013 你長得醜，我無法信任你
朱舒見過龍宮裏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對於眼前這隻變異的烏翎雀，早就見怪不怪了。
烏翎雀一隻肥美的翅膀將朱舒要伸出的腳完全壓住，另一隻翅膀插著腰，左右兩隻眼珠被鼻子分開滴溜溜打轉，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透露出狐狸般的狡猾。
要是尋常人，還真發現不了這貨在裝死，不別的，實在是裝的太像了。
呼吸也沒有，身體也是僵直著的，要不是朱舒動態視力提升，意外的發現扔下這貨的時候，它的爪子半搭不搭正好彎曲了一些，緩衝了落地的垂直受力，他也被蒙在鼓裏。
對他而言，活的肯定比死的好，死的隻能拿來吃，活的作用可就多了。
察覺到了朱舒的目光有些不對勁，烏翎雀將翅膀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幾步，顫抖著聲音，“你，你想幹嘛？”
它的聲音奶聲奶氣的，有點像四五歲大的娃娃，強壯出來的硬氣明顯不持久，不多一會就虛了。
“回去煲湯啊。”朱舒認真道。
“煲湯？”烏翎雀點了點頭，“煲湯好，你這老母雞就適合煲湯，要是買點香菇就好了，一口下去湯汁四濺，當真是滿嘴留香啊。”““
“不，我覺得你比較香。“朱舒笑道，“你看你這翅膀大的，都能煮一鍋了。”
他還滋溜一嘴，舔了舔下嘴唇。
烏翎雀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不是那該死的獵戶打中了它的腿，它早就施展開神行之術，離開了這裏，快活逍遙去了。
它露出了極其人性化的表情，討好著笑道，“我的肉真的一點都不好吃，你要是不信，我讓你舔一舔。”
掀開了厚實的羽翼，露出裏麵帶著黑色毛囊的疙瘩肉，它閉上了眼睛，仿佛英勇就義，高呼著：“來吧！正麵上我吧！”
朱舒：“”
半晌無聲。
烏翎雀一愣，偷偷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周圍，發現朱舒已經走得很遠了。
“喂，你怎麽走了？！”它驚呼出聲，一隻腳蹦蹦跳跳趕忙追了上去。
朱舒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屁股後麵狂奔的烏翎雀，頭也不回。
“喂，等等我!”
大呼叫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由遠及近，要不是路上半個人影都看不到，朱舒肯定一腳把它踹到上去了。
“終於追到你了。”烏翎雀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白色羽毛都炸開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我現在不想吃你了，你不抓緊時間逃命，追上來幹什麽？”
“你不要這樣，相遇一場，都是緣分，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聊聊嗎？”烏翎雀意味深長的道，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他竹籃裏的老母雞身上。
“我倒是有些話想問你，就看你能不能如實回答了。”朱舒開口道。
烏翎雀拍了拍胸脯，篤定道，“放心吧，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肯定不會對你有所隱瞞的。”
“那好，我問你，”朱舒的音調忽然降低，用隻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問道，“歡喜山上是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妖怪？”
“有啊，不過沒有很多，”烏翎雀有些不樂意“妖怪”這個稱呼，“其實你用靈獸稱呼我更合適。”
“那好，烏靈獸。”朱舒擺了擺竹籃裏沉睡的大母雞，“如果你的回答能夠讓我滿意，我就請你吃一頓飯。”
“好，你可不許耍賴啊！”烏靈獸就是盼著這個才冒著生命危險追上來的，現在這種情況，便是放它自由也無法填報肚子，反而容易成為別人的盤中餐。
“你知不知道不久之前，歡喜山下發生的剝皮案。”
一開口，朱舒就拋出了炸彈。
烏靈獸一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陷入了深思。
朱舒本隻是撞撞大運，嚐試一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線索，看到這種情況，完全是意外之喜。
顯然，他賭對了，烏靈獸是知道的。
“你這個問題太過尖銳，我覺得咱們可以換一個話題。”烏靈獸眨了眨眼睛，試圖通過美色動搖朱舒。
這還是一隻母性烏雀翎。
“不願意回答就走吧，我啃著雞腿，自己也能想明白。”朱舒優哉遊哉，絲毫不為所動。
“得得得，我，我你這麽著急幹什麽呀”烏靈獸耷拉著腦袋，如同霜打的茄子瞬間焉了。
“那晚上我正好路過，就隨意看了一眼，你也知道，殺人這種事情這麽嚴重，作為靈獸肯定是不會去做的。”
“那作案的是誰？”朱舒趁熱打鐵，追問道。
“我沒看到那人的正臉，他一直背對著我，後來我怕被他發現，就溜了。”烏靈獸看著朱舒懷疑的目光，趕忙擺了擺手，“我的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最不擅長撒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朱舒搖了搖頭，“另外，我們很熟嗎？”
“嘿嘿，它熟了，我們就熟了，要不咱們邊吃邊聊吧，這樣聊你不會覺得嘴唇有點幹嗎？就像這樣。”
烏靈獸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堅硬、略顯幹巴的喙，露出了老實憨厚的笑容。
一人一獸聊著聊著已經到了大理寺的門口，眼看著推開門就要進去了，朱舒忽然頓住，自己走了進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掩上，僅僅露出很的一道縫。
“你要是想進來吃飯，還需要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烏靈獸簡直被搞得快要崩潰了，肚子餓的咕咕叫，當下趕忙道，“我的親哥哥，好哥哥，你有什麽話不能進去，非要這麽折磨我？”
“你長得醜，我無法信任你。”朱舒無情打擊。
“我這樣叫長得醜？你確定？”烏靈獸捋了捋自己頭上並不存在的發型，“我這副模樣，在烏雀翎一族可是很吃香的。”
“能不能吃我不確定，香不香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給你十秒鍾，趕緊回答我的問題。”朱舒冷聲道，開始倒數計時。
“十，九，八，七，六”
烏雀翎想了幾秒，忽然愣住，眼看著朱舒就要數到一，忽然淚眼婆娑，跪倒在地。
“大哥，不，爸爸，你能不能別折磨我？你問問題，倒是把問題出來啊！”
朱舒：“。。。。”
“不好意思，我忘了想問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