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區區致命傷而已
“這些是什麽人啊?”劉青有些好奇。
“他們啊,一群異想開的凡人罷了,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神,能夠保佑他們一輩子不受困苦災厄。”何氏壁意味深長道,“你可千萬不要這麽傻,大好的青春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門,還是腳踏實地做人比較好。”
“哦。”劉青點了點頭。
朱舒不置可否,他並不覺得這些人做的這些事沒有意義,不過同樣,也並不覺得何氏壁所言,有什麽錯誤。
這個世界上,很多行為,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理解的。
但隻要自己認為是對的,恪守本心做下去,又有什麽錯呢?
從這些人身邊穿行而過,他們像是沒有看見朱舒一行人般,依舊是一步一叩首,膝蓋都磨破了,額頭沁出鮮血,恍然不知。
平江縣與洛水縣之間隔著一條寬廣無邊的古道,還有一座陡峭的山峰。
不過好在朱舒和何氏壁都有些本事,帶著劉青不費力就翻越過去,等到太陽劃過際中央,來到西邊對稱點,三人總算看到了洛水縣一望無邊的建築群。
不得不,跟洛水縣比起來,平江縣算得上是貧困縣。
無論是占地麵積,常駐人口,還是建築風格,甚至受教育水平,都要遠遠拉開一大截。
再加上有著下第一神醫坐鎮,隨著觀念更迭,百姓越來越看重自己的身體健康,外地人口都搶破頭皮要擠進洛水縣。
平均一的客流量,就在千數之間。
朱舒倒不在意這些,他隻是負責破案,並不管百姓的生活水平,隻是來到異地,難免會與故居比較。
“入城每人需要繳納十兩銀子的押金。”一名女捕快坐在案幾前,拿筆記錄著。
朱舒望而卻步,摸了摸口袋裏為數不多的銀兩,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別看我,我出門從來不帶錢。”何氏壁抬頭望。
“我,我——”劉青支支吾吾。
“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朱舒痛心疾首,含淚掏出三十兩紋銀。
“姓名。”
“朱舒。”
“朱舒?”女捕快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英氣十足的大餅臉。
她看上去有點激動,朱舒不由得退了一步。
這女的,有點東西啊。
“你是平江縣的朱大人?”
“你認識我?”朱舒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發現腦海中並沒有什麽印象。
舊情人?不太可能吧。
“當然認識,您可是解決了一樁大案啊,我們縣令跟我們宣講你的事宜,尤其是郭捕快升職加薪的事跡,簡直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哦,原來是這樣。”朱舒恍然大悟。
無論是什麽時代,都有上下級之分,上級為了提升下級的積極性,往往會選擇性的采取一些正麵案例作為宣講的材料,以驅使鞭策下級。
郭捕快一路走來,完成了由捕快到縣令的完美蛻變,再加上是離的最近的平江縣,具有真實性和可行性,可謂是最好的例子。
“那能不能——”朱舒下意識的就想收回銀子。
“這個不行,規矩不能破。”女捕快將銀子放進一旁的鐵盒子裏,“不過朱大人放心,等到出城時,過來領取即可,我們登記在案,不會弄丟的。”
亂立flag?
朱舒怎麽覺得這錢要不回來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發現被這女捕快認識一點好處都沒有,也沒有追問下去的心思,經過安全檢查,就算是入了城。
不過輪到何氏壁的時候,似乎跟門衛們爭吵了起來,好在女捕快及時出手,這才得以過關。
他忽然覺得,認識一些人,還是有點好處的。
要不是自己,這家夥憑著這一股子邪性,恐怕要被關入大牢。
起碼會賣點麵子,少些麻煩不是。
他正準備上前批評何氏壁沒事找事,卻見何氏壁賊兮兮的遞給了他一個錢袋,裏麵鼓脹,顯然不止三十兩。
“你這是從哪弄來的?不會是順手偷來的吧。”朱舒疑惑道。
“哪裏的事,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何氏壁解釋道,“我見是女捕快,就上前賣了兩句慘,她便將自己的錢借給我了,幾個門衛看不過,心生嫉妒想要上來教訓我,這才鬧出了剛才那一幕。”
“我看你挺舍不得的,就想辦法把錢要了回來,怎麽現在的表情,跟死了兄弟一樣?”
“你要是不樂意,我把錢送回去?”
朱舒深吸了一口氣,接過錢袋收了起來,“我們走吧。”
何氏壁頓時不開心了,“誒,,怎麽我也算是立下了功勞,你該誇獎的還是要誇獎的吧?”
“我僅僅允許你一個人誇獎我的帥氣,幹練和勇敢,快,盡情的讚美我吧。”
空氣自己都來不及反應,忽然就凝固了。
“劉青,走了一也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你想吃什麽?”
“大人,我想吃燒鵝,聽洛水縣張大胖家的燒鵝可有名了,好多大人物都點名要吃他家的”
兩人漸行漸遠,聽得何氏壁臉都綠了。
他站在原地,心裏空落落的,好像被全世界都孤立了。
難道長得帥也是一種錯嗎,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我也不想的,這也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啊
他留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瞬間又變得心情大好,趕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我也要吃燒鵝!”
何氏壁腳步飛快,很快就追上了朱舒,他注意到,此時的朱舒頓住了腳步,一臉錯愕的看著前方。
這還是他鮮少在朱舒臉上能夠捕捉到的表情,他遂也循著視線看去,立時也愣在了原地。
一條看不到的長龍阻塞了整個交通要道,數千名包紮得嚴嚴實實的男子不斷嗚呼哀哉的求救,他們痛苦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聵倒地。
最惹人注目的是處在漫長隊伍中央的兩個人,他們各自手持著一把短刀,來回捅著,仿佛那飆出的鮮血並不屬於自己。
“你沒吃早飯吧,力氣這麽?敢不敢捅死我?”一人滿身鮮血,厲聲喝道。
“捅死你?”另外一人一邊吐著鮮血,一邊哈哈大笑,“我可舍不得,那樣隻是便宜了你!你還是使出你用在自家婆娘身上的勁吧,不要讓我瞧了你!”
那人瞬間就被激怒了,從腰間取出另外一把鋒利的短刀,雙手化作了殘影,不斷在那人身上捅出窟窿。
最詭異的是,被捅的那人竟然更加興奮。
“就是這樣,哈哈哈!用力,用力啊!”
隻是他的笑聲隨著流血過多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他真的快死了。
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嘴裏還囁囁嚅嚅著。
“區區致命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