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又見秦副總
開場舞的妝容已經化的差不多了,所有人也都準備好了,很快就到了晚上六點,四個主持人走到台前,報幕開場。
岑想總算可以鬆一口氣,她坐在一邊看著舞台兩邊站著穿同樣舞蹈服的人,全都是藝術係舞蹈學院出來的美女,寬大的水袖搭在雙臂上,偶爾有風吹來,看起來美極了。
隨著外麵的聲音落下,跳舞的姑娘們就去了台上,隨著音樂響起而舞動,至於四個主持人,也從台上退了下來,在後台休息,順便看一看後麵的串詞。
許沉淵和岑芸兩人相攜著走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斜靠在門邊的岑想,氣氛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就在岑芸打算上前一步打招呼的時候,卻見岑想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滑動接聽鍵之後,走了出去。
“看來小想還是沒放下,不然也不會裝作要接電話走掉。”岑芸以為岑想是故意裝接電話離開的。
“不用管她,我們對一下詞。”許沉淵顯然同樣這麽認為,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著節目單和串詞,便跟岑芸走到一邊,開始對詞。
而出去接電話的岑想,並不是因為不想跟岑芸說話而故意的,她是真的在接電話,並且電話還是林氏集團的秦澈打來的。
“喂,秦副總,不好意思,剛剛後台太吵了,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岑想走到離後台很遠的地方,才開口問著。
“聽說今天你們學校有晚會,你還要表演節目?”秦澈開口問著。
此時的他正坐在校長辦公室裏,手中拿著節目單,拇指在“岑想”兩個字上麵摩挲著。
“你怎麽知道?”岑想有些好奇,“是的呢,晚會已經開始了,現在還在跳開場舞,我的節目比較靠後。”
“我在你們學校,跟校長談點事情。”秦澈淡笑,“等我這邊聊完了,我去晚會現場看看,沒準能趕上看你表演的節目。”
“真的嗎?其實我就隻是唱歌而已,沒什麽好看的啦。不過如果秦副總你來的話,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出來接你。”岑想說道。
其實算起來,之前她在林氏集團工作的時候,秦澈對她很是照顧,整個公司除了楊朵,也就秦澈對她最好了,而且秦澈給了她很多接觸客戶的機會,要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短期實習工能有的待遇。
很多林氏集團的正式員工都沒有辦法見那樣的大客戶,可是她這個小菜鳥卻能在客戶麵前刷臉,也算是無形之中擴充了人脈。
所以不管怎麽樣,秦澈要過來看表演,她是不可能拒絕的。
又跟秦澈聊了幾句之後,得知秦澈跟校長還有事情要談,於是掛了電話,回到了後台。
這個時候,開場舞已經跳完了,剩下的節目正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隨著主持人報幕之後,一個又一個的演員上台表演,時間漸漸流逝,晚會過半,也快要到岑想的表演時間了。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秦澈又打來電話,說是跟校長談完了,想過來看晚會。
岑想出了後台,下樓找到秦澈,把他帶到大禮堂:“前麵的座位都被我們的同學坐滿了,隻能委屈秦副總坐最後一排了。”
“沒關係,是不是馬上要到你上場了?不用管我,你好好表現。”秦澈在岑想指定的位置坐下來,催促岑想快去後台準備,免得等會兒手忙腳亂。
岑想跟秦澈告了別,又從禮堂出去,繞到另一個門進了後台,剛一進去就被幾個化妝的學姐抓住了:
“你跑哪兒去了?台上小品結束,再過一個節目就輪到你了,你居然還沒換衣服化妝!”
“我馬上就換!”岑想略有些抱歉地對學姐們說著,然後找到自己放衣服和鞋子的袋子,轉身去了換衣間。
她進入換衣間之後,先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打開袋子想把演出服拿出來,可是打開袋子的瞬間,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袋子好像被人動過了。
岑想記得她自己把衣服和鞋子裝進去的時候,是衣服在下麵,鞋子在上麵,可現在衣服好像被拿到上麵來了。
她拿出演出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麽問題,便覺得是不是有人認錯了袋子,把衣服拿出來看過了。
很快,岑想就換好了衣服,就在她剛把裙子拉鏈拉上來的瞬間,負責化妝的學姐在外麵敲門:“好了沒有啊,小品快結束了,你化妝的時間都不足十分鍾啦!”
岑想趕緊打開門提著袋子走出去,她把自己的衣服塞到袋子裏,然後坐在化妝台前,讓學姐幫自己化妝。
好在她之前出寢室的時候,自己已經上好了底妝,所以現在化起妝來也不費事,一陣手忙腳亂過後,終於在主持人上去報幕的時候搞定。
“謝謝學姐啊,辛苦了。”岑想鬆了口氣,對學姐道謝。
“別墨跡了,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穿運動鞋上去唱歌啊,配這身衣服不倫不類的!”學姐提醒著。
“沒,我帶了鞋子了,現在就換。”岑想說著,當即兩腳一蹬把運動鞋脫下來,雙手扯掉自己的襪子,又從袋子裏掏出自己的新鞋子,一氣嗬成地穿上去。
可當她穿上鞋子的瞬間,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腳底板傳來,她感覺到一顆釘子戳進了自己的腳底板心,一陣生疼。
岑想甚至都能感覺到血從腳底板流出來,她很想脫下鞋子檢查,可這個時候,外麵已經傳來岑芸的聲音:
“下麵讓我們掌聲歡迎商學院岑想,為大家帶來《問明月》”
岑想臉色一白,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她掙紮著站起來,從後台的台階上去,慢慢地走到舞台上,卻在與岑芸擦肩而過的瞬間,看到岑芸的眼神若有似無地從她的腳上掃過。
岑芸!
現在她幾乎不懷疑這一切都是岑芸做的,剛剛後台那麽亂,人來人往,誰也沒有義務幫她守著東西,更何況她還出去了兩次,讓岑芸抓住機會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她沒想到,岑芸居然會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她,在她的鞋子裏放圖釘!
如果現在她不是站在舞台上,如果此時不是當著全校那麽多人的麵,她一定毫不猶豫地甩岑芸一巴掌。
岑想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就像是化身為人的美人魚,雙腳感覺像是走在刀尖上,疼的刻骨銘心。可現在她是在舞台上,四處都有攝像機,台下還有許許多多的觀眾,她若是露出任何一點不對勁,丟臉的也隻會是她自己。
音樂聲響起,岑想努力地調整狀態,將那份疼痛壓在心底,跟著節拍緩緩地開口——
別無奈,明月被雲覆蓋;不過是,風對它的偏愛
如果說,星星是天空那片海;月是潮汐的期待
……
誰在迷戀自由的光彩,放任相愛卻又任性離開
也許誓言如滄海,隻有琴聲不會改
那是一生中最後的崇拜
誰在彈著世俗情愛,任誰都想要個淋漓痛快
燃盡黑夜的塵埃,風把雲推開
他就會踏著琴聲回來……
岑想唱歌的聲音清脆悅耳,宛轉悠揚,就連高音也是一氣嗬成,十分動聽,台下的人聽的如癡如醉,可是誰也沒有看到,岑想眼中的隱忍。
秦澈坐在最後一排的觀眾席上,看著台上那個女孩在燈光下輝煌耀眼,一如他第一次在林氏集團的會議室見到她的樣子。
她可以是低調內斂的,不顯山不露水,不惹人注意,但她也可以是璀璨的,散發著迷人的光芒,讓人為之傾倒。
後台裏,許沉淵聽著岑想的歌,也沒有心思跟岑芸對詞了,他甚至隱隱從岑想的歌聲中,聽到了一絲隱忍的味道。
這不是許沉淵的錯覺,岑想的確是在隱忍,她想起大一這一年跟許沉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已經被扼殺的愛戀,還有腳心傳來的疼痛,她隻能隱忍。
將近四分鍾的歌曲,岑想在台上甚至都不敢大幅度走動,她偶爾輕輕地挪動著步子,卻也是沒受傷的左腳先移動一小步,然後右腳挪過去。
她盡量做得隱蔽,原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其他人沒發現,秦澈卻是發現了不對勁——沒有一個人在舞台上是這樣走路的,哪怕是緊張,哪怕是沒有任何經驗,也不該是像螃蟹一樣橫著挪動。
而且,在秦澈的心裏,岑想的心理素質不該這麽脆弱,她不會緊張的。她甚至能當著林氏集團那麽多的高層侃侃而談,又怎麽會在一群學生麵前緊張?
秦澈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任何歌聲了,他的目光落在岑想的腳上,他發現岑想的右腳每次挪動的時候,都有一絲絲僵硬,很小的細節,所有人都被歌聲吸引,自然沒有人注意。
後台的岑芸一臉陰鬱地看著許沉淵,她發現許沉淵完全沉浸在岑想的歌聲裏,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
心中的恨意一閃而過,岑芸沒想到岑想居然那麽能忍,穿上放了圖釘的鞋子,還能在台上麵不改色地唱好幾分鍾的歌。
難不成,岑想根本就沒受傷?難道岑想發現了鞋子裏的貓膩,然後把圖釘取出來了?
岑芸這樣想著,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圖釘是她特地找人從鞋底釘上去的,沒那麽容易拿下來,岑想的腳一定是受傷了,隻不過她比較能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