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強大的意誌力
那些人都以為岑想從窗戶跑了,於是很快追了出去,而且分頭行動,想把岑想抓回來。
岑想等的就是這一刻,當所有人都從庫房離開的時候,才是她真正該逃走的時機——而這個時候,大門也不再上鎖,她根本不用翻窗戶。
於是,岑想十分幹脆的從那臭烘烘的紙箱子裏出來,一邊往外跑一邊繼續割開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本以為她會跑的很順利,可是沒想到,剛才那群人中,有一個人根本沒有走遠,他眼看著岑想從自己的不遠處飛奔而過,便立即大叫起來:
“這邊——都追錯方向了,她在這邊!”
接下來,便開始了岑想獨自一人在前麵跑,而後麵四個男人跟著追的情況,其中一個人的手中還拿著折疊式的水果刀,大有一種抓到她就直接下殺手的感覺。
岑想沒有回頭,她不知道後麵的人離自己有多遠,隻是一味地跑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腕上的繩子被割斷,她整個人重獲自由。
這片地方岑想來過,她曾經為了跟秦澈一起做項目,考察這片地方的地形,所以也曾大致上把這裏走過一邊,所以她對這裏很熟悉,至少比身後追她的那些人熟悉。
而岑想所跑的方向,前麵不遠處是一條河的支流,這條河流經宜城,而支流就在宜城這片地的附近。
如果擺脫不了那些人,那麽這條河就會是她唯一的歸宿。
這是岑想在逃命過程中,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她寧願死,也不會讓這些人抓住,更不會讓岑芸手中拿到她的不雅照,絕對不會給岑芸任何再抹黑她的機會。
腦海中想著事情,岑想沒注意到腳下的凸起的石頭,猝不及防之下被絆倒,整個人五體投地狀地往地上撲過去,手磕在冰冷而又荒蕪的地上,尖銳的石子劃破了手心。
岑想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追她的人已經越來越近,她咬咬牙重新爬起來,繼續狂奔,最終在身後的人離她還有三米遠距離的時候,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跳下了水裏。
厚重的羽絨服在浸泡了水之後,越來越沉,即便她會遊泳,但是在冰冷的湖水中仍然施展不開,她想了想,咬牙把外麵的羽絨服脫了,隻剩下裏麵的保暖內衣和毛線衫。
她利用自己從小到大在小河鎮上練出來的水性,忍著刺骨的寒冷,整個人潛入水底下,慢慢地朝著下遊遊過去。
岸上,幾個男人三兩步跑到河岸邊,盯著飄在河麵上的羽絨服,整個人都驚呆了。
“老……老大,現在是大冬天沒錯吧?她一個女人,就這麽跳下去了?”其中一個人難以置信地問著。
“還特麽愣著幹什麽,這可是她自己跳河的,萬一出了人命,跟我們可沒有關係,我們快走!”被稱作老大的為首之人說著,領著自己的兄弟就轉身離開,一點下水救人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很快開車離開,路上還抽空跟岑芸聯係了一下,告訴她事情失敗了,那丫頭自己跳了河。
冷,肆無忌憚的冷。
這是岑想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她強撐著自己要被凍暈過去的意識,感覺自己四肢都要被凍僵了,她不確定那些人到底走了沒有,也不敢貿然出去,隻能靜靜地待在水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支撐不住,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很快她想起來修眉刀還在自己的手中,當時她割斷繩子以後並沒有扔了,本想留著還能和那些人拚一把的。
如今,這修眉刀成了她唯一能救命的東西。
她忍著徹骨的寒冷,將自己的袖子都擼起來,露出胳膊,然後用修眉刀的刀刃,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鮮血順著喝水暈染開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意識保持清醒,不再有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岸上徹底沒有動靜的時候,岑想才從河裏爬了起來,全身濕漉漉的站在岸上,冷風吹來的瞬間,她隻覺得自己置身於冰天雪地中。
至此,岑想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為自己的劫後餘生而慶幸,她沒有落到那些人的手裏,沒有掉進岑芸的陰謀中,那麽……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在這荒蕪的地方倒下。
岑想一步步地往前走著,她先是回到之前的庫房,將手包撿起來,裏麵還有她的錢包和證件,不能丟,然後才離開了這裏,沿著大路從荒蕪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話分兩頭,當岑想獨自一個人在逃命的時候,許沉淵也沒有閑著。
他先是去了警察局,本來想報警,可奈何警察告訴他,失蹤未滿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而且岑想是個成年人,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兒童,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根本不足以出動警力找人。
許沉淵沒有辦法,隻能自己尋找,那個開出租車的司機看見許沉淵十分焦急,也沒有多說什麽,帶著他大街上四處轉悠。
而終於,在經過一片比較老的小區時,在巷子裏遇到了一群小地痞在欺負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穿著K大的校服,長發披肩,從後背看,身形與岑想很是相似。
“停車,快停車!”許沉淵立即叫司機停車,然後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巷子,二話不說地跟這些小地痞動起手來。
許沉淵因為自身的經曆,學過一些拳腳功夫的,對付這些小地痞自然不在話下,這些人很快被他趕走,他立即走到那女孩兒的身邊,不由自主的開口:
“岑想,對不起,我來晚了……”
那女孩兒抬起頭,看著許沉淵,有些驚訝,良久之後,才朝著許沉淵鞠躬:“謝謝許師兄,我是文學院漢語言文學文秘專業的大二學生艾小米。許師兄是在找岑想學姐嗎?”
許沉淵看著眼前的女孩兒,這才認真看清楚,她的背影雖然跟岑想很像,但是她的個字比岑想矮一些,而且要更瘦一些。
岑想的身材很勻稱,但是這個叫艾小米的女孩兒,有些瘦的營養不良了。
“你認識我?”許沉淵問道。
“當然,整個學校誰不認識許師兄呢?”艾小米點頭。
“抱歉,我還在找人,你這麽晚還是不要一個人在這裏了,我讓出租車司機送你回學校。”許沉淵說著,便拉著艾小米直接上了出租車,給了司機一些錢,讓他把人送到K大。
司機點點頭,開車走了,把許沉淵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許沉淵不熟悉路,停頓了半晌之後,本想另外找個出租車,可卻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是岑芸打來的電話。
“喂。”
“沉淵,你在哪兒呢?我在餐廳等了你很久也沒見到你,打了你好幾個電話,怎麽現在才接?”岑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問著。
“抱歉,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吃飯了,我還有別的事。”許沉淵解釋著。
他不想跟岑芸提起岑想,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岑芸知道他放鴿子,隻是為了找岑想的話,恐怕對岑想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可盡管他有所隱瞞,但是岑芸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麽,畢竟她剛才已經收到了那些人的短信,告訴她岑想跳河了。
她一直都知道岑想是個聰明的女生,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岑想有一段時間可以發現不對勁而求救,說不定岑想就找了許沉淵。
岑芸這次可真是誤會了,岑想把能找的人都找了,可就是沒找許沉淵。給許沉淵發短信報信的人,是周晶晶。
“我知道了,你有什麽事情,我陪著你吧?聖誕節,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岑芸假裝提議。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好。”許沉淵說完,便掛了電話。
岑芸盯著手機看了半晌,心中祈禱岑想最好是能死在外麵,天氣這麽冷,不管是凍死還是淹死,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費盡心思對付她了。
她在餐廳裏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可是心裏卻像是堵了一團火。
而許沉淵則是攔下了另一輛出租車,繼續到處搜尋著岑想的蹤影。
岑想此時已經坐上了車,她拚死跑到馬路上,終於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讓司機把她帶到了K大附近的醫院,也就是之前她春遊的時候摔下來,住的那一家。
撐著身體的極限,給自己掛了號,可剛沒走兩步,她便在醫院的大廳裏暈倒了。
幸虧她暈倒的地方是醫院,幸虧她有著強大的意誌力,一直堅持到現在,在暈倒之後,她立即就被幾個醫護人員抬到了急診室。
為了能支撐下來,岑想在自己的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一刀最深最長的是在水下劃破的,還有兩刀是在她沒坐上車之前,為了防止自己暈倒而劃破的。
醫院的護士給她清理了身上的血跡,擦幹淨冰冷的水漬,換上了幹淨的病號服,又給她的傷口包紮上藥以後,才把她送到了病房。
她隨身攜帶的包還在,護士翻出了她的錢包,看到了身份證和學生證,知道她是附近K大的學生,可是很奇怪的是,並沒有從她的身上找到任何通訊工具。
沒有辦法之下,醫院隻得查了學校的電話之後,聯係了學校。
但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所有人都已經下班,K大學校接待室的電話根本沒有人接,所以醫院也隻得暫時放棄了聯絡熟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