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就這麽讓你惡心?
許沉淵坐在岑想的身邊,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看,似乎要透過那雙眼睛,看進她的心裏。
岑想被許沉淵盯地有些渾身發毛,不禁抖了抖,問道:“你看著我幹什麽?”
“你不是已經選擇站在林諳那邊了嗎?怎麽還會把股份給我?”許沉淵冷笑著問道,“我以為一個月前在許沉淵的別墅,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做什麽選擇,不需要經過你同意吧?”岑想不願把自己與老爺子之間的交易說出來,便隻是推脫道,“你應該清楚,我和林諳隻是的夫妻之名是假的,我留在他身邊,也不過是為了某個不想說的原因。至於這些股份,給你隻是因為我覺得你的能力能讓林氏得到更好的發展。”
林氏集團,是岑想昔日絕望的時候,投注心血最多的地方。
當年她一無所有,孑然一身,是林老爺子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有了目標和信仰,她把林氏集團當自己的家,什麽賺錢什麽豪門爭鬥,她都不在乎,她隻是想讓林氏得到更好的發展。
而她的確也做到了,她讓林氏發展的更好,企業轉型改革如火如荼,在一眾新興企業中依然穩步前進。所以,她不想就這麽被林諳的固執毀了,她相信許沉淵能讓它得到更好的發展。
“我是不是得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許沉淵嗤笑,“就算沒有你這些股份,我也一樣可以拿下林氏。”
“我知道,我隻是想讓你更快的拿下林氏。”岑想歎息著,“我不想再拖了,你們爭了這麽多年,不累嗎?”
就算他們不累,可是她累了,她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
岑想仰著頭,看著許沉淵,目光中含著期待,似乎隻要許沉淵點頭,她便能了卻一樁心事。
許沉淵看著岑想,她就這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身邊,就像一個多月前她住在這裏的時候,兩人如膠似漆一樣,好像她從未離開過。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誤會,他們應該是最懂得彼此理解彼此的人,他們應該是最能心靈相通的一對,可現在,他們之間的話題永遠無關緊要。
許沉淵心中一動,一把拉著岑想,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嘴唇,一吻纏綿過後,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收下這些股份,徹底接管林氏,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
這不是許沉淵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題了,一個多月前他便說過,想讓岑想給他一個彌補和證明的機會,可那個時候,岑想沒有回答。
“我……”岑想正要說什麽,可突然間覺得胃裏一陣翻湧,然後她捂著嘴彎下腰幹嘔了一聲,“嘔……”
許沉淵的臉色頓時黑沉下來:“岑想,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許沉淵,我們今天隻談股份,不談別的,好嗎?”岑想反問著,畢竟她還沒有作好準備。
被傷的太深的人,即便是幸福近在眼前,她也依然小心翼翼,不敢投入更多的心思,怕再次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為什麽?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才肯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許沉淵把岑想壓在沙發上,俯身在她的上麵,說道,“你知不知道,從一個多月前,我看著林諳帶著你參加合作酒會,看著你們出雙入對,我當時就想把你搶到身邊來。岑想,過去是我錯了,你要怎麽樣,才能回頭?”
岑想心中一動,忽然間有種想流淚的錯覺,眼眶也變得濕潤。
許沉淵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居然親口說出“我錯了”這幾個字,這是何等艱難?
或許他是認真的,當解開了那些誤會之後,他是真的想要好好跟她在一起,可是……他們之間還隔著許許多多的東西,尤其是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岑芸。
即便許沉淵知道過去那些事情都是岑芸算計的,可岑芸到底還頂著他未婚妻的名頭。
而她,那三個月的牢獄之災,也是她解不開的心結。她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岑厚雄知道她和許沉淵在一起,恐怕傾其所有也不會放過她!
岑想的沉默讓許沉淵一陣煩悶,他恨不得將自己心裏的火都發泄在她的身上,可他又怕自己做的太過分,反而將她推得更遠。
看著身下的女人,許沉淵再次低頭,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上下其手,恨不能將她揉碎,融進自己的骨血。
岑想先是被迫承受著他的深吻,到後來是主動配合,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可就在許沉淵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岑想的胃部再次翻湧,一陣嘔吐感油然而生,又是一聲幹嘔。
她捂著自己的胃,半晌沒有說話,而許沉淵卻默默地從她身上下去:“岑想,我就這麽讓你惡心?”
“不……”岑想搖頭,想解釋,可話一出口,又變成了幹嘔。
許沉淵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直接把岑想從沙發上拉起來,將那份股份轉讓書塞在她的手裏,將她趕了出去。
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岑想看著手中的轉讓書,無奈搖頭,然後敲門。
許沉淵並沒有理會,直接轉身上了樓,去了臥室。臥室裏還保持著岑想走的時候的樣子,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可他們之間,終於還是窮途末路。
岑想把自己簽好字的股權轉讓書放在大門口,然後怕被風吹走,又從車上拿出一個抱枕,壓在上麵,隨後轉身開車離開。
許沉淵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把岑想的動作盡收眼底,最終看著她開車離去,才又匆匆下了樓,打開門,把抱枕和轉讓書都拿了進來。
他就站在大門內側,盯著轉讓書看了很久,最終不由得握緊了轉讓書,將轉讓書揉地鄒巴巴的。
“既然你堅持,那麽我如你所願。”最終許沉淵做出了決定。
林氏他勢在必得,和林諳之間的戰爭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雖然沒有這些股份,他也能拿下林氏,但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最重要的是林氏集團會受到衝擊。
既然岑想這麽做,是想讓他保全林氏,那麽他就按照她所想的做好了。
岑想開著車,從許沉淵那裏回到林諳的別墅,停好車進門,才發現林諳就坐在客廳裏,似乎是在等她回來。
“你是睡醒了,還是壓根兒沒睡?”岑想先開口,問著。
“你覺得呢?”林諳冷笑,“在你心裏,最重要的果然還是許沉淵,不管他怎麽傷害你,你還是願意把股份都給他。你知不知道,我爺爺留下來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底市值多少錢?”
“錢對我來說從來都不重要,我如果喜歡錢,我可以自己掙。”岑想說道,“我勸過你了,讓你放手,讓你成全,可是你不聽。為了保全林氏,我隻能這麽做。”
“保全林氏?說的倒是好聽!”
“你既然不傻,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林氏帶來多大的損失。林氏是老爺子的心血,不管怎麽樣他有恩於我,我也是除了阿海之外,唯一一個聽到他遺言的人,我有責任按照他的話去做。”岑想說道,“至於你怎麽想,跟我無關。”
說完這話,岑想便要上樓。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老爺子死了,林氏的爭鬥很快就要出結果,她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隻等她去找阿海,拿到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就能去尋找自己的身世。
可她剛剛踏上樓梯,便被林諳一把扯下來,她的手腕緊緊地被林諳箍著。
“岑想,為什麽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幫我,護我?”林諳沉聲問道,“這麽多年來,除了林叔之外,你是第一個不遺餘力幫我的人。我對你習慣,對你依賴,甚至想一輩子裝瘋賣傻跟你在一起,可你為什麽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呢?”
“林諳,時間不能倒退,曆史沒有假如。”岑想認真回答他,“如果你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我可以豁出去陪你一輩子,可惜你不是。我和老爺子的交易歸交易,但是對你我一直都是真心相待的,可你卻利用我。”
“你和許沉淵,其實沒什麽不同,你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傷害我。我不想留在你們任何人身邊,這是我最後的請求。所以林諳,放過我。”
說完這話,岑想努力掙脫了他的手,一步步上了樓。
回到房間,那股子惡心想吐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她的心頭,她幹嘔幾聲,好半天才舒了口氣。
今天她似乎特別不對勁,應該是胃出毛病了,看樣子她得在走之前,去醫院好好地檢查一下。
折騰了半宿,岑想也很累了,洗了澡之後就在床上躺下,然後睡著了。
林諳似乎被岑想最後“放過我”那三個字震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良久之後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在裏麵,陷入沉思。
第二天,岑想因為睡得晚,加上人不怎麽舒服,所以起的很晚,而林諳也沒有去公司,一直在家裏待著。
“少爺,您怎麽沒有去公司?”林叔不解地問著。
“岑想把爺爺給她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許沉淵了,我去公司還有什麽用?不過是無力回天罷了。”林諳說道,“岑想起來了嗎?”
“還沒有。”林叔搖搖頭。
林諳顧著吃飯,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他不知道此時的樓上,岑想正趴在馬桶邊吐的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