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沒空
許沉淵已經回到了林氏集團,每天按時上班下班,將之前他和林諳爭奪而引起的亂子全部平複下來。
林氏集團逐步走上正軌,除了高層之外,其餘員工並沒有因為兩人的爭奪而有別的什麽反應,不管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員工們該做的事情還是少不了的。
許沉淵的能力和手段的確不容小覷,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林氏集團之前那種喧囂和浮動便再也不見蹤影,每個人都踏踏實實地做事。
這段時間以來,許沉淵把自己臉上多餘的表情全都收起來,他似乎變成了一個不會笑也沒有情緒的假人。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岑想的死給他的打擊非常大,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碰了許沉淵的雷區。
而現在的許沉淵把心思全部放在公司裏,不管是林氏集團,還是他自己原本擁有的產業,全部都親力親為,讓自己變成一個連軸轉的陀螺,像是要用忙碌來麻痹心裏的痛苦。
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孫騰每次對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終於又過了幾天,孫騰心中糾結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對許沉淵說明真相,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站在許沉淵麵前,說道:
“老板,您從船上回來的那天,岑先生打來電話,說是岑芸小姐從醫院醒了。”
許沉淵閉著眼睛,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沒聽清楚孫騰的話:“你說什麽?”
“岑芸小姐醒了,岑先生打來電話,說是想讓您去看看她。”孫騰說道,“您這幾天一直很忙,而且心裏惦記著岑想小姐的事,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沒空。”許沉淵沉默半晌之後,直接扔出這樣三個字。
他對岑芸的情緒很複雜。
很久之前他以為岑芸是救他的那個人,所以他被某些事情蒙蔽了雙眼,對她投注了過多的關心,以至於忽略了自己的內心。
直到岑芸變成植物人沉睡過去,他才意識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到底是誰。隻可惜,他傷害了岑想那麽多次。
現在岑想生死不明,可岑芸卻醒了,這是多麽諷刺的事情?
他想,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岑芸的欺騙和隱瞞,以及他自己的無知和偏聽偏信,他和岑想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更重要的是,他和岑芸的訂婚典禮,是岑芸用自己的病來威脅他的,請他完成她最後一個願望,可是好幾年過去了,岑芸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也沒有任何別的問題,足以證明當年她說的那個病情是假的。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訂婚典禮也沒能如期完成,那麽他和岑芸之間就沒有必要產生交集了。
孫騰也沒想到許沉淵會這麽決絕,不過通過這三個字,他也算是明白了,岑想和岑芸在許沉淵的心裏,到底孰輕孰重。
“我明白了。”孫騰點點頭,說道,“老板,陳隊長昨天打電話來,說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實在找不到岑想小姐,他們連最後的搜救船都要撤回來了,覺得岑想小姐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他們說要請你去警察局領取遺物。”孫騰說道,“林總那邊車禍的事情沒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他的車的確是被人動了手腳,但是陳隊長他們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因素之後,隻剩下最後一個可能,林總是自己在車上動手腳,想要自殺的。”
“真是個無能的人,他要自殺,為什麽偏偏帶上小想一起?”許沉淵目光中迸發出一股冰冷的寒意,“如果他還活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惜他死了,而且屍骨無存。
話音落下,許沉淵就往外麵走,孫騰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來到警察局,發現林叔已經到那裏了。
林諳留下的東西,隻有那塊手表,所以林叔也隻拿了那塊手表。而岑想的所有東西,衣服、手機、錢包、證件……全部都被許沉淵拿走。
回到別墅之後,許沉淵親手把岑想的這些衣服,一件件的掛到衣帽間裏,和他的衣服掛在一起,看起來那麽和諧,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就好像她一直沒有離開過,一直生活在這裏一樣。
其他的東西他都收起來放好,珍藏著,連同對她的感情一起,徹底埋葬。
與此同時,陽城的醫院裏,岑芸鬧著要出院。
自從她醒過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可是許沉淵並沒有露麵,不僅人沒出現過,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一句問候和關心都不曾有過,這讓岑芸覺得心慌。
“爸,你老實告訴我,沉淵到底為什麽不來找我?”岑芸問道,“是不是我昏迷這幾年,他身邊有了別人?”
“小芸,爸爸也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和許沉淵的訂婚禮沒有成功,爸爸沒有任何資格去管許沉淵的事,自然而然也就不關注他。”岑厚雄無奈的解釋,“所以我對他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
“你怎麽能這樣呢?你明知道我喜歡他,為什麽不幫我盯著他?”岑芸一聽這話,氣急不已,衝著岑厚雄吼道。
“小芸,你那個時候昏迷不醒,連醫生都沒辦法說明你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蘇醒,難道你讓許沉淵一輩子都守著你?”岑厚雄歎息著,“你若是真放不下他,等你身體恢複了,就親自去找他,跟他談一談。至於你們未來如何,我不會幹涉。”
岑厚雄的確不怎麽關注許沉淵的事情,一來是因為宜城不是他的地盤,他的手還沒那麽長;二來是因為岑想之前遞給他的名片,寫著林氏集團的總裁。
他隻要一想到岑想,想起岑想如今的成就,心裏就忍不住有些發怵,畢竟過去那麽多年,他對岑想的確稱不上好,他擔心岑想會假公濟私地報複。畢竟岑家比起林氏,差遠了。
“那我現在就要出院,我現在就要去宜城。”岑芸聽了岑厚雄的話,再也待不住了,當即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之前一直是岑厚雄安慰她,說許沉淵會來看她,所以她才安安分分地待在醫院裏,但是現在她等的人沒有來,她自然不可能老實地待在這裏。
“小芸……”
岑厚雄也知道岑芸固執,知道勸不住她,隻能由著她,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並且派了兩個人跟著她去宜城找許沉淵。
岑芸因為一直在病床上躺著,所以身體十分虛弱,比三年多前還要虛弱,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一看就是病怏怏的樣子。
她在許沉淵的生命裏缺席了三年多,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變化,她隻找岑厚雄拿到了許沉淵的電話號碼,可是卻連撥通號碼的勇氣都沒有。
岑芸在害怕。
害怕幾年前的謊言被拆穿,害怕她陷害岑想的事情被發現,更害怕許沉淵的身邊已經有其他女人的存在,而最害怕的……是這個其他女人,就是岑想。
簡而言之,岑芸擔心許沉淵和岑想在一起,想當初她費了那麽多心思,離間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三番四次差點弄死岑想,為的就是不想看到岑想和許沉淵在一起。如果因為她昏迷了這幾年,就成全了他們,那她就更不甘心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裏?”岑芸身邊跟著的保鏢阿城開口問著。
阿城和艾薇是岑厚雄派來照顧岑芸的,阿城是保鏢,艾薇是保姆,這也是為了能讓岑芸在外麵過的舒服一點。
“當然是去找許沉淵。”岑芸說著,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許沉淵的電話號碼。
她的手機是新買的,號碼也是新辦的,從前的號碼早在三年多前就已經停用了。
岑芸滿懷著期待,心情很緊張,就像是她第一次拿著懷表出現在許沉淵麵前一樣。她甚至在思考,當電話接通之後,她該以什麽樣的語氣,跟許沉淵說話打招呼。
可沒想到,電話通了響鈴幾聲之後,便被掛斷了。
許沉淵從來不接陌生號碼,而且自從他創業之後,隻有相熟的人才會有他的私人手機號,一般陌生號碼都是打到孫騰那裏,過濾一遍之後才會報給他的。
岑芸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心裏冰涼一片。
她聽岑厚雄說,許沉淵是在林氏集團工作,而且還是副總裁,心裏便有了主意:“我們直接去林氏集團辦公大廈找他。”
阿城開著車,載著岑芸朝著林氏集團而去。
林氏集團的辦公大廈,作為宜城的地標性建築,隻要開個導航就知道怎麽走,所以他們很快就到了。
岑芸坐在車中,看著人來人往的集團,心中突然間忐忑起來。
但是許沉淵是她這麽多年生命中唯一的執念,是付出心血最多的那個人,如果得不到,她怎麽甘心?就算她得不到,她也不能讓岑想得到。
想到這裏,岑芸下了車,讓阿城和艾薇在車裏等她,她自己走進了林氏集團的大堂。
“不好意思,小姐,請你出示工作牌。”大堂的接待人員攔住岑想,笑著對她說道。
“我不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我是來找人的。”岑芸說道,“我找許沉淵,他在哪裏?”
“你找我們許總?”前台妹子有些驚訝了,“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但是能不能請你們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姓岑,他會見我的。”岑芸說著,並且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高傲和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