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丞相府裏異常的安靜。
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閃過,消失在花園裏。
一對像貓一樣的眼睛在黑夜裏閃的異常的明亮。
輕輕的揭開了屋頂的瓦片,下麵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屋頂之上有人正在窺視著他。
曲令(曲丞相)身著中衣站在窗口,臉上是說不出的哀愁。
黑影疑惑的皺起眉。
是什麽事情困擾著這個大人物,讓他的眉宇間居然夾帶了這麽重的愁緒。
看了一會,他似乎並沒有要休息的打算。屋頂上的人輕輕的把瓦片放回原位。一閃身,消失在夜色裏。
深夜的雲家別院卻還是燃著燈火,周小楠坐在桌邊,一臉的凝重。
南宮無痕雙手抱胸,眼睛凝視著桌上的那副畫。
這是從丞相府那個大花瓶裏找到的一卷畫。
看來放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上麵有著厚厚的灰。攤開的畫卷上,一個杏眼紅唇瓜子臉的美麗女子正揮著長長的衣袖翩然起舞。畫的最下方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含袖。
當然,周小楠不認識這兩個字,是南宮無痕告訴她的。
難以克製心頭的煩悶,周小楠站了起來,來回走動著。
最後終於跑到床頭把藏在床鋪裏麵的那卷畫拿了出來,放到桌上一起攤開。
畫中的兩個人重疊到了一起。
“無痕……我想弄清楚。”周小楠堅定的聲音響起。
南宮無痕無奈的看了眼桌上的兩幅畫,卷軸上還有著一樣的掛飾。
沒想到一開始是為了查小北的身世,結果居然查到小楠身上去了。這真不知道是喜是憂。
“你先不要急,隻是一副畫不能證明什麽。”南宮無痕低頭思考了一下。
“再等兩天好嗎?”兩天的時間夠查出曲家的家底了,也夠他休養了。
“恩……”周小楠隨意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是異常澎湃。這個世界上,除了失蹤的父親,她還有親人?!
周小楠這兩天真是坐立難安。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情況到底如何了。
但是南宮無痕毒發的時間快到了。周小楠心裏雖急但是更擔心他。還好雲朗初的別院裏有密室。在裏麵發生的動靜外麵幾乎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的。
聽著密室裏不斷傳來的痛苦吼叫聲周小楠的心就更著抽蓄起來。
“小楠,他怎麽會變成這樣?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雲朗初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怎麽也沒想到十年的時間,再見他居然會變成這樣。
周小楠沉默不語。雲朗初知道這個無痕不說,周小楠自然不會跟他講。於是麵色凝重的等待著密室裏的嘶吼聲漸漸的停歇。
聲音一停止,周小楠立馬衝了進去,解開鎖在他身上的鐵鏈。
雖然已經目睹過一次這樣血淋淋的場景了,周小楠還是控製不住的淚流滿麵。
輕輕的托起南宮無痕虛弱的身體,周小楠顫抖著手輕輕扶開他被汗水粘在臉上的發絲。心下自責不已。
本來打算半個月就可以回去的計劃卻因為意外一拖再拖。
甚至她都忘了南宮無痕身上的毒一個月要發作一次的。她好自私,想到的隻有自己和小北。
而無痕卻什麽怨言也沒有。陪著她從南詔到東隱,再到現在的隱都。
雲朗初沉默的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轉身悄悄的走出了密室。
“嗯……”輕輕的呻吟聲響起。南宮無痕慢慢的睜開眼。
“別……哭……”輕柔的聲音伴隨著臉上如風的觸摸。
“嗚嗚……你沒事吧……我好擔心……嗚嗚……”周小楠用手壓著臉上的手。哭的更厲害了。
“傻丫頭……”南宮無痕輕輕一笑。隨後疲倦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我……要睡……一會……”
“睡吧。我陪你。”周小楠提起袖子隨意的往臉上抹了下。將他的腦袋擺到了自己的懷裏。
南宮無痕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上了。
周小楠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他淺笑著抬起手,剛想摸到小小的臉上時一道帶著諷意的聲音響起。
“看來你恢複的很快嘛……”雲朗初勾著嘴角站在門口。
“……”南宮無痕皺了皺眉。
“南宮,這十年你到底去了哪裏?”雲朗初皺起好看的眉峰,終於問出了心中所想。
“你想知道還不簡單?”南宮無痕淡漠的回答。
“……你明知道暗夜門和南宮家簽下生死契約,隻要南宮家方圓百裏,暗夜門是不會進的。”雲朗初低聲怒吼。
不然他何必在外徘徊十年呢?
“……那就沒辦法了。”南宮無痕淺笑。
“你……”雲朗初妖媚的臉扭曲了一下。
“算了,她畢竟是我暗夜門的後代,你父親已經多管一次閑事了,你又何必參合進來呢?”雲朗初的聲音顯得的很無奈。
“我不想管你們暗夜門的事。但是……”剛想說,手裏的小臉突然動了一下,接著周小楠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
“無痕……你醒啦?”周小楠在看到清醒的南宮無痕時高興的的大叫出聲。
“恩……”南宮無痕的眼神馬上柔和下來。
雲朗初又瞥了他一眼,發現南宮無痕早把自己當透明的了。
雖然不滿,但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無痕……你這次怎麽會昏睡了那麽長時間啊?嚇死我了!”周小楠一邊嘟著嘴抱怨,一邊擔憂的觀察著他的身上的傷勢。
“……”南宮無痕的眼裏閃過一道光,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可能太累了吧。毒發一次身體就會變的很虛弱。”他溫和的回答。
撐在床鋪上的手卻開收緊,再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