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脫險
第九十二章脫險
那拿著老駝背嘴唇的小鬼就屁顛屁顛地侯到了一旁。
眼前這一幕直接給我看得呆了，什麽時候小鬼還成了他們老大一般的人物，我盯著身前一臉乖巧看著我的小鬼，臉上微微一笑，又摸了摸他的頭。
厲天行他們找到我時，已經是幾個鍾頭以後。
我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亦或許是見到了他們，我心裏緊繃著的一根弦，終於不再繃著，我暈了過去，最後見到的畫麵，則是厲天行一臉驚慌失措地抱著我，朝醫院外麵衝了出去。
……
醫院外的一處街角。
“真是沒想到啊。這不過短短的時間，你就已經弱成了這幅模樣，這樣的你，又怎麽跟我爭莫言。”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莫言處被莫言教訓的乖巧無比的小閻子。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閻王。
……
我望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小山坡，內心深處悄然一蕩，一種熟悉的感覺自腦海中悄然出現，一層又一層的記憶更是洶湧而來。
可當我閉上眼仔細入想時，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這一切就像是沒有出現，我是誰，這是哪裏。
天邊。
落日西斜，一層淡黃色光影自天際緩緩落下，隻是一瞬，這片綠意盎然的小山坡就被浸染出了一層光暈，包括身在小山坡上的我。
看起來溫暖陽光。
“＊哥哥。”我突然聽到有人叫我，如夢似幻，似假若真，聲音虛無縹緲地飄進我的耳朵，我回頭，周圍一切開始不那麽真，我應了一聲，可我的聲音就像是出現了重疊。
我發現不僅是我的聲音，那叫我的聲音亦是如此。我感覺不是很舒服，就像是有什麽東西遮擋一般，我聽不清她的話，隻能大致分辨出似乎是個女孩兒。
包括她給我的稱呼。
可突然，她的聲音就完全消失，我恍然若失的回頭，天依舊是那片天，包括天上的一朵雲，一片藍，沒有絲毫變化。
可我腳下的打底。卻在這一瞬開始焦黑，陣陣屍體焚燒後所產生的怪異味道充斥著四周，那道聲音又出現了，她在叫我快走，可為什麽要走。
“你會死的，你快走啊。”
她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哭腔，可是很奇怪，我心裏並沒有太大的恐懼，任由那一片片焦黑將我淹沒，很快，我也成為了那無盡焦黑的其中一個。
包括這麵山坡，這片天，這些雲。
迷糊間，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一聲聲，一段段，我聽不真切，卻又是那麽地想聽真切。可那聲音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我聽之不見。
再次醒來，我身上已經沒那麽痛了。我緩緩睜眼，印入眼簾的卻是那一如既往的潔白，我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那片山坡，那片突然焦黑的山坡。
我大概猜到了這是哪裏，在陽關裏，能有這麽多白色東西的地方，隻有一個。
莫言的酒吧。
我回想著夢裏的一切，那片山坡，那些焦黑，到底是什麽意思，包括那道呼喚我的人影。聲音雖聽得不真切，可我依舊記得她一直在讓我走。
她到底是誰。
我的頭開始有些昏沉，甚至是刺痛，這些我越想觸摸到的東西，在觸摸時也就越痛。
突然，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我立著耳朵，這道腳步聲很是輕盈，可隨後，另外兩道腳步聲也隨之響起，一道沉重如山，一道卻又穩健如石。
不用說我都知道他們是誰。
莫言，宣策和厲天行。
不出我所料，門被打開，首先印入我眼簾的是莫言那張宛若話中仙子的臉，可我分明看出她這張神采奕奕的臉後麵，隱藏著一抹蒼白。
我皺眉，隨即看到了厲天行和宣策的身影。
“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那拍賣會就隻有我跟宣策去了。”
說話的是厲天行，我能看出他眼神裏的那股擔憂，就像是盼了很久一樣。宣策還是那幅平靜的樣子，可我看得出，他也很擔心我。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可隨即，我就楞在了原地。
我分明記得自己右肩被匕首刺中，而且匕首都還在肉裏沒拿出來，可我這會兒感受了一遍，右肩除了有些酸癢之外，哪兒有什麽痛楚，甚至我將右肩抵在床頭，用力擠壓了幾下，也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傳來。
我望著莫言眉宇間的蒼白，似乎明白了什麽。
可莫言的樣子，明顯是不希望我提起這個事兒。
我一時間又不知該說點兒什麽，可一入神，那鮮血淋漓的老駝背和早已嚇傻的醫生又出現在我眼裏，包括那一群蹦蹦跳跳的小鬼。
“那些小鬼和駝背的屍體呢。”
我甚至都沒有猶豫，就直接問了出來。
我沒想到，回答我的居然是莫言。隻見她話音一頓，隨後才輕聲開口。
“陽關裏居然存在這一種人，這實在是讓我意外，你放心，那駝背的屍體我已經處理了，包括他的殘魂，他這樣的人，上刀山下油鍋都便宜了他。”
莫言小聲說著，臉上沒有絲毫變化，除了眉宇間的蒼白外，我還能聽出來她聲音中的一絲顫音。
看來莫言對這個人，也是恨之入骨。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敢對你出手，我已經將他交給了小閻子，他會處理。而且在你昏迷這段時間，我更是派人徹查了跟那間醫院有關的所有人，他們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教訓，陽關不需要這樣的蛀蟲，陰河倒是很樂意收下他們。”
聽莫言說完，我這才略微放心。
“那那些小東西呢。”我又想起了那群將老駝背抽筋拔骨的小東西。哪怕是現在回想起那樣的場麵，我也忍不住渾身一顫。
這下莫言沒有說話，反而是厲天行。隻見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骨灰罐，我記的很清楚，這是那小鬼的骨灰罐，可當我接過罐子時，我才發現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我內心一動，輕輕喚了喚小鬼。隨即，我眼前一花，再看時，我麵前居然多出了七八個小鬼，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麵目，竟然全都變成了正常的樣子，不再是裂口嘴，也不再是一身漆黑。
隨後，我又看到了小鬼，他的模樣倒是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黑漆漆的模樣，一雙漆黑的小眼睛很是明亮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最親的人。
“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讓他恢複樣貌。”莫言的聲音小了些，似乎是在責怪自己。
我轉頭看著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咧嘴笑了笑，表示並沒有什麽關係，小鬼對於我來說，不管什麽樣子，現在也都不重要了。
“你這個跟隨者很是不同，我試過讓他跟其他小東西一起，不過他卻是很快成了主導者，而且，我似乎在他身體裏麵發現了，一絲融合的味道。”
莫言輕聲說著，當說到最後時，竟然還用手遮擋著，湊到我耳邊才說出了最後那幾個字。
厲天行和宣策在我看來都不是外人，莫言的動作倒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深知她謹慎，因為她並不了解厲天行兩人和我經曆的那些東西。如果知道的話，她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融合的味道？”
我倒是很隨意，當著大家的麵兒，就直接念了出來。
我的話先是讓莫言一愣，不過隨後她的臉卻微微泛紅了一些，看來也是對剛才的事情，感到了不好意思。
心思縝密的厲天行怎麽可能看不出發生了什麽，我知道他不會在意，宣策自然也不會，所以我才敢說出來。
莫言輕輕點了點頭，這下倒是變得很自然。望了身前的一群小鬼，就在此開口。
“簡單來說，就是這小東西可以跟其他東西融合在一起，而且融合後的力量。是根據融合物來定，也就是說隻要有足夠多的時間和鬼魂，他就能變得異常強大。”
莫言說的很認真，我也大致聽了個明白，回想起當時在醫院時那個巨大的小鬼，我的內心對此就更加清晰不少。
當時小鬼融合的是一群相差無幾的同類，所以隻是身子變大了，變胖了，除了力道也隨之增強以外，其他並沒有什麽過多的變化，我在想如果不是他出現的突然，恐怕也不可能一拳就將那醫生給打暈在地上。
我摸了摸小鬼的頭，但是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就已經死了，而且連鬼魂恐怕都不得善終。
我心裏突然多了一個想法，我想給小鬼取一個名字，畢竟我內心一直都是叫的他小鬼，也不知道他原來有沒有名字的，這還得問問關亡婆。
一提到關亡婆，我就又想起了她來過陽關的事實，我並不相信依靠小鬼的能力他可以自己跑到外麵去，唯一的解釋，似乎就隻剩下了關亡婆也來過陽關的事實。
而且厲天行跟我這樣毫無其他能力的普通人，都能來到陽關，就更別說關亡婆那樣能力強大到可以引魂的人了。
更何況，她還給了我連一個陽關人都談之色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