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準備出發
第一百零七章準備出發
猴子似乎是想到了當時的一幕，臉色也越來越綠，他這樣的表情顯然是那件事情給他心裏造成了極大的陰影。以至於現在想起來，當初發生的事也跟昨天才經曆的一般。
“你快別賣關子了，快點兒說。”
厲天行被猴子一直把胃口吊著，這會兒顯然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算了算了，我還是沒勇氣講出來，平時也就算了，還是在那種情況，嚇得我現在都不舉了，厲老大你還是拿回家自己看吧。”
看來猴子已經下了決心不說了，任憑厲天行怎麽追問，他都隻是擺擺手。
“不過那老頭真的怪，聽說是在火葬場上班還是啥，都上了十幾年了。”
猴子又說那老頭怪，我不敢確定他說的那個老頭是不是老王，在我認為，是老王的幾率應該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光是那嬰兒酒，就不得不讓我回想起那一夜。
而從那次過後，黎洛就染上了降頭。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南洋的東西。會傳到我們這邊來，而且看黎洛的模樣，中的還不是一般的降頭。
猴子不肯說下去，厲天行也不好再逼問，就算知道那老頭怪，現在也根本來不及去查這些事情。到最後厲天行也隻是問清楚了那老頭的地址，就跟我匆匆走出了猴子家。
當然，那幾張看似毛片，但在猴子來說是能從上麵看出老頭怪的碟片，也被厲天行給順手放進了衣兜裏。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幅擔架，不過這可比剛才順利得多，厲天行不過打了個電話，就有人給直接送來了。
我看著厲天行還在那人耳邊附耳說了些什麽，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一個地名。而那個地名，似乎正是老王之前告訴我他家所在的地方。
看來猴子說的那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老王。
看來厲天行是想讓人先去看看，然後我們忙完手頭的事回來後，再親自去。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我看了看時間，離天亮還有近三個小時，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利用羅刹令去到陰市，雖說白天也有可能可以去，但這些都是未知數，還是穩一些比較好
扛著擔架，一路走走停停。很快，我們就再次來到了關亡婆所在的屋子。
不出意外，蕭別離和宣策依舊守在這裏，不過讓我們吃驚的是，他們麵前都有一杯茶水，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沏不久。
“你們回來了。”
蕭別離率先發現了厲天行，忙站起身來躬身說道。
“別離老哥不用客氣，讓你們在這兒等候，實在是不好意思。”
厲天行和蕭別離互相客氣了一陣，這才將擔架放在了關亡婆那不大的門口邊。
而我抬頭，卻正好看到關亡婆那佝僂的身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依舊是之前的模樣。可現在看見她，我卻是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
以前看到她時，我心裏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尊崇感，但現在看來，那種感覺卻是淡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她騙我的緣故，但說到這個，這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想法，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但真的是這樣？還有那兩個死魂匣。
我有些煩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一切。
“關婆，黎洛她，怎麽樣了。”
厲天行自然是沒我那麽多小心思，這會兒見到關亡婆出來，忙迎上去問黎洛的情況。
我大致計算了一下，從我們上次離開這裏去陰市，差不多過去近一個星期的時間，而聽關亡婆說的話，這一個星期之內，黎洛就降發了三次。
每次都跟之前一樣，大量的幼蟲被黎洛吐了出來，而且她的身子，也已經越來越虛弱。
一說到黎洛，我心裏對關亡婆的芥蒂淡了些。這會兒聽她講起有關黎洛的一切，我才發現原來在我們走的這一個星期之內，是她在無微不至地照顧黎洛。
如果不是她，或許黎洛現在早就成了一怌黃土。
“走吧，你們都進去看看她，小鬼已經走了一個了，我估計這個也最多能堅持兩三天。”
關亡婆的話裏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可我看得出，她很難過。
三個小鬼，一個給了我，救過我一命。剩下兩個則給了黎洛，也是為了救黎洛，現在有一個已經死了，隻剩一個還吊著黎洛的一口氣。
我跟厲天行都擠進了那間不大的漆黑屋子。
一股潮濕腐爛的味道登時衝進我的鼻子，我吸了吸鼻子，這股味道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屋子裏異常潮濕，這不過進來幾分鍾，我就感覺一層汗輕輕黏在我皮膚上麵，悶熱，潮濕著。
而黎洛，依舊是之前那副模樣。現在的她已經看不清麵目，那張俊俏漂亮的小臉，此時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類似膿包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黎洛身邊的小鬼，他的模樣看起來可比黎洛可怖得多，渾身上下早就沒了正常人該有的樣子，那布滿滑膩粘液的膿包，更是密密麻麻長了一身。
我在想如果沒有小鬼替黎洛分擔這一身的膿包，現在的黎洛會是什麽樣子。
我看到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小鬼，現在的它早就已經化成了一攤膿水，沒有絲毫氣息傳出。或許沒有他們兩個小家夥，現在化成一攤膿水的，就是黎洛了吧。
厲天行全程沒說一句話，望著那已經化成膿水的小鬼，“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他起身時，我發現一縷血絲竟順著他的額前流了下來。
他又看向了黎洛，眼神裏全是關切和擔心。
我看了黎洛那副麵容，倘若是其他人，恐怕這種時候逃都來不及吧。誰還會想跟這樣的一個渾身粘液的家夥有關係。
我有些欲言又止，或許有些話我又覺得當著厲天行的麵說出來有些不合適，但我確確實實想問關亡婆，問清楚自己心裏對她的芥蒂。
我知道如果我不問清楚，這件事會一直堵在我心裏。
這並不是我要的感覺，也並不像我的作風。
好在關亡婆似乎看出了我表情的不對，看了看厲天行，又對我招了招手。
“事到如今，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一些，這個世界並不是你們看到的那麽簡單了吧。”
關亡婆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她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想你應該知道，關於你的一切，我是不敢說出來的，後果我承擔不了，我能看出來，你一回來臉色就不太自然，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所做的一切，幫你，也是在幫我，既然我決定了這麽做，自然不會輕易言退，我答應過他，會做好自己的本分。”
關亡婆的話我依舊聽的雲裏霧裏，不過比起之前，卻是了解了不少。
“這一切的確是我有意為之，不過救人的心卻從來沒有變過。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去那裏，所以也就趁著這次機會，把我該做的，也都做了，不管以後會怎樣，也都跟我再沒關係。”
關亡婆說完這些，麵色像是突然憔悴了許多，我一時竟有些不忍，眼前這個老婆婆似乎承受了太多的東西。
“你們走吧，帶上她。”
“可關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不是三隻眼，而且就算是他，恐怕也隻能保你一時，我隻能告訴你，你有一劫，死劫，能不能躲過去，也全憑你的造化，外人幫不了你半點，若能過，你此生平步青雲，若過不了，那你的墳場也是那裏。”
“咳，咳咳。”
關亡婆語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這讓她那本就佝僂的身軀更顯弱小，我於心不忍，想上去扶住她，卻被她一手打落。
“你如果想讓我永不超生，你就扶吧。”
關婆語落，我就收回了已經帶上些許顫抖的手。這一瞬，我居然覺得隻要我真的扶了上去，關婆就真的會永不超生那般。
“去吧，也快了，就來了。”
關亡婆拄著拐杖離開了房間，留下我和厲天行麵麵相覷。
我似乎聽懂了，又好像沒懂，不過這時候再想這些，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黎洛那邊傳來了一聲嗚咽，直接就將我和厲天行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
厲天行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睛裏看出了一些別樣的東西，我輕點了點頭，於是黎洛就被我們給放到了擔架上。
依舊如之前那般，可當我的手摸到那一個個宛如喇叭的，密密麻麻的膿包，還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到底是什麽樣的降頭術，能將一個花季少女變成這般模樣。
小鬼被厲天行小心抱起，輕輕放在了黎洛手指邊。如果可以，我們希望這個小鬼也能安然無恙。
“走吧。”
厲天行麵無表情，輕聲道。
我點了點頭，摸了摸懷中那塊散發著冰涼之意的羅刹令，無論關亡婆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管命運是作何安排，有些人有些事，是必須珍惜和自己去做的。
我突然覺得，我的未來似乎已經開始清晰了，我是誰，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