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半截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半截
然而從出現在這裏的一刻,鬼幹娘就再沒動過,仿佛死物一般,我看著那宛如空殼一般的鬼幹娘,心底卻是有著一股不好的預感。
突然,周圍的鍾擺聲戛然而止,我麵色微變,一看時間,才發現原來已經過了午時了。
與此同時,就在這鍾擺聲消失的刹那。那足有半米多高的巨大泥壇,卻是開始劇烈抖動起來。甚至在抖動的同時,我發現泥壇上就像是有著一層粘膜一般,就算泥壇已經碎裂,可那粘膜卻依舊將泥壇封的死死的。
裏麵居然有東西,而且還是活物。
我望著泥壇被裏麵的東西擴張成多重形狀,可那層粘膜卻依舊將泥壇徹底包括。
直到一聲輕喝過後,那泥壇終於不動了,可隨即,就再次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頻率再次擺動起來。
我看的真切,隨著泥壇的擺動,大量煙霧從裏麵傳了出來,而一道令人心驚的氣息,也很快從那壇子裏往外噴薄而出。
這氣息。
我輕聲喃喃,這氣息的群流露出的境界,我看不透。
也就是說,這壇子裏裝著的東西,是一個七階或者八階的存在,因為隻有在這種情況,我才感受不到他的階別。
可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壇子裏的家夥跟之前出現的那個渾身鱗甲的家夥相同,我感受不出他身上存在靈氣那些,可他的實力,卻是直接超過了六階巔峰高手,甚至更高。
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於我們都是致命的。
想到這裏,我卻是決定先發製人,因為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完全掙脫泥壇的束縛,那我們可不可以在這種時候,將他滅殺呢。
這想法隻在我腦海持續了一瞬,炎靈掌就已經從我掌封間掠了出去。而且是我現在能發出,威力最強的一掌。
不僅是我,在看到這東西的刹那,無為子又盤坐了下來,我看到他又開始搗鼓著他身前的八卦鏡圓盤。
“劉全小友,借我一些靈力,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墓碑給搞下來。”
無為子話音未落,我的炎靈掌就已經不偏不倚,直接轟在了那幾近碎裂的泥壇之上。
劇烈聲響回蕩,隨後我就看見我的炎靈掌在那若不經風的泥壇下崩潰消失,而那泥壇卻跟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在神壇上屹立。
我內心震驚,我現在最巔峰的一掌,威力怎麽也達到了五階巔峰的樣子,甚至隱隱達到了六階,可就算是這樣,這一掌打出去,連那家夥的皮毛都沒打掉一根。
見此一幕,我當即一閃,直接到了無為子身後,隨後將手掌抵在他的背上,靈力更是源源不斷地從我掌間衝進他的身體裏。
我這麽做的原因就是希望無為子能快些把那墓碑弄下來,畢竟現如今似乎除了他的墓碑四絕陣,我們根本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僅僅是一個泥壇,我都打不破,又談什麽其他。
隨著我靈力的進入,我能明顯察覺到頭頂似乎有東西在震動一般,我再看無為子的麵色,縱使有我靈氣相助,可他的麵色還是瞬間就有些蒼白。
我盯著他身前的八卦圓盤,此刻那上麵的四道紅影正在瘋狂旋轉,而隨著這上麵的旋轉越加劇烈,我們頭頂的震動也開始越來越大。
那墓碑終究是實物,而非可以穿牆一過的東西。在無為子這近乎瘋狂的操作之下,正在朝我們所在的地方不斷靠近。
可就在我們全神貫注準備將墓碑牽引下來的時候,一道轟然炸響,卻從我們不遠處的神壇位置,猛然傳了過來。
隻是一瞬,我就直接打開了界杖,與此同時,拿出了破界杵,結界也在這一瞬間被我張開。
炸響過後,那破碎的泥壇碎片四散,以一種近乎恐怖的方式,啪啪拍打在我張開的結界上麵。
可就是這些看似不經意的碎片,卻直接將最外圍的一層結界,射出了無數的小洞,最後在第二層時,才被結界所阻擋,可就算是這樣,那第二層依舊有不少的裂紋。
這是多麽恐怖的力量,當初毒君子的犀牛用盡全力,也不過才達到他所達到的地步,可這不過是泥壇破裂後的碎片而已。
僅僅是碎片,就有這麽大的威力,那如果是真人呢。
這麽想著,我就撇過目光,可當我看到那出現在我眼前的身影時,我卻是徹底愣住了。
那隻是半截身子,甚至沒有腿。
那半截身子上麵,不斷流出膿水,更是有無數膿包不斷的破裂,隨後重新長出來。而這半截身子的頭頂,卻是長著兩個腦袋。
其中一個腦袋我很熟悉,正是麵目不清的鬼幹娘,而另一個我沒見過,一看就是個男人腦袋,從他的麵相和眼前的局勢來看,應該就是那所謂的降頭師了。
居然真的不是老王,那老王又是什麽,難道隻是他身下的一顆棋子麽。
我不太清楚,不過看著眼前這一切,我卻是不得不開始佩服起這降頭師來。
想必他也跟我們想到了一塊兒去。
鬼幹娘無論再怎麽厲害,她也終究隻是一個鬼魂而已,或許對付真人不是很簡單,可相較於鬼魂來說,卻是比較簡單,就算她是一個想當於五階高手的鬼魂。
也正是降頭師想到了這一點,才有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幕。那降頭師居然跟鬼幹娘,融合在一起了。
我收回抵在無為子後背的手掌,目內卻是露出驚異。現在無為子體內的靈力,已然達到一種充盈的狀態,相信憑借這些靈力,應該可以將頭頂的墓碑四絕陣給牽引下來了。
在我看著那怪異的半截人影時,他們也在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劉家小子,你還當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那鬼幹娘撇過頭,這一幕看起來頗為怪異,她一開口,更是伴隨著烏血和粘稠的膿液,不斷從她嘴裏流出來,隨後又滴到地上。
這一幕看起來頗為惡心,可對方的實力,卻是讓人心驚。
“嗬嗬,幹娘哪裏的話,小子還得謝謝幹娘一直惦記著我呢。”
我輕諷出口,對此卻是絲毫不懼。
我看著那神壇邊兒上的小棺材,上麵陰氣怨氣煞氣,早已衝天,可卻被鬼幹娘的氣場,統統壓製在了棺材裏。
看來在沒有得到我這一魂的同時,那棺材對於她,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難怪她會這麽著急想方設法讓我來火葬場了,原來是有著這樣一層原因。隻怕就算是她,都有些壓製不住那些足以驚人的氣息了。
可現在卻又有些不同,我不知道她跟降頭師這樣的狀態可以持續多久,因為現在的他們不僅可以輕鬆將那些氣息壓製,甚至就連我們,在他們麵前看起來也宛如螻蟻,似乎隨時都可以捏死。
可這樣的場麵,我們經曆也不知一次兩次了。
又界杖在這裏,我心裏還是有著一些底氣的。
“怎麽,劉家小子,幹娘給你說親你不要,現在還準備一直龜縮在裏麵不出來麽。”
她的話音有著些許嘲諷,而我在聽她說完這句話後,心頭卻是忍不住一跳。
果然,在她這句話出口,一個人的身影,就被順著絕毒爪子的邊緣,給直接掉了下來。
她身上衣衫襤褸,一身藍白條紋的病人服很是刺人眼球,再加上那略有些花白的頭發,已經被捆到變形的手腕,不是白院長,又會是誰。
“如果你要一直龜縮的話,那幹娘也就不客氣咯。”
說這話的同時,我就見白院長臉上的表情又痛苦了些。
我微微閉目,此時我的目光卻是放到了許曉婧的身上。許曉婧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那種高興之感,反而是在我目光看向她的刹那,似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可在我感覺下,她這愧疚低頭的姿勢,有些做作,就像是裝的一般。
我看著鬼幹娘,又看著白院長。
白院長於我來說,雖算不上什麽至親之人,可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她收留,恐怕我現在已經流落街頭,或是什麽時候死掉也不一定。
而且因為我的存在,孤兒院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幹幹淨淨,這件事對於一個孤兒院的院長來說,看到自己的心血一朝毀於一旦,更讓人心痛的是不僅是孤兒院,就連孤兒院中的孩子們,也都死的差不多,這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我雖然體會不到,可看白院長的模樣就能夠看出來了。對此恐怕最受打擊的,就是她了。
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我。
甚至到了現在,還被當做人質,為的就是引我出來。
我可以說不忠不孝都占全了。
可與此同時,我心裏對鬼幹娘的恨,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僅僅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可以謀劃近半個世紀,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毅力,我突然覺得,他一開始的目的似乎並不是打開鎖龍井大門,而是有著其他原因。
可什麽原因,我肯定是不知道的,但現在,我卻不能再讓白院長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