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夜歎
第二百九十二章夜歎
雖說宇文的回答很是簡潔明了,可我還是敏感地發現,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明顯地陷入了某種追憶之中。
根據宇文的計劃,我們將小老鼠們安置在一個空間較大的地方,隻要混沌一出現,我們就直接先封住它的退路。
混沌其實沒有多強,不過那異教徒身手不凡,隻要我們讓混沌回不去,那四葉花的異教徒,遲早會現身幫忙,而那個時候,就是我們搞定他的時候。
我現在這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鑿齒老八都在,雖說魔眼暫時不在,可我們幾個加上宇文和玄罡,解決一個異教徒,應該還是沒多大困難的吧。
而這空曠的地方,似乎隻有這鴻飛的樓頂。還有就是二十四層的位置,有一個突出的類似陽台的地方。
宇文之前就打點好了一切,二十層以上都沒人,所以我們這次計劃的最佳地點,就是二十四層那個大陽台。
一切待定,我們也就躡手躡腳地抱著一箱子小老鼠,直接去了電梯位置。在這期間,我又看到了那些或是躲著,或是站立的鬼魂,他們一個個看著我,麵無表情。
我心裏似乎有一股很是不詳的預感,可這些魂靈在這裏哪兒也不能去,這卻是鐵打的事實。
“你怎麽了?”
宇文突然回頭,卻是露出迷茫,玄罡跟在我身後,也輕聲嗚咽了一聲,似在催促。
“沒什麽。”宇文輕歎一聲。
我知道宇文看不見鬼魂,不過我也不準備讓他看見,他本就已經極為繁累。若是再讓他見到鬼魂,那不得要了他的命。
24層似乎是娛樂場所,不僅有k歌區,甚至在屋子正中,還有一個小型舞台,頭頂則算是五顏六色的那種舞台燈,光是看著這些,就知道這裏燈開後的效果,一定不錯。
我是一個不太喜歡這種場所的人,或許是因為從小就很孤僻的緣故,就算是特別熱鬧的場所,我也待不下去。
與這些比起來,我倒是更喜歡安安靜靜的地方,就像石英山那邊。
剛到這裏,宇文就徑直走向了陽台的位置,然後將箱子再次打開,隨即裏麵的一個個小老鼠就爭先恐後地從箱子裏爬了出來。
我看了看這周圍,發現桌椅都被特意地擺放到了一邊,而從舞台這邊一路到陽台,都空無一物,看來宇文準備的很是充分。
“混沌喜歡午夜出來覓食,它出來應該還要些時間,待會兒的話,如果混沌一出來,就麻煩劉兄將這地方有木頭的地方給封起來,至於那些地方,我都貼有標簽,標簽之上有根釘子,劉兄你隻需要將這法器掛到上麵,那混沌也就失了穿牆而過的能力。那種時候,就該我們出手了。”
說著,宇文就從懷裏摸出了兩串類似佛珠一般的東西,直接扔給了我。
輕而易舉接住兩串佛珠,我眼裏卻露出奇異,這佛珠在我眼裏,上麵居然透露著一股很是聖潔的氣息,就像沒有什麽東西可破一般。
這是一股不同於靈力的東西,而且我發現,我東西上麵所充斥的破壞力,恐怕不低於我潛心畫出的符紙。
天下之大,當真無奇不有。
看來我的確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看著眼前的佛珠,我將其直接收進了聚魂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佛珠剛入聚魂袋的瞬間,聚魂袋裏的某個東西,就直接泛起了紅光。
而且隻是一瞬,就紅光大盛。
是厲天行的那柄長刀。
我心裏有著些許奇怪,本想直接忽略,可那紅光居然在佛珠印襯下越加明亮,我心裏奇怪,念頭一動,就直接將長刀給拿了出來。
同時拿出來的,還有那兩串佛珠。
“宇文兄,你可知這是為何?”
我將長刀跟佛珠同時拿給宇文看。
可宇文看隻是看了一眼,麵色就微變。甚至他直接忘記了我是從哪兒把這麽長的一把刀給拿出來的。
“這,此刀大兄,劉兄你可得注意了,這刀有器靈,而且看著樣子,應該不弱,這樣的刀,極易讓主人產生嗜血之意,若是殺紅了眼,恐怕會六親不認。”
宇文字字珠璣,說的不就是厲天行之前所出現的情況麽。
“器靈!”我獨自喃喃念了一聲。
“所謂器靈,就是在打造完畢後一種提高武器威力的辦法,不過很少有人能成功打造出含有器靈的武器,劉兄手裏的刀雖說大兄凶,可如果主人實力足以鎮壓刀中之靈,那也不必擔心。”
我輕輕點頭。
“可現如今這佛珠一出現,這刀居然就直接亮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又是怎麽回事兒。”
宇文懂的東西應當比我多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應該知曉。
“這佛珠乃是我從佛前求下,受佛光浸潤多年,自然本身就帶有一些邪祟懼怕之力,而這刀裏器靈極陰邪,在正氣麵前,顯露出真身也不足為奇,時間一過也就無妨。”
我點了點頭,正欲將他們收回,卻不曾想宇文卻是再次開口。
“劉兄可先不必收回,想必這刀你平時也不會用到,可我觀它身上凶氣畢露,若有佛珠保護,倒也不怕它噬主,劉兄正好可以借此試試威力。”
宇文話音一落,我目內有奇異閃現,沒想到這刀世上居然還有克製它的東西。
隻可惜厲天行沒在這裏,要是他在的話,到正好可以試試此刀的威力。
同時我也看向了手裏的佛珠,這佛珠是那種可以戴在手上的,所以這會兒,我也就直接將其像手表一般盤帶在了自己手腕。
而手腕之前,卻是厲天行那柄血光大盛的長刀。
小老鼠已經被宇文布置完畢,而他此時,卻是走到了陽台上,望著遠處一動不動。
突然,宇文動了,隻見他雙手合掌,隨即再次張開,可就是這麽一開一合,一柄淡藍色長槍“欻”的一聲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這長槍通體晶瑩,槍身上符文密布,而且在這些符文之間,似乎還有流光溢出,我目瞪口呆的同時,這長槍也被他直接握住槍柄,隨後在我麵前耍了起來。
我雖說沒有練過槍術。可多多少少還是看過一些,眼前宇文所耍的槍,在我眼裏,並不是很好。
甚至很多動作看起來有些別扭。
這不,過了僅僅半柱香的功夫,他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看來身子上越來越不行了。”
宇文輕咳幾聲,隨後手中長槍一散,找了個地方緩緩坐下。
“在我記事之事,最常出現在我耳邊的話,就是師傅的教導,可這樣的教導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因為師傅的死而煙消雲散。我並不是懷念這些教導,我隻是有些想師傅。除了這虛靈術以外,師傅基本沒有給我留下什麽東西,可我腦子實在愚笨,就算是他給我留下的這套槍法,也是耍得不盡人意。若他還在,是萬萬不會滿意的。”
宇文像是在跟我談心,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沒有什麽可以回答他的,也就索性不說話,聽他繼續道。或許說出來一些東西,人可以輕鬆一些,對於宇文這樣的人,恐怕除了玄罡以外,就再沒什麽朋友了。
說起玄罡,我又看向了這隻神俊的大狗,它這會兒正靜靜地趴伏在地上,似乎是在睡覺,可我知道,但凡一絲風吹草動,都是瞞不過他的。
“師傅曾說我們這樣的人大都短命,可我卻一直不曾理解他的意思,可到現在,我也大抵知道了他當時離開我時的心情。黃泉引路人,本就不是一個吉祥的職業,我們出現的地方,除了死亡以外,那就是災難。”
“比起不詳,你可就不如我了。”
聽宇文說到不詳這兩個字,我卻是有些忍不住心裏一些想說的話了。
“我三歲克死父親,五歲克母親,七歲之前,克死所有收留我的親戚,當我最後一個姑姑開車來接我的時候,也在半道出了事兒,比晦氣,你恐怕還真不如我。”
宇文很是認真的聽著,期間也沒打斷我的話,直到我說完以後,他才略有思索地開口。
“你這樣,應該是有原因的吧,所謂的克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要麽就是吹噓的厲害,要麽就是被什麽東西給影響了。至少在我看來,現在的你並不像一個不詳的人。”
我咧嘴笑了笑,隨即就把鬼幹娘在我身上策劃的一切講給了他聽,毫無保留,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而當我說到火葬場的時候,又說的很是隱晦,包括最後鬼幹娘的死和魔眼的沉睡。
“其實有時候命運這東西,都不是我們可以掌控的。我們能做的,恐怕就隻有順其自然,至於好壞,誰又可以判定呢。”
我看著宇文,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也很久沒有說過這麽多話了,這些東西都憋在心裏,我原以為我會把它們逐漸忘記。
直到這會兒提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在我的腦海是那麽的清晰,又豈是說能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