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長信
第六百二十章 長信
對於這裏,我也僅僅聽宣策說起,不過卻是從未來過,他說的山我頗有印象,隻是不知現在的他們是否還在山上。
不多時,我跟風信子已經是來到半山腰,眼前這山,竟是比之前傳送陣旁邊那山更陡,更險。
果然,奇人異事都是與眾不同的,就如眼前這山,如果不是親身知道,誰會想到,在這樣的山裏會存在著人。
順著陡峭的崖壁一路往上,都說四川多奇峰俊石,此話是一點兒不假,不過還有傳聞便是山中多劍仙,隻是不知這一句,是否為真。
“劍仙,嗬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腳下墨痕卻是劍光一轉,隨即,我跟風信子的身子,也穩穩落在了這奇峰山頂,而在我們前麵,有著大片的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插著長劍。
四周還有一些肉眼可辨的殘垣斷壁,想來這裏多年前,應該是一個跟劍有關的居所。
果然,在我們走出一小段距離後,就在我們的正前方,立著一塊殘碑,殘碑隻有一半,而另一半,則被我在一旁枯草中發現。
“斷劍塚。”風信子喃喃出口,我定睛一看,的確如它所說,不過斷劍塚三字,卻也跟眼前這殘破的石碑一般,被一分為二。
四周荒涼破敗,實在不敢想象,這樣的地方真的會有人居住麽?帶著疑問和不解,我跟風信子已是再度前往。
我的意識力探遍了四周,可卻依舊沒有找到什麽值得推敲的地方,隻有在這斷劍塚前行約五百米的地方,有著一塊就連我意識力也鑽不進去的地方。
想來應該是那裏了,不過我略微失望,因為那裏,並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很快來到近前,我眉頭微皺,在我麵前,是一個山洞,山洞口有著一些似乎是門檻的方形石,不過此刻那些石頭都已經被磨得平滑如境,這裏以前的確很多人的樣子。
不過現在這裏,除了這光滑如境的門檻以外,其他地方卻是蛛網遍布,特別是山洞口,被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橫貫,這也說明,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了。
我不免失望,看來宣策跟他師傅已經離開這裏很久了,不過就在我垂頭之際,眼角餘光卻是突然瞟到一個東西。
我輕咦一聲,因為我發這東西上麵,似乎還存在著絲絲縷縷的靈力,那是一張青色的符紙,就貼在山洞口的頂端,一個破碎的八卦鏡旁邊。
這應該是一張封印用的符紙,隻看了一眼,我便發現了這符紙的作用,不過很快,我的目光便看向了山洞內部。
拆下蜘蛛網,我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地來到了這山洞之內,在這裏,我的意識卻已經不受限製,僅僅是一瞬,我就將整個山洞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顯然這裏是宣策和他師傅經常生活的地方,我能看到一些碗筷,還有一張青石桌,不過此刻那桌子,卻是已經四分五裂。
我的麵色微微難看,因為我發現這裏還有一個神龕,而在神龕旁邊,殘留著一些血液。
那血液已經凝固很長時間了,之前得有一年多,血液呈噴濺狀,染紅了四周的土壤,而這裏也並沒有經過精心打掃,在神龕麵前,我還發現了一塊模樣略顯灰白的石頭。
石頭上密密麻麻描著篆文,看似大意,同樣是封印一類的篆文,不過此時,在這石頭正中央的位置,卻是有著一個大拇指左右粗細的空洞,僅僅是這種種細節,我大致可以斷定這個地方曾經發生什麽。
一塊封有異類的封石,卻因為某種原因封印鬆動,而後那東西破封而出,先是殺了這離他最近的人,而後破空而去。
之前不在的人,隨後趕了回來,發現眼前這一幕後,悲痛欲絕之際,埋葬了死者,而後……
我沉吟半晌,而後他或許根據蛛絲馬跡,追了上去,隻是我不知這死去的人,到底是宣策,還是他的師傅。
我突然有些心緒不寧,但直覺還是告訴我,宣策不可能會死。
再一次將周圍清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麽值得推敲的地方過後,我的身形也很快來到洞外。
再一次將意識力四散,這一次,我卻是檢查的極為細致,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我終於是在崖邊,發現了一座被埋在一顆巨樹下的墓。
從墓碑上的尊師二字,我大抵知曉了這墓中之人的身份,不過宣策,現在卻又在哪裏?
“這是什麽?”就在我凝神之際,風信子的一句話卻是轉瞬出現在我耳旁,我回頭,卻見他的目光似乎是在樹上。
我詫異,之前因為發現墓的存在,我也就收回了意識,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將意識收回,卻是顯些錯過什麽。
那似乎是一封信,被靈力包裹,就塞在這樹身之上的一個枝丫旁,被一根棕黃色的細繩捆著。
隻不過似乎是時間太長的緣故,這信封上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所在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這墓上的時候,卻是忽略了這麽一個小東西。
很快,那封被綁在樹枝上的信,就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信封很厚,裏麵似乎裝了很多東西,可當我將其一一拿出時,我卻愣了,這或許是我見過最長的一封信。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多了幾分刺骨。
小方頂著一頂草帽,手裏提著一串鮮紅色,尚在滴血的豬肝,不斷地四下張望著,這豬肝是他從山下獵戶那裏得來,此時尚冒著熱氣。
這是小方的心意,因為師傅最愛吃豬肝。
小方和師傅生活在這裏,生活了近十年,這十年以來,師傅一直閉門不出,尋常時間,都是自己外出置辦平日生活所需,不過小方並不埋怨,恰恰相反,他很高興。
因為外麵比這個地方有趣的多,小方經常出去,雖說沒人認識太多朋友,可依舊開心。
他不知道還要在這裏待上多久,但現在這般日子,小方也挺喜歡的,他本就是一個喜歡靜的人,身在深山,自然最多的就是這。
這座山很高,也很險,尋常時間都不會有人來,似乎在這裏這麽久,小方也的確沒有見過誰,隻是在幾年前,小方見過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至少小方這麽覺得。
那女人穿著一身好看的長袍,那長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不過被那女人穿著,卻是異常的好看。
不過就算是這樣,自己也僅僅看過一眼而已,當自己再一次將目光放到那女人身上的時候,那女人卻是消失不見了。
小方問過師傅,可師傅卻是說不曾有女人出現,這曾一度讓小方懷疑,自己眼花了。
因為那女人後來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到了現在,小方也隻能當成是自己眼花了。
收回心神,小方搖了搖頭頂的帽子,這麽一會兒,就有些許雪花落在了上麵,如果不弄掉,恐怕用不了多久,那雪花就能將整頂帽子覆蓋,將頭頂雪花抖落之後,小方麵前也徒然一片豁然開朗。
……
我皺眉,這信看的我有些莫名奇妙,不僅僅是這小方給我的印象,而且看這信紙的模樣,想必它存在的時間已然不短了。
這樣的一封信,真的是寫給我的麽?
此刻信已經被拆開,且這會兒看的這一些內容,也的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這信中的小方,我卻是有一種感覺。
他不是宣策。
……
雖說眼前這地方,小方已經呆了近十年,但每一次到這裏,小方的心裏,總會產生一股很是特別之感。
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似乎也無法去感受,隻是這一次又一次的出現,讓的小方對這感覺,熟悉了許多。
提著豬肝一路小跑到空地,這裏比起外麵,已經多了很多東西。周圍都是草垛,且在草垛周圍,也散布著不一的碎石。
特別是在這碎石前方,還有一塊看起來很是滄桑的古碑,這古碑已然斷裂成了兩塊,斷裂麵平滑如鏡,倒不像是正常斷裂,而是有人用一柄鋒利的長劍,將其一分為二。
古碑上有字,斷劍塚。
可就如古碑一般,這字亦是殘破,斷之一字,伴隨那麵古碑,整個貼個在地麵上,因為日日的風吹雨打,已經是有著些許泛黃。
然而就在小方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這殘碑上之時,一道驚嘯聲卻是在這一刻,猛然自小方後方落下。
小方一個激靈,手中豬肝也被這突然出現的驚叫聲一嚇,直接“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血肉蠕動間,小方卻是來不及再去管,他的心神完完全全被一句話震懾,並吸引。
“小方!快跑。”一道近乎於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
……
看到這裏,我眉毛一跳,直覺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且這突然出現的變故,或許會將這小方的一生完全改變,而我完完全全可以肯定,這信裏的小方,定然不會是宣策。
宣策的過往,之前他也和我說過一些,跟眼下這般情況,卻是沒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