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黃雀在後
第六百三十三章 黃雀在後
我麵色大變，而此時，厲天行手裏的那顆人頭，也在砰的一聲過後，徹底化作血霧消失無影。
這一切，發生不過刹那，待眾人回頭反應時，我看到的也僅僅是一道血色殘影，想要去追，已經完全不可能。
我心底一沉，忙上前扶起宣策，好在那家夥雖說搶走了封罐，可卻是奇跡般沒有對宣策出手，“怎麽回事！”
宣策搖晃了一下依舊有些酸麻的手臂，隨後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就在方才那一刹那，我渾身猶如觸電一般，隨後一雙手就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封罐上的封印，將其一把扯了過去，等我反應過來時，那家夥隻剩下殘影。”
厲天行的雙眼，此刻已經完全恢複正常，血刃被他重新放回身體，而風信子也在這一刻跑了過來。
“都消失了，沒有任何痕跡。”我麵色更難看了。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趁厲天行解決那邪教徒後引起的轟動，就在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厲天行身上時，那早就潛伏在暗處的家夥這才雷霆出手，隨後將封印劍靈的封罐奪走。
這一切的完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幾乎就是一氣嗬成，而當我們反應過來時，剩下的便隻是那家夥的背影。
早有預謀。
這是現如今唯一的解釋，邪教徒找上門，或許隻是一個引子，而最終潛藏的家夥，才是這一起事件的始作俑者。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四葉花的人，且從之前那邪教徒的話來看，另外一柄尚且沒被宣策他們發現的劍靈，就在四葉花內部，且在那教主手裏，而搶奪劍靈的原因，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了太一。
太一為了能讓自己入世，將自己一分為五，因為沒有人能承受它那強大的靈體，除非是一個極其強大之人。
至少邪教徒境界已經達到地階，而這地階的邪教徒，在四葉花內部，地位應該不低，否則之前也不會抱怨。
而他們的教主，境界或許是天階，亦或者是冥階，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承受住太一那巨大的力量。
我不清楚現在是四葉花教主控製著劍靈，還是劍靈控製著教主，不過無論哪一種，於我們都是不利的。
“先去找上官前輩吧，他在這裏時間長，或許比較了解這所謂的四葉花。”輕聲出口，眾人皆是點頭應允。
不過隨即，我就想起什麽一般，忙回頭將目光給了厲天行。
“你先去學校，如果說最後一柄劍靈的宿主在學校的話，四葉花的人一定會去的，我們跟上官前輩商定以後，再來學校尋你。”
看了看時間，此時尚早，不過厲天行工作特殊，卻是需要早點兒過去，就算是這時候過去，恐怕都已經遲到了。
“你也去吧。”
風信子點頭，隨即應允。
繞過幾條街道，天天餐館那亮眼的招牌很快出現在我麵前，這裏很是偏僻，似乎是老城區了，周圍都建起了高樓，而眼前這一片，那烏黑的樓壁上也印著大大的拆字。
顯然這裏在不久後，或許也要拆掉。
上官前輩似乎在忙，從宣策口中我得知，從學校出來過後，他便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生火開始煮東西。
走進餐館的時候，廚房內傳來菜刀與砧板接觸後所傳出的踏踏聲。
我心裏有些急，很快走進廚房，不過上官前輩卻是早就知道我要進去一般，我剛到門口，他就回頭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什麽都別說，等我先忙完。”
看著上官前輩，我目內有著些許詫異，不過卻也點頭，轉身出了廚房，不再打擾。
整整兩個小時，上官前輩一直沒有停過，熬豆漿，蒸包子，煎油條，幾乎沒有停頓。碧雅在途中用電話催了我兩次，我最後沒辦法，隻好跟他請了半天假。
這有了手機以後，反而讓我覺得不太習慣。
終於，熟悉的一幕出現，一些來的早的老太太們，很快坐到了一旁，開始談天說地，而一些老爺子，也在這個時候杵著拐慢慢悠悠地從那一棟棟老樓裏走了出來。
我看了看時間，他們很準時，這個點兒跟我們上次來一樣，似乎他們知道這裏什麽時候開一般，不用擔心到了這裏沒東西。
我麵色略微有些變化，眼前的一幕，多少讓我有些觸動。
“你們要不要也跟著吃點兒？”上官前輩開了口，我很快點頭，宣策亦如是。
“那就先來幫忙！”
上官笑了，反而是宇文，此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麽。
“你今天沒課麽？”我回頭，卻見宇文對我的回頭很是驚喜，忙搖了搖頭。
“那就一起來幫忙！”我笑了笑，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笑容所代表的意義，這個時候我怎麽還笑的出來。
宇文的點頭，很快便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
招呼老人們，用了近半個時辰，在吃完過後，沒人去管他們，他們會把碗筷，整整齊齊地拿回餐館內，隨後徑直離開。
他們的麵色很是紅潤，顯然這一頓，吃的很是滿足，他們應該每天都很滿足。
看著離開的老人們，上官前輩卻是微微一笑，將手裏的油條，掐碎扔進豆漿裏。
“上官前輩。”
“嗯。”
“晚輩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上官脫口而出，我看著逐漸離開的老人們，一時卻又不知該怎麽開口。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這麽做對吧，又沒錢沒賺的，天天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上官前輩的一語道破，卻是讓我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按理說，他的境界已經這麽高了，實在沒有必要在這裏做這些東西。
“我在渡劫，也在為人。”同樣沒有任何隱瞞，脫口而出的同時，上官前輩已經是喝光了手裏的豆漿。
“渡劫？為人？”這我就有些不太理解了。
上官先是一頓，隨後看了看這周圍，目內有著悲涼之色。
“我到這裏十年，這裏的變化也都一一看在眼裏，這裏以前有個菜市場，後來因為改建的緣故，被拆了。
而從這裏到另一個菜市場，正常人來回往往需要一個小時，且這一路過去，人多車急的，你再看這裏的居民。”
說到這裏，上官前輩頓了一下，隨即再度開口。
“年輕的都走了，隻剩下這麽些個老爺子老太太，我雖說不能幫他們太多，可一頓早飯，還是可以做的。
且我現在修行也到了至關重要的地方，死境到生境，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想要跨越，又是何等艱難。
不過很奇怪，在做飯途中，我卻是能夠觸摸到那麽一絲有關於生境的東西，或許這就是能讓我渡過死境的方法，所以，我便在此定居了，為了他們，也為我自己。”
上官前輩說完之時，我才徹底反應過來，或許是我有過渡劫的經曆，所以這生境和死境的跨越，在我看來並不算什麽。
可上官前輩卻是第一次渡劫，一切都需要感悟，悟出來，便生，悟不出，則死。
這感悟旁人無法言明，隻有靠自己領會，而現在這般，便是上官前輩自己的境遇和造化。
不知不覺，日已三竿。
“說吧，怎麽了？”
直到此時，眾人才站定，而淩晨的事情，也由我簡單跟上官說了一遍。
“沒想到這四葉花，是越來越猖獗了。”
長歎一聲，上官前輩起身，隨後似是回憶道：“想我當初初來此地，便去歎了口風，當時我與其大護法一戰，算是僥幸贏了幾回合。
而他們那所謂的教主，我記得當初應該是在閉關，似乎是在衝擊生境。這麽些年，難道他衝擊生境已然成功了麽？可這麽些年，根本沒聽到這一類的消息啊。”
上官前輩麵色有些奇怪。
“而且從我當時我所知的情況來看，這四葉花教主，如果他真突破了死境，此等大事應該會通知我才是。”
上官前輩喃喃著，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開始凝重起來。
“不過我倒是希望他突破了生境，因為那個時候，劍靈或許就沒有那麽大的誘惑力，而現在他這樣，反而是讓人捉摸不透。
從之前的了解來看，這四葉花的教主並不是什麽偷雞摸狗之輩，你們之前所說並不像他的行事風格，不僅不像，差異反而很大。”
“邪教之人，難免會有所保留，或許他們讓你看的，僅僅是他們想讓你看的，而其他東西隱藏了呢。”
宣策在一旁適時出聲，不過我卻是更同意上官前輩的觀點，一個人很難改變自己的本來麵目，如果是做戲，卻也沒那個必要。
不過四葉花本質上就是邪教，無論他的教主是何許人也，它所做過的一些事，也不可能就這麽煙消雲散。
有些事情，也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絲毫。
就如同現在的厲天行，恐怕想到妻兒，依舊會暴走，而這一切，卻全是那所謂的四葉花造成。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來了，而有些遺憾，注定是無法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