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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衰老

  我們分頭行動,實際上真正完好的建築並不多,一眼就能看到頭,像這種地方,住著人的希望真的不大,但潛意識裏,我覺得鐵雷張不會騙我,這兩年別的沒練出來,但看人,我至少八九不離十。


  很快,周圍隻剩下我一個人,這裏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地板是打的堅硬的黃土,我繞進去找了一圈,裏麵連家具都沒有剩下一個,顯然主人很早之前就已經遷走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白雞再叫:“快過來,這裏麵有東西。”聲音是從離我比較遠的屋子裏發出來的,我往那邊跑,看到同子、灰老鼠和馬四也從其它房間竄出來,我們四人一接頭,同子便道:“爺,沒什麽發現。”我看向灰老鼠和馬四,他們也同時搖了搖頭。


  於是我們立刻向著白雞所在的位置跑過去。


  一進門,裏麵是黑漆漆的,這間老房子比其它建築略好,至少瓦片較為嚴實,也正因為如此,陽光根本透不進來。白雞從一個房間拐了出來,衝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過去。


  緊接著,我們進了一間廚房,白雞停在了一個位置,接著指了指地下。


  地下有一個地窖,呈方形,上麵蓋著木板。


  白雞小心翼翼道:“剛才我聽見下麵有動靜。”


  灰老鼠側耳聽了聽,聲息全無,他道:“應該是老鼠。”


  白雞道:“這地方連顆米都沒有,哪來的老鼠,你以為到處都有你親戚啊。”灰老鼠正待發作,我瞪了二人一眼,道:“別屁話多。”接著,我衝穩重的同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將木板打開,為防底下有什麽東西,我們兩人站到了木板後麵,木板一打開,並沒有什麽東西竄出來,而且最奇怪的是,沒有那種常年不通風而產生的古怪氣味,我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個地窖一定是經常有人進出。


  我正想著這人會不會就是李招四時,從地窖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聲音十分緊迫,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


  我立刻拔出了匕首,道:“馬四、白雞,你們在外麵警戒,同子你們兩個跟我下去。”緊接著,我們打開手電筒,想著地窖下麵走去。


  這個地窖並不深,大約隻有不到十二層階梯就到了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老式的洗臉架,上麵放著一個黃銅盆,盆裏麵還有水,在手電筒的光芒下,反射出一種水光。


  洗臉架旁邊還有一個小方桌,桌上擺著碗碟,就在小方桌的旁邊,有一架爛木頭撐起的床,床上正躺了一個人。


  我立刻將手電光打到那個人身上,這時我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個老頭,正躺在床上喘氣,渾濁的雙眼死死瞪著我們,如同要撲上來的厲鬼一樣。


  我驚了一下,心道,這地方怎麽會住著一個老頭?難道是被兒女拋棄的孤寡老人?我正想開口,那老頭卻突然喘息著說道:“小、小三爺,你……你終於來了。”


  我差點沒喊娘,腦海裏嗡的一聲響,整個人都懵了。


  “你是誰?”我問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盤口裏都是青壯年,這老頭怎麽會認識我?


  他喘了喘,說出了一個名字:“李招四。我是二爺的人……”我忍不住有些頭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雷鐵張告訴過我,李招四是個年輕的夥計,但眼前這個老人,怎麽也跟年輕搭不上邊吧?

  我沒回話,盯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而我的大腦卻在飛速思考,究竟是鐵雷張騙了我,還是眼前的老頭有什麽陰謀詭計?


  就在我不動聲色思考時,老頭喘息道:“小三爺,我床底下壓了一封信,是、是二爺親手寫給你的,你看看就會相信了。”


  二叔?


  我怔了一下,立刻衝同子兩人使了個眼色,緊接著,同子和灰老鼠衝上去,先將那老頭給製住,我看他被限製的無法動彈,估計也做不了什麽手腳,便摸索著去摸床鋪,果然,在一層被子下麵,我找到了一個令人觸目驚心得東西。


  是一封血書。


  血書是寫在一張柔韌的布料上,通過布料判斷,應該是一種戶外運動服裝的麵料,上麵的字跡非常淩亂,應該是用木棍一類的東西沾血寫出來的,有些甚至是在顫抖,但通過字跡透露出的筆鋒,我仍然能夠判斷出,這是我二叔的字。


  我幾乎立刻就相信了老頭的話,也顧不得他,連忙去看二叔寫的信,確切的來說,這是一封沒有寫完的信,信的內容,有些是我已經知道的事情,但有些,卻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的,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小邪:


  二叔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我將這封信件,托付給了最信任的小夥計,現在隻有他能從這裏逃出去,所以我隻能讓他帶著,如果他將這封信交給你,那麽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你一定要相信他。


  下麵我將要說的,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我要說的,是在整件事情的開端,它的開端,跟張家人脫不了幹係。


  具體是什麽時候,現在已經沒有人考證,這一切的開端,要從那扇青銅門說起。


  那扇門的後麵,是整個世界的終極,沒有人知道終極究竟是什麽樣子,但最早一批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就是張家人,他們通過這個未知的秘密,獲得了很多詭異的能力,比如強悍的恢複力,比如長壽,據傳說,最厲害的一任張起靈,曾經壽六百歲,這任張起靈,生活於明朝時期,具體已經很難考證。


  但這樣的人太過招搖,不知什麽原因,關於張家人力量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後麵的事情你大概就能猜到,當時的統治者,開始對張家進行獵捕,妄想獲得長壽甚至長生的奧秘,為了躲避追捕,張家人甚至於汪藏海合作過,當然,這個合作是我自己在掌握了很多信息之後推測出來的,究竟有沒有這回事,現在已經很難考證了。


  事實上,那扇青銅門沒有任何東西,它隻是一個通往終極的線索,但隻有進入過其中的人,才會明白,真正的終極在哪裏,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也為了不再被當時的統治者追捕,張家人將青銅門後麵的世界毀滅了,用石油,燃燒熊熊的烈火,將一切都焚毀了,唯一剩下的,是一隻龍紋石盒,這隻盒子裏,記錄了終極的所有秘密。


  當然,我沒有去過青銅門,但根據我的估計,青銅門的後麵,不止有關於長生的奧秘,或許還有一些奇特的物質,因為據說進入青銅門裏的人,青春可以就此停留,我懷疑,那裏擁有一些人類尚沒有發現的物質。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了不讓秘密泄露,張家人通過分散鬼璽以及打開龍紋石盒的鑰匙來保全終極的奧秘,甚至對曆史進行了混淆,使得後麵的人在尋找時,往往弄不清具體年代,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


  在曆史的演變過程中,張家人勢力越來越淡薄,包括另外的分支,都已經湮滅在曆史之中,唯一真正掌握這個秘密的,隻有張家的起靈。


  這個關於長生的奧秘,被當時的統治者一代代傳承下來,沒有人能拒絕長生的誘惑,特別是那些坐擁天下的統治者,更舍不得放棄,所以幾百年來,張家人幾乎都過著被統治者搜捕的生活,以至於不得不隱世不出,甚至更名換姓,直到越來越虛弱。


  但不管時代怎麽變遷,不管統治者究竟是誰,隻要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幾乎都無一例外的想尋找關於終極的一切。


  所以,五十年前,老九門被整合了。當時已經完全沒有張家人的消息,唯一有牽連的隻有張大佛爺,於是張大佛爺在後台的支撐下,成了老九門之首,率領老九門,展開關於終極的調查,張大佛爺第一個出賣了張家,甚至連自己的祖墳都給賣了。


  為了弄清楚張家古樓裏的線索,於是有了第二次張起靈計劃,也就是那一次,你三叔、文錦都被牽連進來,本來那個位置應該是我的,但你三叔替我去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暗地裏調查關於終極的事情,當我知道你跟張起靈來往時,我曾經多次警告過你跟他斷絕關係,因為他們是一切的開端,跟他扯上聯係,你就永遠也擺脫不了。


  但第二次張起靈計劃還是失敗了,一是因為一支德國勢力的入侵,正是因為你爺爺當年被騙走的那份戰國帛書,使得這件事情,被國外一支強大的勢力所窺視,這支勢力與它拉開了持久戰,我們正式趁著他們之間的爭奪,贏得了喘息的機會,從而進行了一係列的掉包、偷屍行為,直到它無力繼續,我們才安安穩穩活到今天。


  然而,這件事情沒有完,甚至,隻要終極不毀滅,這件事情永遠都不可能完,唯一的區別,隻在於誰來完成這件事,我希望,來完成這件事的,不會是我們的下一代,所以這些年,你三叔在發現事情有變之後,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帶你下鬥,希望把你培養成接班人。


  在我們這一輩,趁著德國勢力入時,確實贏得了很多喘息的機會,在這期間,也做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這件事情,是我們吳家的隱秘,我不會告訴你,但為了避免成為你的心結,所以我隻能跟你說一句話:那個人不會傷害你,如果有一天,你有機會跟他麵對麵,記得要替二叔傳一句話,你告訴他:我對不起你他。


  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如果這一次能成功,所有的一切就真的毀滅了,你記得,千萬不要……


  信到這裏,戛然而止,顯然當時出了什麽緊急的事,二叔沒來得及寫完,隻能將信塞給李招四,讓他先出來的。我的大腦一片混亂,二叔信上說的事情,很多我都已經知道,但從來沒想像此刻一樣,條理這麽清晰,一切事情的根源,似乎就展現在我的眼前。


  張家人因為無意間窺探到了一個可以令人長生,甚至獲得強悍力量的奧秘,這個奧秘可能是某種東西,可能是某種奇怪的能量,也有可能如同小說中描寫的長生藥丸,但這個秘密最後被泄露了,以至於引來無數的追殺,為了能避開人們的追殺,他們甚至放火燒毀了青銅門後麵關於終極的線索。


  二叔在信中,曾懷疑汪藏海與張家人合作過,我不由聯想到了雲頂天宮裏的記述,據說在不恰當的時候打開青銅門,裏麵就會冒出地獄的業火,燒毀一切。


  那座雲頂天宮,本來就是汪藏海建立的,因此這把地獄業火,會不會就是為了震懾後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事實上,那把火是張家人放的?


  那麽,汪藏海為什麽要與張家人合作?究竟是張家人給了他什麽好處,還是說兩者之間達成了什麽交易?

  我突然想到,在曆史演變中,張家人為了躲避追殺,還曾經有部分人更名換姓,那麽汪藏海,會不會就是其中一個?

  我越想越覺得其中呢有蹊蹺,但真正另我感到心寒與失望的是悶油瓶,我不懷疑他,這兩年生死與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摻假的,但令我傷心的事,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一直以一種局外人的姿態,看著我二叔那一輩人表演,如同在看一場安排好的木偶劇。


  他所掌握的一切,卻用了我三叔一輩子的時間。以前下鬥時我就有那種感覺,悶油瓶就是一個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人,他有自己的目標,跟我們完全不一樣,甚至……我們冒死去獲得的那些信息,在他眼裏,或許是一文不值的。


  以前隻是懷疑,現在我卻幾乎肯定了。


  我忍不住跌坐在床上,捏著那封信,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可惜,這封信沒寫完。許久之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床上的老頭,道:“我二叔現在是死是活?你為什麽會……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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