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對不起，小小銘
說這話的時候自己明顯的已經帶了哭腔，眼裏心裏像是都瞬間浸滿了水，冰涼而又潮濕。
而身邊的王佳慈聽到我這樣說隻是咬了咬嘴唇，她的目光一陣發暗，最後還是用著十分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
：“小小銘，對不起……”
多想這一刻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是開玩笑的話，多想這一刻她會突然間換成帶著笑容的麵孔跟我說“小小銘看你難過的樣子，你上當啦~”
可是現實血淋淋的擺在眼前，耳朵裏也清晰的聽到了她的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明明是用來道歉的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滿載著傷心的話語了呢？
我被她的一句話說的後背一陣發涼，強忍著自己難過的情緒，看著她說道
：“別開玩笑了行不行？好好的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是出了什麽事情了麽？”
心中除了難過以外，剩下的就是無數的疑問。
而被我這樣一問王佳慈的表情顯得更加的哀傷，她把頭往下埋了埋，過了好一會才站起身子來，緩緩的說道
：“沒有開玩笑……我已經……”
“沒辦法再跟小小銘繼續在一起了……”
她的這句話讓我有了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不過我還是強忍著心裏的酸痛，站起身子來看著她，目光堅定的說道
：“為什麽突然間要這麽說，是我做錯了什麽麽？如果我有錯的地方你告訴我，我可以改……什麽都可以，我什麽都可以改……”
“但是……把要分開的話收回去好麽？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跟你分開的……”
說這些的時候我的胸口悶的不行，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的壓在了那裏一樣。
而聽到我這一番話王佳慈低下了頭，她的目光有些呆滯，身子像是石化了一般，半天都沒有動。
見她不吭聲我更加慌張，忍不住湊到她麵前頓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一邊抱住她一邊顫抖著身子說道
：“說話啊，把剛才的話收回去……跟我說你要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雖然此時此刻我抱著王佳慈，但能感覺到她的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像是隨時都會癱軟的倒下去一樣。
而被我抱著沒多久，王佳慈突然間恢複了力氣，她掙紮著從我懷裏扭出去，後退了一小步。
距離拉開之後她才站住了腳，腦袋不停的搖著，嘴裏也嘟嘟囔囔的說道
：“對不起，小小銘對不起……我……”
“根本不是你的錯……錯的人是我，你沒有什麽做的不好……是我……是我的自私……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王佳慈一邊說著這話眼裏一邊溢出了淚水，看到她流出眼裏的一瞬間，我的腦子裏才嗡的一聲，意識到這不是她的玩笑，她說的這些話，都是她心裏真真實實的想法。
意識到這些以後心髒馬上就揪在了一起，腳下也像是踩進了泥潭，軟綿綿的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而麵前的王佳慈已經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她的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能看到她的身子，也在一點一點的顫抖著。
看到她此時的模樣我的腦子發空了，一瞬間思緒全無，手腳也開始變得冰涼。
終於就這樣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王佳慈伸出手來抹了抹臉頰上的眼淚，隨後她深吸了口氣，臉色發白的說道
：“小小銘，我要離開這裏了……”
晴天霹靂的一句話，我隻感覺到自己身子裏麵有什麽東西嘩的一聲全都墜落了下去，像是能夠承受的事情，已經到達極限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了怎樣的勇氣才重新看向她，過了好一會才聲音發抖的問道
：“你說什麽？”
聽到我這麽問王佳慈的雙眸失去了光澤，她的臉上像是塗上了一層陰影，一種哀傷的情緒從裏麵滲透出來。
過了幾秒鍾她動了動嘴，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要走了，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她的話讓那種疼痛感一點一點的延伸到我的心裏，我幾乎快要喪失了理智，但還是強忍著看著她，開口說道
：“去哪？你要走去哪？為什麽不能留在這裏，你不是剛剛才轉班過來的嗎？你現在又說這樣的話……到底是……”
說出口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王佳慈隻是沉默了一會，還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爸爸的公司要到國外，所以……我們要搬家了……今天上午是我在這裏上的最後幾節課，下午我就會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學校了……”
王佳慈這話說的語氣特別的平淡，就像是完全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而我在她的話語中一點一點的瞪大了眼睛，心也像是裂成了無數的碎片，隱隱作痛。
最後過了好一會我才明白了過來，忍不住自嘲般的“嗬”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王佳慈緩緩的開口說道
：“這算什麽……你這算什麽？”
“好好的突然間把我叫到這裏說要分開，還說什麽要搬家出國所以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從始至終……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麽？當初說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現在又說要分開的人也是你……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麽……想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的玩具……不能在一起就隨手拋開的麽？你就用這樣的理由……要從我身邊走開麽？……”
說這些的時候自己有些賭氣，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麵直打轉，強忍著才沒有流出來。
而王佳慈被我這樣一說頭更低了，她半天沒有吭聲，吹過來的寒風吹歪了她的頭發，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充滿了感傷。
過了好一會王佳慈往前邁了一小步，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拽住我的手掌，聲音顫抖著說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是我明知道小小銘你會很難過……但還是自私的選擇了跟你在一起……”
說到這裏王佳慈又往前湊了湊身子，用力的抱住我說道
：“我啊……比任何人都不想從小小銘的身邊離開呢……可是……我沒辦法再繼續在你的身邊待下去了……這一切的錯都是因為我……所以小小銘你討厭我的話，恨我的話……覺得我自私也好，覺得我對不起你也好……都可以的……”
“隻要你心裏麵能夠舒服一些，怎樣都可以的……”
這話說完以後王佳慈一點一點的鬆開了手，等她鬆開手以後我才看向麵前的她，我看著她發紅的雙眼，帶著齒痕下唇，眼裏的淚水終於溢了出來。
在眼淚流出來的一瞬間我伸出手來拽住了她，拚命的搖著腦袋說道
：“我做不到……你說的那些……我全都做不到……”
“我沒辦法去討厭你去恨你……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現在生命中的全部。”
“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從我身邊離開……別離開我行不行……”
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撐下去了，這個時候我的語調完全變成了哀求，自己所有的力氣全都用在了說出來的話上麵。
然而聽到我這麽說王佳慈的眼眶迅速的又紅了起來，她看著我下巴有些發抖，過了好久才帶著哭腔說道
：“這個世界上，我隻剩下爸爸一個親人了……如果我留下來的話……你能照顧我嗎？你能給我吃的穿的住的……你能給我……這些嗎？”
王佳慈的話讓我身子猛的一顫，整個人全都僵住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頭皮一陣又一陣的發著麻，拽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了。
此時此刻那種無力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冒了出來，這些赤裸裸的現實，蒼白而又殘忍的擺在了我的麵前。
我失聲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見到我這樣王佳慈深深的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她才動了動身子，聲音飄渺的說道
：“即便分開了……我啊……還是會一直記得小小銘的……我會記得你的樣子，你的溫柔，你的好……你的一切……我都會一直一直的記住的……”
“但是……相反的……我希望小小銘你以後……再也不要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