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何處為家，天下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這個毀從何而來？
“明白啊，就你這塊爛木頭，賣不出去可不就得毀了嗎？”，齊墨軒開著玩笑，“不過，你也別生氣，燒火還是可以用的”。
“你！”，忍下怒氣，齊晨允整理了一下盔甲，道：“沒想到王爺還有這樣的一麵，王爺是想當風嗎？但是一個人的風，能吹多遠……”。
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走。不過，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無牽無掛。
隻要目標夠堅定，他未嚐不能走下去。
“不知道呢，不過想試一下”，齊墨軒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神色也變得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他沒有什麽威脅。
“好呀，那你就來試試好了……”
“殺”
帝皇一句話，連理由都沒有。齊墨軒不自覺的笑出聲來，他這些年活的也是可笑，為什麽要當戰神呢？
難道，他就喜歡領兵作戰？難道他就不怕戰死沙場？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會痛嗎？
“好呀，那就來吧”。
曾幾何時，這場麵也來過一次，隻是那一次他的心境卻是從未這樣平淡。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齊墨軒這個人了，這份虧欠終究不再有了。
“父親啊，你說的我想我還是做不到了，他們真的是過分，很過分呢”。
硝煙彌漫，那座城到底是什麽鑄成的，齊晨哲不知道。這一個月過的似乎特別的長，他用盡了一切辦法，直到現在他仍然離著目光看不清的距離。
這到底是為什麽，他想不明白。他是有多弱？弱到連一個女子守的城都不能攻下。
“妖夜，準備一下布陣吧”，蘇傾酒搓了一下手，放在嘴邊吹了幾下。
這是冬天下雪的時候，她常有的動作。到現在為止，若說她還有遺憾的話，就是沒有好好看過一場雪，一場蓋過所有城池的雪。
她不會感到冷，但是當她站到城牆的時候還是感覺那麽一絲冷漠。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出現嗎？她不知道。
“真的要這樣嗎？我是說我也算是一份力量……”，妖夜不知道如何解釋，隻是覺得蘇傾酒的選擇太過決絕。
她與那個人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她給他的感覺，他可以判斷她很愛那個人，深入骨髓。
別的不說，他可是南凰的祭司。在南凰，誰又不了解蠱呢？
世上蠱有千萬，可是能被甘願下的，可不就一個情蠱？到底是紅塵眾人，情愛羈絆不好斬斷。
不過，這樣也好，南凰的王不需要這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逐漸彌漫開來。司空淩守著打坐的蘇傾酒久久不言，他有太多的疑問想問，但是卻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問。
“不餓嗎？”，蘇傾酒睜眼抬頭問道。
靜下所有心思，蘇傾酒收拾好了一下衣服，道：“可是我餓了，怎麽辦？”。
“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弄，城裏邊都沒有人了”，司空淩用手扶了一下頭，蘇傾酒這做法也是符合她的一貫行事作風。
“幽，怎麽還沒走？”，蘇傾酒揚起了頭，看著身後不遠處的蘇幽。司空淩說的城邊沒有人，蘇幽這不算是人了嗎？
“我們都沒走，不過士兵倒是全撤了，一個人都沒了”，蘇幽蹲下身子，而後坐在蘇傾酒旁邊說道。
雙手放在地上，蘇傾酒抬頭看著夜晚的星空。這個夜晚是出奇得靜，沒有打殺之聲，也沒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沒有。
“後悔嗎？幽”，想了很久，蘇傾酒向蘇幽問道。對於他，她或許還可以給一個機會的。
“清醒一點吧，這個時代怎敢後悔？上一次後悔，我娘在我麵前自殺了，她隨我爹爹去了，走的很是灑脫，一點都沒有想過我和雅兒……”
“你說，我要恨她嗎？”，蘇幽哭泣著。
這還是一個戰亂的時代，每個人都會身不由己。所以，後悔嗎？這種問題無所回答。
“我想要活下去，更想要複仇。用你的話說，用不著愧疚，我們可以相互利用的……”。
一步兩步，走了七步，蘇傾酒緩緩站了起來，道：“好吧，還是沒有辦法裝糊塗。不管明天怎麽樣，給我五年的時間，來吧，這個大陸未來的第一殺手，我們握個手……”
“認識你，人生真的很不走運啊！”
“彼此，彼此”。
“我去，這特麽還是人嗎？”，士兵帶著敬畏，顫抖的說著。
從白天廝殺到黑夜還沒有倒下去，這還是人嗎？難道這就是齊國戰神的真正實力？這也太恐怖了點。
“怎麽，就這麽點實力嗎？齊晨允，你真是讓本王失望啊！”，齊墨軒添了一下手上的傷口，這個量這幾年真是沒動過了，不過看起來這些人比他還疲憊呢。
不隻是疲憊，還有害怕。
“皇上，不好了，皇後那邊出事了……”
“出事？”，蘇文嫣會出什麽事情？齊晨允看了一眼齊墨軒不甘心的問道，她在皇宮裏好好的，難道還有人打擾她不成？
“嗬，後宮起火了嗎？”，齊墨軒冷笑，放在平常他倒是不會這樣，隻是如今他對這個世界上的人，除了蘇傾酒還真沒多少何幹。
以前，他就是顧慮太多，所以活的太累。
“齊墨軒，你，卑鄙！”，齊晨允怒吼。
千算萬算，他的確沒有算到過這一點。齊墨軒可一直都是一個正麵人物，現在怎麽這樣了？
“卑鄙，這話你也配！”，一記冷槍甩出，齊墨軒大喊道：“齊晨允，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現在回去，你可是再也抓不住本王了……”。
“不會以為就這一隊，齊墨軒你是出不了霽城的”，留下一句狠話齊晨允轉身退了，總是有些東西是不能全部舍掉的。
“呼~”，在混亂之中調整著氣息，齊墨軒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夜空。
這一晚的星星格外明亮，據說人死後，魂魄會升到夜空化成星星。這麽多的星星都在看著他，所以他不能輸。
“你們都在看著本將，本將要帶你們回家的，回家的……”。
天下之大，何處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