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兩小娃兒,成精
馬車趕了一天路,若不是身邊多了兩道氣息,蕭陌都以為這馬車內就他一個人了。
這倆小娃安靜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吃飯包袱裏有薄餅,喝水有水囊,他們停車兩個人就去方便,完完全全的就是把他當了順風車。
他蕭陌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個好人,這兩個人無緣無故的就地占他便宜,還不把他放在眼裏,他這個心總感覺不痛快。
“小娃,你叫什麽名字?”,蕭陌問道。
“我叫墨澤,我妹叫墨心了”,墨澤回答道,隨後向蕭陌問道,“敢問公子名諱?待我們兄妹二人回到霽城,定好好回報公子”。
捉急的說出這幾句話,墨澤已是紅了臉,這做作的樣子引人一陣遐想。蕭陌用手蓋住了半邊視線,對著墨澤說道,“蕭陌”。
這二字算是名諱了,墨澤眨了眨眼睛,像是記住了樣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對方不仁他必會不易。
蕭陌拉開車簾向趕車的人問了一下路程,避開了剛才的尷尬。墨澤自報家門,連名帶姓他覺得是真名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後邊的那幾句話,像是刻意說出來的,看樣子是模仿家裏人說話的語氣了。
不知道這倆小娃家裏人是什麽樣子的,蕭陌不自覺的走了神。他好像很久對事情沒有意思了,這次他想過後又搖了搖頭,了解無聊的事可不是他這次來的目的。
墨心兒拉著墨澤的衣袖,她倒是沒有想到墨澤會說他們的真名字。眼前這個蕭陌怪怪的,對他們也不是很友好,她們沒必要對他說實話吧。
墨澤拉住墨心兒的手,暗示讓她安心。他說過的話可是仔細想過的,他們在霽城可沒什麽身份背景,這個蕭陌要是閑的無聊就可勁去查。
至於他為什麽不說假名字,那是他覺得用假身份誤導一個人判斷的時候會有偏差。比如,他的本能會叫墨心兒這個名字,若是換了其他叫錯可不就穿幫了。
“蕭叔叔,我們去霽城找我們爹爹,您去哪是要幹什麽呢?”,經過了一天墨心兒也恢複活潑的樣子,墨澤沒有拉住過,她覺得她可以趁機問出點什麽有用的事情。
防備小孩子的成年人,有嗎?就算是有,她覺得也是墨澤那種少年老成的那種,她這樣的防備什麽呀。
好奇的無辜的大眼睛,這靈動的眼神簡直是不能拒絕,蕭陌沒有回避直接說道:“去參加個宴會,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是受邀而來”。
下意識的蕭陌咬了一下嘴唇,這話雖然是沒問題,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就這麽輕易說出口,一點沒有防備隻因為對方是個小孩子嗎?
好像有點不對呢,對方即便是小孩子,也是他不認識的,他怎麽能夠不防備呢?蕭陌思想陷入了一個循環之中。
一邊自責一邊又反思自己的失誤,這糾結的眼神墨心了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回轉身坐到了墨澤的腿上,開心的玩起了手拍手遊戲。
墨澤臉上掛著笑意,墨心了他的親妹妹果然很了解他。這個蕭陌來霽城果然是有目的的,眼下這時節最大的邀約不過是一場桃花節。
赴約的人,那個個的身份都不低。有身份的人,該怎樣對付才好呢?一邊想著主意,一邊與墨心了玩著遊戲,墨澤可謂是盡心盡力了。
墨心兒的笑聲讓蕭陌不得不停下了思考,他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墨澤與墨心兒的年齡。
這小小年紀一沒經曆過江湖事,二又不是出生在宮廷之中,這心機應該是單純的很,是他想多了。
如果不是他想多了,那他被兩個小娃算計說出去不是被人笑死,就是說他遇到的這兩個娃成精了。
九州雖然傳說多了點,但是成精這件事好像還是沒有的。蕭陌極力說服自己不要想多,不過是兩個孩子,看他隨便嚇嚇就能整哭他們。
“咳咳~”,捏了一下嗓子,蕭陌一本正經。瞥了一眼墨澤,蕭陌冷不丁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你說我要是把你們賣了,我這還是有點報酬的吧”。
墨澤一臉嚴肅,這蕭陌可是告訴他昨日的話不是玩笑,他這真是打算對他們動手。
這剛逃出來就碰上了個人販子,這運氣似乎格外的有點背呢。
蕭陌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墨澤越是認真他就覺得越是搞笑。依墨澤的年齡沒有被嚇哭,反而是在靜靜的思考,這還真是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人不販人,我不販人,既然打這個主意,那他也不能手軟。墨澤抬頭又低頭一下,看了一眼便拿好了主意,這人的容貌賣是不可能的了,抵押倒是可以試試。
這就是說青樓那種地方是不可能了,他可以去試試賭坊。找個不算太黑的賭坊,應該能把這人弄進去。
打定主意後,墨澤就在心裏盤算起接下來的行動。雖然他身在外地,不過城池間的差異各國是差不多的,而且在此之前他還特別了解了一下霽城。
從他們兩個溜出來的時間來算,與同行人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們兩個要是想玩的盡興一點,真的要好好謀劃一下,不然那就是辜負了……
軟塌在下,縷衣在身,薄紗遮麵,慵懶的聲音忽而響起,道:“妖夜,你那小徒弟最近可還安分?”。
“我在,安敢不安分?”,妖夜回答道。
“嗬?”,紅紗賬內,女子撫摸著靈狐寵物,笑道:“何必呢?你看我家的那兩娃兒,在步入這片國土就想著闖蕩。三個小鬼很少分開,你也別太認真了……”。
妖夜臉色變了又變,這心大的主這世上還真不少,但是江湖是什麽樣子的,自己心裏難道還不清楚?就這樣放養,不太好吧。
“他是心兒的死士,主子如果有危險,他能感受的到,所以……”,妖夜覺得他能讓那兩個小鬼離開已經可以了,再讓他眼皮子底下的小娃離開,如果出意外可怎麽好?
“讓他做死士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心兒欠了他的。若他想走,就讓他走吧”,逗弄著狐狸,女子從軟塌之下走了下來。
火紅色的衣裙隨著腳步的移動開出蓮花影跡,她抬手挑起妖夜的下顎,笑道:“幹嘛這麽嚴肅?那地方又不是沒有我們的人。他們隻是個孩子,沒必要為了我們這被束縛的命運……”。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妖夜低下了頭,把自己的想法埋在眼底。
他哪是擔心那出走的兩個娃娃,隻是時隔五年在此踏上這片土地上,那些塵封的記憶若是再次被喚醒,這份痛可還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