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朱雀城下的悲傷
在柳天踏入傳送法陣的那一刻,時間回到五天前,這件事情,也必須從五天前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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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有多餘半點綠色存在,隻有冰天雪地的飄雪場景,背後是人族的大好河山,那些雪鬆上滿滿的都是雪蓋。地麵的人影在風雪中渺小的像是一片雪花,他們為了生存在雪地中跋涉,但也不乏寒冷中的溫情。
身邊的傭兵靠在絨毛毛的大熊邊,他們在嘴中呼出一口熱氣,在嘴角的水滴凝固成冰碴的時候,不同色彩的眼瞳中已經出現一座黑色的城池。城池上有著紅色的圖樣,那是一隻栩栩如生的朱雀!看到了它,他們就像是有了希冀一樣。
“開城!”
朱雀城和其他三門不同,它的城池一般都是關著的,隻有有人通過時才會打開。因為這裏的寒氣是極地的寒氣,不是隨便什麽武力就可以抵擋住的。也就在之前的傭兵進入溫暖許多的城池中時,黑色城池的城牆上,一位和雪花格格不入的黝黑男子穿著黑色勁裝,然後上前,給眼前的人遞出手中的一壺熱酒。
“還在想她嗎?”
在他手中熱酒所指的地方,是一名長發男子,男子長發並肩,被他帥氣灑脫的紮在腦後,造型十分帥氣。比起此時遞給他酒的短發黝黑男子要帥氣多了,但是現在他在接過酒後,咕嚕咕嚕的灌了兩口,後麵不再灌酒,但是那滾燙的酒卻在入喉時帶著眼淚落下。
“好了!兄弟!”
這長發男子把眼神轉到一邊,用著極為難受的聲音說道:
“血鋒,你不懂!”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而他旁邊的血鋒聽完,隻是將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以此來安慰他。
哽咽落下淚水的男子,名為吳楠林。血鋒、吳楠林、徐佳和文天是一起來到這裏的,他們的等級永遠停留在了這個等級,永遠不能前進,雖說他們苦練體技,特別是吳楠林,他現在雖說實力停在了一重武魄境,但是在武魄境中已經沒有他打不過的了。但是在往上的,他就一點方法都沒有。因為他已經到達極限!
所以他這段時間也在研究炸藥石,但是因為一個人,讓他所有的心都涼了。他那麽勤奮,同行的三人都以他為榜樣,但是現在的他坐在城牆的台階上,泣不成聲。
“振作一點,我幫不了你太多,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緊抿著嘴唇說完,血鋒便離開了,吳楠林什麽都沒說,隻是待在原地,偏著頭看著滿天的雪花飄落。世界上再冷的也抵不過那一句話吧?
他來到這裏之前,從來沒有想現在一樣喜歡上一個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幸宣,是朱雀城人,她從小在這裏長大,很有天賦,隻是與人神閣無緣,但這並不影響她修煉的進程。
她比吳楠林小四歲,修煉天份很高,剛二十出頭,正處芳華,但是已經晉入武魄境。在她們那個小家族中,幸宣無疑不是一個“救世主”的存在,一個家族窮過,受過苦難,今後就會更加怕“窮困”。所以他們不能在一起,吳楠林的實力到此結束了,他們注定走不到一起。他給不了她背後那個家族想要的東西。
她的家長說,他們在一起隻會埋沒幸宣,他配不上她。幸宣嫁人了,去了朱雀城南部,南部有著一個大宗門,在人族的“十方宗”中是排的上號的。吳楠林和他根本不能一比,昨日,吳楠林就站在城牆上,在這裏目送著她離去。
昨日嗩呐連連,昨日紅妝白雪,昨日淚眼送嫁,他未曾參加她的婚禮,也不曾打聽另一方究竟是誰。他隻是記得他們第一次相遇,剛來朱雀城,在市場上購買炸藥礦石的他遇到一個女孩,女孩天真無邪,一對眸子柔情似水,但沒有半點寒意。
他們在人群中對眸,在吳楠林問路的那兩句話中,他感受到了最不平常的心動。女子笑著走開,消失在人群中,他想找到她,隻是一絲絲的念頭,卻讓他們再次相遇。
吳楠林接任務和血鋒三人一起運輸物品,恰好負責運輸的還有幸家,幸宣和他相遇,她在雪中披著雪花貂裘,騎在馬上,對著他笑了笑。那一笑在吳楠林心中留下永恒的記憶,因為那一瞥勝過雪中驕陽。當時吳楠林也笑了,他們有緣,他看她起舞,寬裙似雲。
幸宣告訴吳楠林,自己就要晉入二重武魄境了,她很高興,吳楠林在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後,幸宣鼓勵他想想其他的方法,他本就想用爆炸礦石改裝成武器的念頭更強了。他起早貪黑的修煉,修煉肉體,用自己的時間鍛煉自己,讓自己更強,因為吳楠林知道,隻有這樣,才能……在內心深處滿足自己想要保護幸宣的念頭。
但是當他上門提親,自己的這三個兄弟們,還有朱雀城的一些從前是人神閣弟子的人都極力支持他。吳楠林家境遠不及幸宣家,但是大家還是捐了不少東西,後來吳楠林在感謝之餘,換取了兩株六品藥寶前去提親,但是誰知道?
換來的,隻有無情和悲觴。
那一日,他看到幸宣站在父母身後,看著幸宣的眸子慢慢的披上水霧,看著幸宣看著自己的眼神,然後,他隻能走,幸宣也隻能留在原地。
那是他見過幸宣最美的一次,白色的長裙,羽冠脂粉,但是遙遠的無法觸及。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幸宣,他們有緣,但是無份。兄弟們都說,去把她搶過來吧!兄弟們幫他籌劃,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安居下來,然後幸福的生活生子,或是浪跡天涯。
但是他沒有,他已經衝動過一次了,那一次害的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他不想讓幸宣受到傷害了。但他又何不悲傷,坐在朱雀城比外界溫暖一些的城牆上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溫暖,反而衝進心中的,是無限的玄冰。
吳楠林心中很堵,喉中說不出話,有的時候,這種事情隻能一個人麵對。他曾全身心的愛上過一個女子,一年的時間,女子讓他變得更好,女子讓他拚盡全力,但是最後,他就要離她而去了。
他從未抱過她,甚至沒有觸碰過她的長裙,隻是在她的家長的咄咄言語下,她想要向前,前麵就是他的身形。但是拉住她的,是兩隻權威的手。吳楠林走了,她的心也涼了。
泣不成聲的吳楠林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隨之滿是苦澀的咧開嘴笑了笑,艱難咧出笑容的麵孔看著天空中的雪花,那些雪花中都是她的身影。
“幸宣,希望你在其他的地方都能自由起舞,祝你幸福!”
一道舞影,翩翩帶媚,卻不妖豔。那道青澀的笑容,像是永遠可以映入他的腦海中。
他所有的祝福都蘊含在這一句話中了,真的希望她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就像她的父親說的,吳楠林是是有能力給她帶去幸福的,那他所能做的,便是永遠為她祝福。閉上眼睛,將眼角的淚水擦幹,他看著遠方,低下頭。
“喂!吳楠林,有人找你,快下來!”
城下的守衛喊著吳楠林的名字,吳楠林沒有絲毫表情的麵孔從城牆上看下去,在守衛身後,有著兩道不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