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稍微一動
網頁重疊著布滿了整個屏幕,彰顯著查找人的耐心與執念,林亦彤點開了許多的鏈接,還原著當年那件轟動世界“醜聞案”的全貌。
那時,竟連崇高無比的國徽都被網友P成慘不忍睹的模樣,男人的形象幾乎在一夕之間被毀於一旦,鋪天蓋地的過激言論將這件事推上風口浪尖,對霍斯然這個人,當真罵什麽的都有。
整整持續一個星期的網絡暴動,最後幾乎所有的納稅人都聯合起來抗議,要求上麵務必給個說法。
腦海裏,伴隨著這些網頁的出現,當年的一幕幕仿佛都清晰地重演過了一遍。
林亦彤呆坐了好久。直做得渾身酸澀僵硬,稍微一動,就連心都跟著輕顫起來,酸意上湧。
雲裳說:“他如果愛你,何以當年傷你至此?”
可如果不愛,剛剛霍斯然記憶錯亂的反應,又可以那樣痛苦猙獰?
她也曾冷笑著說自己不在乎,她要的便是他的愧疚,那愧疚是利器,可以幫她給雲家最大的迎麵痛擊!你看,她說得到做得到!今晚在雲家宴會上霍斯然的不遺餘力,放縱甚至推波助瀾,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
她站起來,雙手輕顫著撐住桌麵,仰頭吸氣,卻氣斷息哽。
林亦彤,你當真確定,你要的,就是他的愧疚嗎?
蘇醒感,伴隨著眼皮被灑入浴室的陽光烤曬刺酌,和渾身僵痛的難受感,傳遍整個大腦皮層的神經末梢。
霍斯然狼狽地翻了個身,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水順著頸湧出,貼著線條蒼白鋒利的下顎淌下來。他渾身被濕透的衣物緊貼著,可見可不見的大小傷口們被冰水刺得酥麻酸痛。尤其骨頭,如被螺旋釘旋轉著刺到深處,尖銳的痛激發著他的清醒,他用了力攀著管道起身,鷹隼般犀利冷冽的眸,掃過目光可及之處,眸間綻出點點的驚詫與恍惚。
不僅是因為太久沒有這樣狼狽過,還以為記憶出錯,他狠狠閉眸冷著臉吸氣,卻被昨晚模糊不清的記憶弄到神經崩潰,管道都差點攥碎。
渾身濕透,卻絲毫不影響他一身的肅殺挺拔,霍斯然走過去,擰門,竟才發現是鎖著的。
也這才看到門外有個嬌小的身影,正輕輕靠坐在他門上,待他反應過來欲停下動作時,門已經被他打開到一半了。
林亦彤早在他打開門的前幾秒,就已經清醒過來。
一整晚的靠坐讓她削瘦的脊背挺得筆直,小手撐在冰冷的地麵上,小臉清冷迷茫地盯著前方,還沒準備好怎樣麵對清晨的霍斯然。
霍斯然冷眸裏犀利裹挾著殺氣的光,俯瞰睥睨著腳下的人兒,卻在觸到她耳後那一枚褐色的小痣時,眸光霎時震驚著放軟,意識重歸腦中,這才察覺到這熟悉到極致的地方是家,他昨晚,竟回到家裏來了。
高大挺拔的身軀,一點點蹲下來,濕潤的掌憳到前麵去輕輕扣緊她的小臉,觸感讓他一陣恍惚,想把她掰到眼前來看。
誰料那小臉竟猛然掙脫,伴隨著一陣窸窣她已亭亭起身,一雙清冷的水眸順著站起的姿勢凝住他,櫻滣輕啟:“醒了是麽?那就起來,換套衣服再出來別踩髒地板,否則,”她柔然退身,眸子卻綻出絲絲縷縷的冰冷,“就帶著你的那些東西,給我走出這裏。”
說完,她已收回目光,飄然離開。
霍斯然在原地蹲著愣怔了一秒。
臥室的門卻打開,小濤濤扒著門,憳出個迷迷糊糊的小腦袋來,在看到霍斯然的瞬間倆眼一瞪,“哇”了一聲,門吱吱呀呀地全然被他擠開了,等反應過來,便立馬歡騰地不顧他全身的濕興奮地撲過去:“伯伯!”
霍斯然也下意識地張開懷抱,抱住了那根他撞個滿懷的小家夥,抱得很緊,俊臉上正透出幾分滿足的時刻,掃到客廳裏猛然刺來的冰冷目光,他抬眸,不偏不倚地撞上她的,削薄的滣淡淡抿著。
“伯伯你怎麽來啦?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呀?濤濤好想你,你給濤濤帶禮物沒有……”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似的對視片刻,霍斯然淡淡收回目光,終是知道不能再這樣渾身濕地抱著孩子,放開了他,輕輕拍拍他的小臉:“下午帶你去買。”
說不許踩髒地板,地板還是髒了,霍斯然一邊從櫃子裏拿屬於自己的衣服,一邊想著她待會又會瞪過來的清冷目光,嘴角竟勾了勾,心裏一陣暖。
等洗漱穿戴好出來,早餐已經擺在了餐廳裏麵。
她在臥室給小濤濤換好衣服,才牽著孩子的手出來。
“我昨晚,是什麽時候到的?”他抬眸問她,為避免她更多的不爽,隻好直奔主題。
林亦彤將小濤濤抱上椅子,讓他站著,以便能夠得到餐桌上的所有食物。
“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你若想知道,可以去崗亭那裏查。”她淡淡的,口呅清冷如常,似是懶得理他的模樣,又像是恨他再次撞入她的家與生活。
每次都這樣,他也已經習慣了。
霍斯然眸色微微泛冷地坐下,看著外麵一大片燦爛的秋陽,知道這裏靜謐一片,而昨晚的事情過去,雲家大亂,媒體網絡肯定早已暴亂成一團。
而好像還有別的。
“昨晚你還沒回答我,對那件事,滿意麽?”他沉聲問。
一句話就將她帶回昨晚,她小臉一白,動作僵硬停下,目光掃過去看著他,不躲不避,接著點頭說:“滿意。”
清冷一笑:“雲青海靠女人爭權勢,不惜把道德良知都踩在腳下,現在惡性敗露,不僅升職競選的事泡了湯,裘領導那裏給他打入了黑名單,連家裏都雞飛狗跳,年過五旬的的妻子跟他提出離婚”她又輕輕點頭,“他終於知道了什麽叫自作自受,我很滿意。”
他眯眼看著她,並不覺得她有很開心:“你要的是這些?他會後悔自己思維不縝密才惹得事情敗露,但不會真正後悔自己的行為。”
她笑小臉蒼白:“可我要的不是他的懺悔,我要的,就是要他付出代價!”
她恨意酌酌情緒激憤。這下子,霍斯然無語。
放下手裏的杯子,伸手過去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軟軟的一小團握在手裏那樣令人心悸:“好。你想要他怎樣,我就給你怎樣。”
他說的“給”,便是在她身後保駕護航,她若處理不好,一切都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