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薄霧而歸
芮恩的臉,霎時劇變,被戳到痛處的怒火化作冷冽在眼底灼燒著,幾乎要狂舞而出。
霍斯然卻收回了寒冽的視線,側轉過身,朝前麵走去。
夜。蒙著薄霧而歸!
飯後的笑聲喧鬧聲在小小的院子裏蔓延著,卻在一個高大身影走進來的瞬間,慢慢停止,李領導直起身子,看他們的眼神頓時曖昧起來,一手牽了一個孩子小聲道:“走,跟阿姨回主廳!”
月光下,那纖小的身影一陣尷尬,將手裏正在剝的花生殼丟下,就要起身回房間。
那高大刷身影卻不知何時閃到身後,大掌一收便將她纖小的身子抱在懷裏,見她穿了高領的毛衣,層疊的柔軟領子下,由上麵看隱約可見斑駁的深色吻痕,霍斯然抱緊她,低低道:“我今天一天都不在……生氣了?”
“沒有。”她小嘴很倔地不承認,小手抵著他的心口,“明早開庭,我知道你要準備,我也不需要你理我。”
美眸中沒有慍色,隻有久別重逢卻發生關係後的尷尬與難堪。
霍斯然摟緊她,親吻她的頭頂,覺得不夠又慢慢移到下麵,低啞道:“我知道你會覺得我不負責任,不過就今天,以後再不隨便離開你,嗯?昨晚應該弄疼你了,你應該會不舒服了很久……不過明天,我會讓你滿意。”
大掌撫上她滾燙的小臉,凝著她:“你不會知道,我找到了當年給你主刀的那個外科醫生,明天的法庭上,他會好好看著雲家的人出庭。”
她不解,纖眉輕輕蹙起:“醫生?你找當年給我做手術的醫生,做什麽?”
霍斯然大掌深深埋入她的發絲,疼惜感十足:“不知道,隻是聽到一些事,隱約覺得應該還有什麽沒問清楚……我會讓他好好看著,再考慮要不要把當年我不知道的什麽事,告訴我。”
關於她的腎,關於那場手術,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
而此刻的霍斯然卻並不明白,那個事實,他此生,都會後悔知道。
思緒煩亂,她懶得去想,推他:“我要去睡了。”
健碩的臂膀緊緊圈住她,覆耳低喃:“去哪兒睡……”
她美眸倏然瞪大,小手攥緊他的襯衫抬眸,直撞進那一汪深邃寒冽的墨色潭水裏,驚起心底一圈圈的漣漪,月光下她小臉緋紅,顫聲解釋:“我跟你發生,是個意外,霍斯然,我並沒有準備好……我隻是……”
輕輕揉著她的發,霍斯然眼裏沉澱的光芒閃爍兩下,似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眸中滿是疼惜,嘴角浮起一抹淡淡苦澀的笑輕吻上她的唇:“隻是抗拒不了我……我知道……”
他攻勢太猛,她從心到身都連連敗退,被那滿腔的情與愛焚燒得理智全失。
她相信他愛她,愛的深入骨髓,但……但隻是……
“不要想太多,嗯?”他淺吻著她柔軟的唇,溫柔哄勸,“記住我說的那些話,好好睡一覺準備明早的證詞……你等的事情,都會一件件地來到你麵前……”
林亦彤心緒被撩撥得上下浮動,頭痛欲裂,纖睫隻好輕顫著閉上,任由他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深夜。
她轟他走,他卻硬要等她睡熟,任她怎麽瞪都不離開,清醒之下這樣被他擁著入眠,那健碩溫暖的懷抱的確令人心猿意馬,但嗅著他身上濃烈成熟的男性氣息,聽著窸窣的蟲鳴,總覺得微微不踏實。困倦襲來時她迷迷糊糊,小手輕輕伏在他襯衫裏,問:“這件事鬧得那麽大,上麵難道沒有警告或者懲罰你,就肯由著你的性子來嗎?”
那些事是她觸及不到的,心裏擔憂,但隻要他往她麵前一擋,除了他的說辭,除了他,她就什麽都無法察覺看見了。
霍斯然淺笑,溫熱的氣息俯下去,緊貼她精巧的耳,“我是領導……做事和性子都向來如此,他們知道,所以沒有懲罰……”
聽完,她心裏的擔憂就像被一隻的大手溫柔地慢慢撫平了,許是因為困了,提不起懷疑的力氣,隻有這樣懵懂茫然地相信。
霍斯然的手緩緩她軟的衣衫中,輕撫著那個觸目驚心的傷痕,“這裏,後來有沒有再疼過?”
她沒了戒心,輕伏在他懷裏,埋著小腦袋悶悶的,半晌道:“……沒有……長好了就不會疼……拉伸幾下其實也沒有關係……”
霍斯然慢慢淺笑起來,苦澀慢慢蕩開。
“我欠你。”他的吻,伴隨著黯啞的嗓音,落在了她的發上。
次日,天色大亮!
一路被從胡同口接到法院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林亦彤起來得很茫然,清晨空氣微涼,她伸出去關窗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上車時寒峰遞過來一個外套,含笑看著她,她心裏一緊,低頭看去,那藏藍色軍裝的肩章正閃耀在她眼底。
一路失神,到法院門口時,則硬生生被車窗外的吵鬧聲驚醒,記者們排成長龍架起機器在法院門外候著,聲勢浩大!
“別怕。”寒峰低低道,車停穩後不讓她動,等一排身形嚴整肅殺的警衛兵排到車門口擋開,記者,寒峰才下車替她開門。
瘦削纖小的身影,在兩排隊伍森嚴身形挺拔的綠叢林間穿過,小臉都震得微微泛白,隊伍外鋪天蓋地的提問蜂擁而來,寒峰拿文件擋著她的側臉,輕聲提醒:“別聽。那都是虛張聲勢。”
踏上台階時,清楚看到對麵也過來一輛車,雲裳戴著巨大的墨鏡下來,一摘墨鏡,美眸下是略顯淒慘的兩個黑眼圈,顯得憔悴弱勢,記者們瘋狂地抓拍著,很明顯她這一張臉足以媲美任何廣告效應,是標準的“被甩糟糠妻”的模樣。
林亦彤站得遠遠的與她對視,雲裳眼裏有妒恨的光芒,狠狠瞪她一眼,踩上台階。
“他呢?”眼看要進去,她心裏一緊,忍不住問道。
寒峰替她打開門,眸光閃爍:“領導待會會直接出現在法庭上。”
說完打開門,示意她進去。
明顯不能再多問。
證人的候審室與庭審廳隔著一道走廊、幾扇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隻能在裏麵被人守著等,誰知突然門打開,戴著工作牌的陳路航出現在眼前,對她一笑,跟守門的人說了幾句就將她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