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他們比我的命更重要
第三百四十五章:他們比我的命更重要
如畫一般緩緩流動的夜裏,譚舒雅突然笑了。這一聲笑顯得很突兀,將之前的平靜徹底劃開。這一聲笑……帶著居高臨下的哂笑意味。
仿佛,他是台上的一個小醜,她是坐在台下的看客。看到台上的他出了醜,她便笑了起來。沒有任何尊重意味的笑。
顧秉謙站起身來,譚舒雅仰頭看著他,嘴角仍舊有彎著完美的弧度,笑意不減分毫。
顧秉謙動了,他走到譚舒雅身前,俯身吻下去。如記憶中一般,她的唇很香,很甜。
譚舒雅沒有反抗,緩緩閉上眼睛,還刻意抬了抬下巴,主動迎上他的吻。顧秉謙的呼吸猛地一窒,他伸手摟住譚舒雅腰,將她撈起來,狂風暴雨一般的親吻落下來。
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顧秉謙覺得身體裏的血液快要沸騰的時候,脖頸間突然傳來一抹涼意,這涼意讓他清醒過來。
他放開她的唇,看著懷中的女人。女人仍舊是笑著的,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好看,因為剛才的親吻,她的唇愈發的紅了,水水潤潤如浸了水的櫻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低下頭去采擷。
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的脖頸間多了一把水果刀。
“舒雅。”顧秉謙歎息一聲。他知道譚舒雅是在故意勾.引他,從他抬入這房間第一步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隻是沒有想到……譚舒雅會如此做。
“舒雅,你想要什麽?”
他望向她的眼神裏帶著憂傷和憐憫。憂傷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憐憫……是對自己的。
譚舒雅輕嘲一聲,將水果刀往他脖頸間又遞了遞,腳尖點起,盡力與他平視。她微啟紅唇,呼出的氣息裏帶著美酒的香醇與醉意,說出的話卻遠不如美酒醉人。
她說:“我爸和彤彤,他們是我的命!不!他們比我的命更重要!顧秉謙,你明白嗎?”
顧秉謙的眼珠動了動,他看著她的眼睛,想要以此為窗口看穿她的內心。可惜他失望了。她的眼神很平靜,除了固執和倔強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在裏麵。
這個認知讓他很受傷,忍不住的,他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半步。譚舒雅臉色頓變,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握著水果刀的手又往前遞了遞。
“我說的話你到底明不明白?!”譚舒雅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就在剛剛,她以為顧秉謙要跑。
過了很久,久到譚舒雅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顧秉謙才道:“我明白。”他的聲音又幹又緊。
今晚她這麽做,是在告訴他,讓自己離她父親和彤彤遠一些。如果他做不到,她不惜以命相搏。隻要他對她還有奢望,她就可以做的到。
之前她已經警告過他兩次了,他舍不得徹底從她生命裏消失,這一次,她已經失去了好好說話的耐心,直接以行動向他證明。
譚舒雅離開了,有風從門口處吹來,很冷。顧秉謙想要緊一緊衣裳的,可是身體似乎被凍僵了,絲毫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察覺到勃頸處有些癢,顧秉謙抬起手指抹了一把,看到指間鮮紅的液體,眉頭微微蹙了蹙,許久沒有反應。
他想起之前譚舒雅脖頸受傷的時候。
那個時候,賀一鳴知道了他的目的,想盡一切辦法勸譚舒雅離開,最後無奈之下,在她的杯子裏下了藥,強製將她帶走。為了回來,回到他身邊,嫁給他,她以自殘的方式從賀一鳴手中離開。如今……
為了逼自己遠離她的世界,她用了同樣的方式。
顧秉謙的眸子猛地鎖緊,他拿起桌上的高腳玻璃杯,將杯中酒全部喝盡。喝完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如此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瓶子裏再也倒不出來任何的液體,他才放棄。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譚舒雅離開的方向:既然你如此決絕的想要離開,那……我就放過你。
“砰”的一聲響,高腳玻璃杯碎了。他沒有察覺,手掌繼續用力,玻璃杯逐漸碎成更小的碎片,摻雜了鮮紅的液體,緩緩滴落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譚舒雅過的很平靜,嘴角不時的彎著弧度,似有笑意,但是譚舒銘知道,譚舒雅並不是真的開心。她的笑意隻停留在嘴角,從未到達眼底。
天氣晴好的一個周日下午,櫻子和金卓過來了。彼時,譚維德正在睡著,兩人在外麵客廳裏坐了一會兒,櫻子提議,帶著彤彤一起去遊樂場裏玩。
譚維德住院的這段日子,除了上幼兒園之外,彤彤幾乎都待在醫院裏。小小的孩子,早就憋壞了。聽到櫻子的提議,眼睛都亮了。
彤彤玩的很開心,一開始還是跟著譚舒雅的,後來,跟著櫻子一起去開碰碰車去了。譚舒雅和金卓兩個人笑著站在外麵看著。
不注意的功夫,金卓買了紅茶來遞給譚舒雅:“舒雅,給。”
譚舒雅笑著道謝。金卓看著譚舒雅瘦削的臉頰,開口道:“譚叔叔已經醒過來了,目前看著情況也還好,你不要太擔心了。要照顧好自己。彤彤還小,還指著你照顧呢。”
“金大哥,我知道,謝謝你。”
金卓仰頭喝了一口水:“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跟我和櫻子說,我們是朋友,不要見外。”
“好。”
遊樂場裏,有小朋友在玩七彩泡泡,晶瑩剔透的泡泡飄飄搖搖的飛過來,眼看著就要落在譚舒雅頭上,金卓伸手去擋了一下,手掌劃過她的發絲,泡泡瞬間破碎,濺出無數的小水滴,落在譚舒雅臉上。
“舒雅,沒濺到你眼睛裏吧?”金卓伸手要去替她揉眼睛。
“金大哥,我沒事。”譚舒雅往後倒退了兩步,躲開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譚舒雅看向玩的正高興的彤彤和櫻子兩人,似是隨意的開口:“金大哥,上次聽櫻子說你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樣?你們現在處的怎麽樣了?”
金卓臉色一僵,有些心虛的看了譚舒雅一眼,解釋道:“這些年看我一直單身,我爸媽著急了,給我介紹了不少的女孩子,我一般都不去的。上次是我爸媽逼的急了,我才去看了一眼。隻是應付一下,給我爸媽交差,沒有別的意思,舒雅,你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