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顧秉謙的那十年6
第六百八十九章:顧秉謙的那十年6
顧秉謙去了蘇台公墓旁邊的那棟白色別墅裏,他繼續以煙酒來麻痹自己,以李佳琪的死來約束自己。
可是李佳琪死了近十年,譚舒雅離開他四年零七個月。李佳琪對他的約束,早已在無盡的煙酒和對譚舒雅無盡的心疼、後悔、思念中失去了作用。
他忍了兩天,到底是忍不住了。他想去她。不管她願不願意原諒他,他總要去跟他說清楚,去跟她說對不起,去告訴她他後悔了。
走到她臨時住的酒店下麵的時候,他想起來那天在蘇台公墓見麵的情形,他又停住了腳步:他們注定是不能走到一起的,他又何必再去……
他去C城出差了。
原本用不著他去的一個小合同,他親自去了。見去的人是他,那裏的人受寵若驚,熱情招待,可是看到他一直陰沉著的臉色,那裏的人又心驚膽戰起來,不時的找趙寅旁敲側擊,問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事情隻用了幾天就辦完了,他卻堅持在C城待了半個月。他本想用這半個月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的,可是,他沒有冷靜下來,他反而越發的思念譚舒雅了。不僅夢裏是她,就連趙寅和他說話的時候,在怔忡中抬起頭來,他下意識的就問出一句:“舒雅,你說……”
看到站在身邊的人不是譚舒雅,而是趙寅,後麵的話便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之後,心裏便是無盡的荒涼。
回到蘇台之後,他沒有回家休息,而是直接去找了譚舒雅,想要跟她說清楚,想要將她抱在懷裏,努力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譚舒雅不在家。
他利用一切手段查到了譚舒雅的去向。他在商場裏找到了她。看著她拿著衣服要進試衣間的那一刻,他幾步走上前去,用胳膊箍住她的細腰,將她帶進試衣間,隨手關了門。
他吻了她。不顧一切的。
譚舒雅往後退,他就跟著她往後退,直到她退到牆壁上,退無可退。
譚舒雅掙紮,他就用力抓住她的手,控製著她不讓她放抗。哪怕她抬腳踩在自己的皮鞋上。他一點兒都不覺得腳疼,他隻知道,他太高興了。太激動了。將她擁入懷裏,他太幸福了。
將她擁入懷裏的那個瞬間,他就決定,不管她是何種態度,他一定要吻一吻她,來解自己長達近五年的思念之情。
她終於不再掙紮了,他心中一喜,可是他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他抬起頭來看她,發現——
她的麵容十分平淡,沒有絲毫的怒氣,她的嘴角……她的嘴角微微勾著,可帶著的卻是嘲諷的笑意。她在嘲諷他,嘲諷他的自不量力,嘲諷他,見到她之後,不管不顧的就撲了上去,就像一個不知羞恥的色.狼一樣。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舒雅,又不是他的舒雅。眼前的女人……顧秉謙的心猛地顫了一顫。
眼前的女人,眉眼仍舊是之前的眉眼,那頭柔軟的青絲也如之前一般嫵媚的披在肩頭,可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的。
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裏隻有清冷和厭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一分柔情。
他的耳邊響起當年在美國廣場上的時候,賀一鳴在他麵前問出的那句話:你就不怕她恨你嗎?那個時候他是害怕的,可是直到此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到底有多害怕!
他的身體都打了一個哆嗦,他猛地將譚舒雅抱進懷裏,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恐懼,他說:“舒雅,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他們中間隔著的那兩條命,他們之間曾經經曆過的那些事情,他全都不想再去回想了。他隻想和她在一起,和她重新開始。
什麽仇恨,什麽為了佳琪一輩子不再要女人,全都拋在腦後,他想要她!他隻想要她!
他祈求者,希望她能給他滿意的答案。可是……
譚舒雅冷笑著將他的手指掰開,一根又一根的。她掰開一根,他便握緊一根,似乎隻要他永遠握著她的手,他就不會失去她。
可是譚舒雅太決絕了,她到底還是掰開了他的手指,然後冷笑的看著他,嘲諷的道:“怎麽,顧總,我拿我孩子的一條命來償還你仍舊覺得不夠,非要我也死在你手裏才甘心嗎?”
她太清楚他的死穴,一句話擊就斃了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胸腔裏那顆跳動的髒器鮮血淋淋。
除了這句話之外,譚舒雅還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顧秉謙,你要找我報仇我可以理解,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用這種方法,騙人感情。還有,當年我自殺過一次,你原本已經達到目的了,為什麽還要救我?讓我死在那次的割腕自殺之中,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為什麽要救她?
當時這個其問題他沒有想明白,更準確的說是,他想明白了,可是他自己不肯承認。
眼看著譚舒雅要走,他立刻去追她,當麵告訴她,因為他愛上了她。這個答案是真的,可是譚舒雅不相信。譚舒雅笑的十分燦爛的告訴他:“顧先生,謝謝你。不過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又是一刀斃命。
他已經被譚舒雅的話語殺死過好幾次了,可他還記掛著她的身體,想著她有痛經的毛病,知道她不能淋雨。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她直接將外套扔在了地上。
譚舒雅走了,坐上出租車走了。他看著掉在泥濘水坑裏的白色西裝,覺得,水坑裏麵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
淋了那麽一場雨,譚舒雅沒有生病,他病了,且病的很嚴重,是肺炎。
喬彥軍替他看病的時候,趙寅正好來告訴他譚舒雅回來的目的。他知道了譚維德生了病,不顧自己的身體,直接趕走了喬彥軍,讓喬彥軍先去幫助譚維德尋找靠譜的老中醫,還給了喬彥軍一張銀行卡。他擔心她為錢所困。
等到喬彥軍將這件事情辦完了,老中醫開始給譚維德看病了,他才開始自己治病,那個時候,他已經病的十分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