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為啥不去了
第304章為啥不去了
“閻羅教你三更死，何曾留人到五更？若有誰能解了這古毒……不可能，就是觀世音的楊枝甘露，也解不了這毒！”
噗通。
花花一口濁氣堵在心口，剛要上車，便直直的摔倒在地。
“真的無藥可解嗎？老掌櫃，求你再想一想，再想一想吧！”
“想什麽想啊？該不會，你們蘭娃村就是因這個招惹了災禍吧？”老掌櫃暗罵醜丫貪財，這沾著劇毒的，別說是五十兩一枚的銀錠，就是百兩一錠的金字，也不該去碰的！
但在這時，他的視線恰好瞥見鬱揚用棉被抱著木箱小心翼翼放上輕車的動作，不禁又放下了之前的看法：“你們知道這個有毒，對吧？你們自己沒有碰這個吧？”
“沒有，我們沒有，隻是我那娘親她……”醜丫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想要去攙花花起身，被傻子搶先奪步。
老掌櫃知道，醜丫現在說的娘親，是後來心善認下的幹娘，並不是從前與他有故交的娘親：“那就好！那就好！”
“……”
醜丫知道，老掌櫃也是愛好醫道且有醫德的，不管什麽時候，他不會在醫藥之事上哄騙他人。
“你們要帶著這些銀子去哪裏？是要拿出去花了害人？還是打算著要去錢莊兌換銀票？”老掌櫃問。
鬱燦早沒了耐心，隨便蓋上箱子，用棉被一裹，便要抱走：“害人的事，咱們做不出來！隻想找個錢莊換些銀子……”
“換給我吧！”老掌櫃用馬鞭敲敲車板，前後左右看看來去道路，接著道：“我知道怎麽讓這些銀子上的毒消散掉，也能拿得出對等的銀子，把這些銀子兌換給我，也省了你們再去錢莊被查問！”
鬱燦正要走開的腳步，猛然停住。
“我們要現銀，天黑前就要離開這裏不能停留。”
老掌櫃這幾個月仗著醉胭脂，和醜丫他們給他營造的人氣沒少賺錢，直接拿幾萬兩的銀票出來，還是不用憂煩的：“可以。”
鬱燦幹脆放下剛抱起的箱子，伸手便替老掌櫃牽馬：“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
車馬重新上路，鬱揚趕著老掌櫃來時的輕車走在前麵。
鬱燦趕車跟在後頭。
裝著酒壇子的車上，老掌櫃坐在前麵，醜丫和傻子彼此依靠著坐在後麵。
“老掌櫃，若將來蘭娃村清淨了，你可以到我家後倉去轉轉，我用整張虎皮給你做的猛虎下山，就藏在一個黑漆木箱裏。”說道這個，不禁又念起那早已習慣的熊皮褥子：“在我家後屋的被褥堆裏，有一張完整的熊皮，四爪和頭顱都在，鞣製得跟綢緞一樣軟滑，每一根毛發都油亮油亮的……”
深深不舍，再次縈繞。
悲傷喚來了眼淚，潮水似得淹沒醜丫的視線。
“媳婦不哭，咱晚上回家抱熊……”
“傻夫君！”醜丫用頭撞了撞傻子的肩，哀聲告訴他，她們永遠都不會再回那個家了。
傻子急了：“不回去？為啥不去了？大黃還在家！……還要蓋房子，還要犁地種菜菜的呀！”
醜丫哭得更凶了。
傻子一遍又一遍的問，醜丫卻隻管哭，哽咽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掌櫃橫眼：“別墨跡啦！……真是呱噪。”
“哎呦喂，這不是泰和堂的老掌櫃嗎？您老怎麽落魄得要坐這種拉糞的破車了？”安掌櫃悠閑斜依在鎮外牌樓下。
繞了官道走山路，卻繞不開這進鎮子的必經之途。
“他|媽的，怎麽走到哪都能遇到你？”老掌櫃罵了一聲，揮手扯了木箱上的棉被，將酒壇子和醜丫蓋在底下：“病了就好好躺著，再要磨嘰熱了燥了的，別怪我懶得管你！”
“哎呦，這不是賣醉胭脂的小姑娘嗎？怎麽……病了？”安掌櫃的眼睛不是那麽好唬弄的。
早在他出言招呼之前，車上的東西，就已經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多說多問，鬱揚兄弟二人，便路邊這位來者不善。
“掌櫃的坐穩了，咱們這野馬最怕生人，不太聽話！”鬱燦說著用力揮甩馬鞭，狠狠一鞭子打在馬背。
“哎呦呦，怎麽見著我就要逃了？難道我是吃人的豺狼嗎？”安掌櫃是早得了消息帶人等在這裏的，見趕車的小子著急要逃，還以為他們是知道了自己的計劃。
其實，他隻帶了三五個人藏在路邊，誰知這老掌櫃要死不死的竟去時隻一人一馬，回來時卻多了三個青壯小子。
拉著醉胭脂的馬車四麵毫無圍欄，若真的動起手來驚了馬，大家都要鬧個竹籃打水。
安掌櫃眸光暗動，譏諷了一句，便沒再上前。
“這人最是難纏，不能回泰和堂，先到我別院裏去！”老掌櫃說著搶了鞭子親自趕車，又招呼前麵的鬱揚讓路，到後麵跟著。
“老掌櫃，我們這還著急趕路呢！”鬱燦道。
老掌櫃恨這小子貪財自私，狠狠輕蔑道：“不就是銀子嗎，到了別院就給你！”
老掌櫃向來狡猾，自然深知狡兔三窟的好處。
隻可惜，他身邊的親信早已被安掌櫃用美色錢財誘|惑，所有的別院雅閣，隻要他有，便沒有安掌櫃不知道的。
車馬從縣衙外的路口轉了個彎，遠遠一眼，恰好看見林海策馬而去，身後跟著數十人……
林海離去的方向，是出鎮最便當的大路。
“他們是去蘭娃村了吧？那麽多死人……林海哥不知道銀子有毒！還有王媽媽……”醜丫猛地坐起，又哀哀躺地下，隨後又坐起：“大哥哥，你……你能不能去告訴那些人一聲？或者你讓我們回去吧！我們自己惹得禍事，不能再讓更多人收到牽扯……”
“那不是你們惹的禍事！是那些人自己找死！至於其他中毒的人，生死命數自有天意，不是咱們想管就能管的！”
“可……他們是無辜的！”醜丫倔強含淚，剛說完，猛地咬住舌|頭：“你們也是無辜的。你們都是為了救我們，都是為了幫我們，大哥哥，你和那位叫什麽名字？將來，……我會為你們立碑的。”
“……”鬱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