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少廢話
第318章少廢話
嬌枝看著頭發還在滴水，懷裏抱著一大堆髒衣服的花花，愣了半天，才起身到門口：“你打算就這樣去洗衣裳？這不行的！陳家的規矩：衣衫不整，不許出門！”
“……”花花無語了。
不就是頭發披散著嗎？這就衣衫不整了？
正站在太陽底下無語，昨晚帶路的六子慢吞吞走了過來：“嗬，這是要幹啥？”
嬌枝一見著六子，滿臉帶笑：“這位妹妹找不到地方打水洗衣裳，正找我問路呢！”
“洗衣裳？”六子朝花花懷裏看看，很是鄙夷的皺眉：“陳家不缺奴才穿戴，你這些……髒兮兮的，仍了吧！”
“哎呦，六哥說的是，我怎麽都沒想起來呢！”嬌枝堆笑上前半步，親熱的拍著花花的胳膊：“待會我替你們去領衣裳！”
“都是進來做奴才的，自己的事兒都自己做，別總什麽都等別人伺候！把這些放下，跟我走！”
六子說這話的時候，不看嬌枝，也不堪花花，隨手朝牆角的一個大缸指著又說：“哪裏，就是你們平日丟垃圾的地方！”
花花下意識將懷裏衣裳抱緊。
這些，都是她和娘親一針一線縫製的，如何能當做垃圾丟掉呢。
“把衣服給我吧，你跟著哥哥去。”醜丫站在門裏輕聲召喚花花，隨後彎腰低頭的朝六子行禮：“哥哥有所不知，這些衣裳都是我們娘親親手縫製的，如今娘親撒手故去，留給我們的，也隻剩這些粗布衣裳了。求哥哥寬容一回，讓我們留下這些吧。”
六子扭頭朝門裏看了一眼，見醜丫隻穿著裏衣，正側身行禮，趕緊朝邊上讓了讓：“戴孝的人不要隨便行禮！既然你們孝順，那就留著吧！不過，陳家有陳家的規矩，除非主家有白喜，否則奴才一律不能戴喪。還有你們這些衣裳，好好的放在屋裏留念就好，別穿出來見人。”
“嬌枝對你們很照顧？”
走在掃得一塵不染的青磚甬道，六子低頭看路，閑聊似得問花花。
花花也低著頭：“嬌枝姑娘很體貼，很友好的。”
“她很友好？”六子似笑非笑，放慢腳步後又問：“她都跟你們聊什麽了？”
“也沒聊什麽，不過是問問我們從哪裏來，怎麽才會到這裏來的。還很關心我姐姐的傷，說等她見著交好的姑姑，會替我們討些好藥的。……六子哥哥，我們是來找芳……”
“閉嘴！”
六子忽然嗬斥了一句，嚇得花花猛地閉嘴，差點咬著舌|頭。
“在陳家，分給你什麽事，就做什麽事，不該說的不說，該說的想好了再說！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是拿著誰的信物奔著誰來的，不用再跟任何人解釋。”
“啊。”花花被吼得有些發蒙，迷迷糊糊的問六子：“我們昨晚來的晚，所以沒能見著要找的人，不知……”
“該讓你見的時候，自然就讓你見了！少廢話！”
六子忽然冷臉，弄得花花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無聲無語的又走了一會，便到了六子說的，領取衣物的地方。
一扇開著的窗戶裏，有人從六子手裏接了兩塊木牌，接著便有兩個藍布包袱遞出來。
窗戶裏擋著半簾，靜悄悄的，從來到走，聽不到一點說話聲。
六子幫花花提了個包袱，走出領衣裳的院子，才悄聲嘀咕：“怎麽分了這個活，真是沒前途！”
“六子哥，我們分了什麽活啊？”花花壓著嗓子問。
“……”六子扭頭看了花花一眼，眼珠子翻了翻：“大後廚！從雜工開始做起，砍柴提水掃院子！”
花花一點不覺得這個活計有什麽不好的，反而，覺得讓她去做這種在家做慣了的事情，比讓她去做那些不會的，更舒坦。
“嬌枝姐姐也是做這個的吧，那以後我們就是一起做工的啦。”花花甜美輕笑道。
“她倒是沒少跟你們說話啊？她是在小廚房做工的，你八輩子也別想追上人家……！我呸！又不長記性。”六子竟甩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花花愣愣得看著六子，仿佛在看瘋了的人。
“看什麽看，還不快走！”六子不悅道。
順著來時路，走回矮房，花花費勁的想要記路，前腳剛一進門，後腳便將那拐來拐去的甬道忘得一幹二淨。
倒不是她記性不好，而是眼前的一幕，實在讓她觸目驚魂。
醜丫正對著一盆清水，用發簪挑臉上的水泡！
“我的祖宗！你這是做什麽啊！”
“裏麵進了灰泥，怎麽也弄不出來……”醜丫臉上帶著淚，捏簪子的手背上，所有的水泡也都挑破了。
花花一把搶了發簪：“這會留疤的！”
“挑了水泡才能快些好起來啊，疤不疤的，反正他也走了，誰還在乎呢？”
“我在乎！”花花跺腳推醜丫回床上坐下，扯著衣袖想要幫她擦臉上的膿血，卻又怕弄疼了她。
“已經都這樣了，難道我不挑，它就能完好複原嗎？不能的！與其因這些傷耽誤正事，還不如索性幹脆些，它早些好，我也早些舒坦……”
“耽誤正事？咱們還有什麽正事可耽誤的？”
醜丫拉花花在身邊做好，等她稍安，才告訴她，方才嬌枝見了她臉上的傷，然後告訴她，到了這裏若是三天不能出屋做事，就會被趕出去。
花花不聽這話還好，一聽她這話，頓時急了：“趕出去就趕出去好了，本來咱們也隻是來看看，若是這裏不好，咱們還要走的！”
“怎麽，你們還準備要走呢？”送花花回來的六子，不知什麽時候又在門外。
醜丫趕緊起身開門：“哥哥誤會了，我妹妹是替我這一臉的傷痕著急，所以才……”
“哎呦我的媽呀！”
醜丫急著說話忘了低頭，臉上剛挑破的水泡，滴著難看的膿血，嚇得六子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剛你說的那些，都是嬌枝跟你說的？”六子身後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問。
醜丫舉袖擋臉，茫然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