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奴婢不敢
第462章 奴婢不敢
“你隻能坐在我左手邊，不許看我右邊臉。也不許盯著我的手背看。”
“啊？”衛真以為醜丫會跟他提什麽刁難條件，卻不曾想，醜丫一個人躲在房裏吃飯，是不想別人看到她的傷。
早就與醜丫混熟的衛真，看慣了她戴麵紗的樣子，竟全忘了醜丫麵紗之下的臉龐。
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更何況是醜丫這種花樣年華的靈動少女。
衛真暗惱自己粗心，捏著碗筷想了想，旋即換上沒心沒肺的賴皮臉：“隻要給我吃，你說什麽都行啊！我這就去搬凳嘍。”
滿院子人都在吃飯，衛真轉來轉去隻好到李佐這邊找凳子。
“你又要什麽？”
“凳子。”
李佐起身把自己的板凳遞給衛真，等他伸手來接時，不禁問道：“你怎麽眼圈紅紅的？是不是摸了辣椒又揉眼睛去了？趕緊用井水衝衝吧。”
“啊，沒事了，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衛真接了板凳扭頭便走。
可能，這一天注定衛真要沒飯吃。
因為，等他搬著板凳回到醜丫門口的時候，何琦抱著個大托盤過來，已經在裝醜丫桌上的東西。
“你幹嘛？”衛真問。
何琦聳肩回答：“王爺說讓醜丫到前麵去吃，說是有話要問她。”
“有什麽話不能等人吃飽了再問嗎？”衛真拎著板凳，可憐巴巴的。
關於這話，何琦也沒辦法回答。
醜丫把木盆挪到床裏，又用枕頭將木盆擋住：“我看王爺問話是假的，想趁機看看我有沒有做私食才是真的。唉，可憐我這碗腦花了，注定是吃不上了。”
一牆之隔，早已吃撐的慕容雲鶴，心中暗笑，麵上卻一點神色都不漏。
陳恒還在銅爐邊奮戰，見他回到內室半天不出來，沒好氣嚷道：“你到底是去拿扇子的，還是在裏頭生孩子呢？再不回來，這蘿卜塊我可全吃了啊！”
陳恒這一聲嚷嚷，很是清楚的穿透了牆壁。
細心的何琦眼珠子稍轉半圈，又看看桌上多了的那套碗筷，某個不太清晰的猜測，模糊間似是又清楚幾分。
鍋碗盤碟都被何琦裝走，衛真垂頭喪氣的跟在身後：“把門關好，別待會小寶醒了亂跑出去。待會到主子爺麵前別亂說話，要記著自己的身份。”
“嗯。知道了。”醜丫木訥道。
夫君這是要與我同桌用餐嗎？這是不合規矩的。難道是夫君吃著涮串，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唰，醜丫眼眸一亮。
很快，那閃亮眼眸又暗淡下來：若是吃東西能恢複記憶，夫君大概早就想起我了吧！
低頭看看右手腕上係著的一根麻繩，醜丫再次以麻繩為戒，警告自己：永遠不要期盼夫君恢複記憶。老天爺，請你一定要死死按住夫君的記憶，千萬不能讓他回憶起那狼狽的山村生活，以及所有癡傻往事。
緩步跟著何琦走到慕容雲鶴門外，醜丫規規矩矩現行禮問安，得了慕容雲鶴的召喚之後，才邁步進門。
“這丫頭倒是在禮儀上懂事不少。”陳恒放下筷子看醜丫，見她規規矩矩站著並不亂看，更是欣慰花花有個懂事的姐姐。
慕容雲鶴含笑不語，抬手示意何琦將端來的東西擺到桌上。
回想從前在蘭娃村的家裏，醜丫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動不動就吼，來不來就捶，更總拿不給吃飯做為威脅。而此刻，這囂張的小女人，竟也有這般乖順的模樣。
“坐下一起吃。”慕容雲鶴淡淡道。
醜丫深深一蹲：“奴婢不敢。”
“讓你坐下就坐下，什麽敢不敢的？”陳恒在何琦剛擺上的串串堆裏扒拉著，見底下有幾串蘿卜塊，直接拿了放到銅鍋裏煮上。
衛真以為醜丫是因自己路上叮嚀而緊張拘束，於是上前扯了椅子招呼道：“主子爺讓坐，便好好坐著吧。”
“是。”醜丫低眉順眼的過去坐下，本就瘦小的身子，隻淺淺坐了椅子邊而已。
“摘了麵紗，一起吃。”慕容雲鶴指指她的碗筷。
“奴婢方才在廚房裏吃過了，主子爺您吃。”
“嗯？”低頭啃串的陳恒聽著這話似乎不對，抬頭問：“你吃過了？那這些是給誰留的？”
“……”
醜丫隻想著推脫不吃，便不用摘麵紗，卻忘了桌上正擺著她的鍋子碗筷。
不知衛真是想說什麽，剛要開口，腳丫子便被何琦狠狠踩住。
慕容雲鶴緩緩抬眼，與陳恒一起注視著無言的醜丫：“阿恒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背了這麽多天的規矩，連這點禮儀規矩都不懂？”
“我……”醜丫藏在桌下的手，緊張的摳著衣袖，又想一會兒才說：“這是奴婢給衛真哥留的。奴婢見衛真哥忙裏忙外的，一直抱著空碗沒功夫吃飯，所以就給他單獨留了這些。”
“咕嚕嚕……”
眼看圓謊的話說得天衣無縫，偏她那不爭氣的五髒廟裏，又蹦出了蛤蟆亂念經。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慕容雲鶴竟愛上了醜丫縮手縮腳的膽怯模樣。
她越是膽怯乖順，他便越想偷笑。
“既然你吃過了，那就坐著吧。衛真，坐下吃飯，何琦，你也沒吃飽吧？來來來，坐下繼續。”
不願摘麵紗的後果，就是別人吃飯你看著。
慕容雲鶴心裏竊笑，不禁想起醜丫捏著雞腿亂晃，非要他把肚子裏僅有的幾句誇讚之詞全說幹淨，才肯給他。
“醜丫，幹坐著多無趣，再說主子爺還有話要問你，要不一起吃兩串當解悶吧。”
衛真說著伸手在銅鍋裏選兩串煮好的馬肉，直接橫放在醜丫麵前的小碗。
陳恒掃一眼不動聲色的慕容雲鶴，溫聲道：“對啊，幹坐著多無聊，一起吃點。”
“剛剛吃點很飽。衛真哥你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呢，趕緊自己多吃點吧。”
香氣四溢的串串，被放到衛真碗裏。
“你……”衛真還要堅持，冷不防腳丫子又被何琦踩住。
行不通何琦為什麽總製止自己說話，衛真沒好氣的斜他一眼。
看著那幾串馬肉被拿來拿去，又聽醜丫溫聲細語的讓衛真多吃，慕容雲鶴呼的冷臉：“讓你吃你就吃，我逍遙王的餐桌，也不是誰都能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