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就是這個表情
第688章 就是這個表情
靜靜用餐，隻有筷子偶爾碰到盤子時，發出微微的響聲，
終於飽飽的吃了一餐，醜丫悄悄撫一把腸胃，心裏有種壯士上刑場前吃飽了壯行飯的豪邁。
藍姨見眾人都撂下筷子，擦擦嘴要起身收拾桌子。
“一屋子人都中毒了，鬼才會收拾桌子呢。衛真，讓外頭的奴才去宮裏報喪。守著院門，除非皇帝親臨，否則不許任何人進來。”
“母後，要不等何琦回來再……”
皇後拍拍慕容雲鶴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不，留著他在外頭。以他的細心聰慧，自然知道咱們是要做什麽。”
“那要不要把燈滅了？”顏夫人問。
“舅媽！”姬雲汐莞爾一笑，隨後將頭依靠在醜丫肩頭：“哪個人臨死前還會心疼蠟燭？就該點著，隨便它油盡燈枯。”
衛真縮著脖子沒出門，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皇後娘娘，奴才一人之力，能受得住院門嗎？再說，若是宮裏知道您在這裏，怎麽會信報喪一說？”
“隻管讓奴才去報。”皇後溫聲道。
“你過來。”慕容雲鶴抬手招呼衛真。
衛真以為慕容雲鶴有重要的話要跟他說，趕緊躬身過來。
“啊！”
衛真沒命了似得慘叫，半聲震著姬雲汐眉頭直皺，半聲被死死捂在唇齒間。
“就是這個表情，保持住！”慕容雲鶴壞壞忍笑，推開眼睛裏被抹了辣椒油的衛真。
“王爺……”衛真哭唧唧的揉眼睛，跌撞著一頭撞上門框：“奴才大約是要瞎了……嗚嗚嗚……我的祖宗爺啊……啊啊啊……救命啊……”
衛真哭嚎著跑了。
房內諸人忍笑，唯醜丫嗔慕容雲鶴一眼：“虧得你下得去手。”
院門被開啟，旋即哐當一聲緊緊關閉。
衛真的哭嚎聲震著蒼穹，院外大亂。
醜丫想出去聽一聽，剛站起身來，便聽慕容雲鶴招呼：“佳彤身子重，你先帶她到內室去歇著吧。雲汐也去躺一會。”
“母後也來歇歇吧？”姬雲汐道。
皇後朝內室看看，又扭頭看另一邊的書房，朝顏夫人她們道：“你們倆到那邊歇歇，我去看看阿恒。”
內室榻上，陳恒還在沉睡，花花知道長公主皇後必然還有知心話要說，所以拉著醜丫在榻邊坐下。
姬雲汐與皇後也不客套多說，母女二人攜手進了醜丫就寢的臥房，切切說話。
王府內外，亂成一團，衛真的哭嚎聲斷斷續續。
“也不知道宮裏聽到這樣的消息，會是什麽狀況，你說何琦哥與管家他們，能順利查清煮雨的同黨嗎？”
醜丫搖搖頭，無法回答花花的問題。
燈火淡淡，無風自擺，像是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未知之迷。
慕容雲鶴與姬雲海沒有跟隨皇後進去說話，兄弟倆並肩也坐在陳恒榻邊，相對無語。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各自的心事，都是沉默。
府門外，有逍遙王府的家奴懷揣急奏令牌，快馬而去，直奔皇宮。
乾清宮內，皇帝乍一聽此奴奏報之事，險些砸了手中筆墨。
“皇上稍安，稍安。”總管壽鬆上前收了桌案上尚未批完的折子，示意那奴才將逍遙王府內的情況，細細稟報。
殿內側室內，正端著燕窩粥暖胃的太子姬弘德，側耳稍聽幾句，匆匆出來。
“父皇，這奴才真是雲鶴府中的嗎？雲鶴才剛剛回王府，怎麽會有這樣的事？”說著，太子一腳踹在那奴才的腰上，怒喝他危言聳聽。
急奏令牌千真萬確，而這報信的奴才，也是皇帝與壽鬆都認得的王府老奴。
皇帝沉聲喊住太子，麵色冰冷。
“太子爺饒命，奴才確實是逍遙王府的人。那下毒的賤婢已經服毒自盡，王爺身邊的衛真正守著院子，等皇上過去……”
“什麽？你……你是說……雲鶴他們，他們都……”太子瞠目結舌，不敢信這奴才的話。
報信奴才被踢得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結結巴巴的回話：“王爺與長公主、醇親王，以及佳彤小姐、陳家公子，全都……就連顏夫人和府中的藍姨，也都沒能出來……”
“這……”太子心頭大喜，強裝震驚與哀痛，朝皇帝道：“父皇，是什麽人敢有如此舉動，父皇一定要替雲鶴他們做主啊！”
短暫的驚震之後，皇帝已穩住心神：“不會的……”
“父皇！”太子截住皇帝的話，失聲痛哭：“父皇千萬節哀，莫要因此傷了身子。唉……都是弘德不好，這麽久了也不知長進，否則有弘德照看王府，雲鶴他們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可憐雲汐妹妹，還剛回來就遭此不測……父皇……”
姬弘德涕淚齊流，三兩步跌撞到皇帝身邊，揪著皇帝的袖子便跪了下去：“如今雲鶴與雲海都遭了毒手，弘德自當更為勤勉，絕不讓父皇再因儲位之事煩憂。且他們都這般去了，這臨瀚的儲位，也再無人能替弘德去扛了。父皇，一定要將雲鶴他們厚葬了去，將來弘德登基，也要為他們擬了最尊貴的封號……可憐了阿恒，唉，聽說他妻子有孕，新年前後就要臨盆了。”
太子姬弘德跪在皇帝腳邊，拽著他的衣袖似是哭聲急急訴說，連壽鬆在眨眼暗示什麽，也沒心思去看。
“父皇。”姬弘德抬頭瞥一眼皇帝，趁著皇帝尚未看他雙眼，趕緊又低頭假意擦淚：“陳家竟如此便絕了後。相比父皇也不忍他們家道隕落，弘德身邊還有一兩個可用的人，不如讓他們先去搭理陳家生意，將來再分批將陳家財產歸入國庫。阿恒若知道了，也會心安了吧。”
幾乎短短一瞬之間，太子姬弘德竟然想了這麽多。
一抹寒色，在皇帝眼中稍縱即逝：“你母後也在逍遙王府。”
“什麽？母後她也在……”姬弘德差點破涕而笑。
好，真是好！你們這一脈全死絕了死透了，也就沒有人再給我填堵了！
想到這裏，姬弘德掐一把大.腿，狠狠啼哭：“母後啊，弘德還沒孝敬您終老，您怎麽就這麽撒手而去了呢！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