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撒糖進行時
一直注意著張小丘動靜的玄溟在他醒過來時, 第一眼便發現了,驚喜之下立馬想撲過去將他攬在懷裏,可是身子還未動,看到他深黑如潭的眼神時, 驀地心中一驚,頓時僵住了身子。
張小丘像是才發現玄溟一般,轉過眼瞧著他,眼波流動,似有無數深湧的情緒掩蓋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之下一般, 轉眼就要衝破這表麵平靜的波瀾。
張小丘看似用了全身力氣伸出胳膊捉住玄溟的手,實則軟弱無力,那手才握住玄溟的一刹那, 他便明白了。
凱旋而歸的那日和張小丘重逢的時刻, 玄溟本以為他這一生都再不會有這麽激動的時刻了,可是當重新醒來的張小丘那樣盯著他, 微微張開嘴唇說出第一句話時, 玄溟便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像要停止了一般。
張小丘說,“玄溟哥哥, 我都想起來了……”
人生會有很多的缺憾,很多的不完滿, 可是當你以為這就是人生, 這人生對你來說便已是一種完滿。可是當缺憾真正補齊, 就像初一的圓缺到十五的圓滿, 你才知道, 這原來是一種曆久彌堅、水波不興的一種平靜,不再在缺失中顛簸自己的靈魂。
無法簡單地用好或壞來評判。
如果張小丘一生不會再想起來,玄溟也覺得自己已足夠滿足,走向的終點也一定是兩個人幸福的終點。可是當張小丘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說出那句話時,他才知道,他獲得了一種堅如磐石的平靜。
這是生命中驀然遇見的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時刻。
越是平靜,越是洶湧;越是洶湧,也越是平靜。
張小丘掙紮著身子起來,玄溟才像驀然驚醒過來一般,急急坐在床邊,半攬住了張小丘的身子。張小丘順勢躺在他懷裏,才坐起就發現了睡在一邊的球球,眼中湧出無限憐愛,溫柔地撫摸著球球的腦袋,口中發出一聲輕輕地喟歎,“我的兒子.……”
那聲音像一道會輕易被吹散的煙一般,輕得玄溟並沒有聽清。小家夥睡得沉極了,壓根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睡夢中像是感受到他爹輕輕撫摸自己的手很舒服,肉乎乎的小身子動了動,頭頂不自覺地往張小丘手心裏蹭了一下。
床尾深陷在一塊被子裏的毛雞像是又長大了一圈的樣子,玄溟晃了晃自己眼睛,隻覺得自己會不會眼花了。他低下頭輕輕親了親張小丘的額頭,小心翼翼,沒敢多問一句。
張小丘抬起頭臉上現出一抹帶著輕微害羞的笑容,在玄溟唇上輕輕親了親,感歎道,“玄溟哥哥,我真的嫁給你了,像做夢一樣。”
“這不是夢。”玄溟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反駁。
“你身體有什麽難受的地方嗎?!來人!”
張小丘還未及攔,侯在門口的小廝聽見玄溟吩咐立馬端著藥進來,“太醫吩咐你醒後喝了這藥。”
張小丘苦著臉,他像是坐在了一場大夢醒來,忘掉的所有關於玄溟的記憶,和玄溟回京後這突如其來的一係列事,翻江倒海一般在他腦海裏翻湧,讓他心裏咕嚕咕嚕像冒著氣泡一般,五味雜陳。
他有好多話想說,都像堵在了嗓子眼裏,一骨碌想全冒出來,卻全都冒不出來,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他像玄溟緊緊地抱著他,靠得再近再近一點,才能讓他這突然用來情緒得以安置。
而不是被玄溟若有似無地回避,還逼著他喝他最不喜歡喝的中藥!
在張小丘看來,中藥是中國古代文化最能欺騙小孩子的集大成者,那一味味的中藥一個比一個取得好聽,那作用聽起來一個一個也很厲害,熬出來的那味道聞起來其實也是一股若有似無的苦澀的香味,可是誰能告訴他,那些雜七雜八的中藥熬出來的味道為何是那麽的恐怖,喝下去就像胃都要被吐出來一樣。
然後那些大人還有一堆大道理等著你,什麽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就好像不喝中藥的小孩都是壞小孩,而中藥又是多麽多麽好的東西一樣。
張小丘皺著眉,微微撇開了臉,“我不要喝。”
玄溟幾乎在任何事上都依著張小丘,他說唱戲就唱戲,怎麽樂意就怎麽來,從來都是毫無底線,他就是他的底線,可是唯獨涉及張小丘身體的事,玄溟是一絲一毫也不不會退讓。
玄溟手勁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扳過張小丘的腦袋,舀了一勺藥便想喂到他嘴裏。張小丘嘴角微微一撇,一副很是傷心的樣子,“人家才剛剛想起過去的事,你都不問問人家的感想,就要逼著人家喝那麽苦的藥!”
越說好像自己越委屈一般,好像玄溟做了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一樣。玄溟不禁渾身一僵,像是對這樣的張小丘一點轍也沒有了一般。
就在張小丘暗自竊喜,自以為逃過一劫時,玄溟突然猛地一口將大半碗藥灌到了自己嘴裏,捏住張小丘的後腦勺便猛地親了上去,張小丘驚得猛地睜大了眼睛都來不及反應。
一大口藥被玄溟渡了進去,帶著藥味的舌頭在張小丘嘴裏死命翻攪一番,張小丘初時沒反應過來,瞬間便失守陣地,軟軟地倒在了玄溟懷裏被親得七葷八素,鼻息間隻有股淡淡的中藥苦澀的清香。猝不及防之下,他都沒有覺得這藥有多苦便盡數咽了下去。
一吻即畢,玄溟氣息已是不穩,張小丘滿臉飛紅,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心道好像真的不是很苦。
兩人俱是動情,玄溟將藥碗裏剩下的一小口藥又含在了嘴裏,吻上了張小丘。
這一吻,喂藥隻是須彌,須彌之後便是難舍難分地糾纏,方才的喂藥早已化解了張小丘恢複記憶的些微無措和玄溟的因為不敢置信的回避,緩過來後的兩人像是各自跨過了千山萬水一般,在對方身上瘋狂地求索著,尋找著對方的存在來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驀地,兩人隻覺床尾一動,俱是渾身一僵,張小丘一下推開玄溟,隻見毛雞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睜大著眼睛,一臉呆愣懵逼的表情。
等到毛雞看到玄溟被張小丘推開後一臉不爽地兩記眼刀丟到它身上時,毛雞慘烈地“吱”叫了一聲,以十萬火急逃命地速度像一道閃電一樣直直往門外衝去,然後“砰”地一下撞在了門上直直掉在地上,死命掙紮著站起胖乎乎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頭,又神速打開門又“砰”地帶上門衝出去。
張小丘睜大著眼睛瞧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哈哈地大笑出聲,可是一想到那麽蠢的毛雞竟然是自家的,真是好心塞。
剛剛滿室旖旎的氣氛頓時消散了大半,可玄溟還不死心,好不容易張小丘恢複記憶了,這麽多年他都沒有真正的要過他了,眼看機會就在眼前,讓他如何肯輕易放過,更別說他身下硬燙似鐵,就算他放過,他身下的小兄弟也不肯答應。
玄溟湊上前抱住了張小丘,一副情熱求偶的雄性動物模樣。
張小丘瞬間就被他撩得心癢難耐火起,才準備半推半就,衣衫半解,驀然想起小家夥還在床上,張小丘以他強大的父愛又生生地玄溟推開了。
玄溟一頭黑線,張小丘歉意地指了指小家夥的存在,讓他頓時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早知道就狠狠心讓小家夥回自己房間睡覺了。可是方才張小丘昏迷多時未醒,他哪有心思想到這個。
張小丘瞧著玄溟這模樣又是好笑又是不忍,湊到他耳邊軟語哄道,“到旁邊廂房的榻上我給你先紓解一下,今晚你先忍著。”
玄溟瞬間大喜,肉沫總歸也是好的。他以無限的熱情讓張小丘先在床上呆著,翻箱倒櫃找了一條備用的被子放在榻上,又急急將張小丘打橫幾步便放到了廂房的榻上,心急火燎地還沒忘帶上了門。
玄溟將張小丘攬在懷裏,盡量地讓他沒接觸到帶著冷氣的軟榻和被子,有一個翻身,激烈的吻盡數落在懷裏人的眉上、額上、嘴上,又在耳側、脖間流連往返,張小丘身上的一切在玄溟看來都是那麽地誘人,讓他怎麽也品嚐不夠。
不過轉瞬,兩人俱是情熱不已,張小丘將手握住玄溟身下那東西,驀然心軟,再加上自己也是情急難耐,湊到玄溟耳邊道,“你還是進來吧。”
玄溟大喜過望,可是轉眼又有些疑慮,張小丘道,“一次不礙事的。”
瞧著張小丘臉上那緋紅媚惑的表情,玄溟再也按耐不住,將此處早有準備的脂膏細細塗進了張小丘的那處,在心急的張小丘的再三催促下,終是緩緩將那東西推了進去。
兩人俱是長舒一口氣。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便也是如此了。
兩人的身體更加誠實,急不可耐地需求者對方,一次次地索取渴求中,像飄蕩在無端地黑夜,又像飄蕩在一望無際地大海,**蝕骨地飄蕩。
一次終了,兩人仍是未足,這時卻是張小丘纏著玄溟想要再來了,可是念及張小丘才是剛剛醒過來,終是不宜太過,玄溟用了好大毅力才抵抗住誘惑,將張小丘抱到床上和小家夥躺好。
小家夥也是睡得夠沉,發生了這麽多也丁點未將他吵醒。
張小丘身子卻是真的有些乏了,一落床很快就睡著了。
玄溟懷裏摟著一大一小,隻覺無上滿足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