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老陳掛了電話，對著食不下咽的阿天說道，“放心吧，我跟他說你讓車撞了，他肯定馬上就回來。”
阿天不懂為什麽要讓車撞了，但是一聽到西西能回來，他就很開心。
可是這一等又是兩天，無論他在麵館門口等多久，他也死活看不見那個想要看到的身影從街角出現。
阿天很糟心，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想起了很多會讓林君西生氣的事情，最後終於確定那一定是因為自己總是想要抱他，才會讓林君西那麽討厭自己，所以才會讓林君西把他推到小姐姐的懷裏。
那麽他現在後悔了好不好，隻要西西能回來，別不要他，他發誓他一定再也不會做任何讓西西感到困擾的事了好不好。
然而這樣的心聲不但沒能傳到林君西的耳朵裏，就連麵館的大家都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
一開始隻是普通的坐在那裏看新聞，也不知道那上麵的人都說了些什麽，大家突然就都沉默了。
老陳打了很多電話，還特意讓大寶騎著店裏唯一的那輛電動車跑遍了永新區的醫院和警局，最後回來的時候依然是無奈地搖頭。
小白哭著抱住了阿天，“現在我是什麽感受一定隻有你能懂。”
可是阿天什麽都不懂，他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隻是托著下巴望著新街口，然後在看著眼前的顏色從白到黑，再從黑到白以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今天陰天。
小公園還是那個小公園，阿天默默地走到一片空地前，往地上一坐，發起了呆。
幾個小孩遠遠地看見了坐在地上小傻子，湊過來找他麻煩。
“喂喂喂！你走到我們的地盤上來了！讓開啦！”
“咦，不說話，是個傻子！”
“打他！”
小石子扔到了阿天的身上，阿天連看都不帶看一眼，被砸到頭也隻是眨眨眼睛，然後往地上一躺，跟要死了一樣。
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來保護他了。
他還記得這裏，曾幾何時，他每天都睡在旁邊這個大管子裏，就在現在這個位置，被人打的哭都哭不出聲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林君西。
他當時真的以為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會睜不開了，因為睜開眼睛太疼了，這個世界太疼了，那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他太害怕了，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見任何關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了。
可是林君西卻叫醒了他，那個曾經給過他飯吃的小天使把他從黑暗中帶了出來，雖然還是總會打他罵他，卻會對他保證永遠都不會不要他。
……西西騙他。
阿天抿了抿嘴巴，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眼圈紅紅的。
他再也不想睜開眼睛了。
“你們幹什麽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阿天的眼睛動動，卻依然閉的緊緊的。
都是假的。
小天使的身影從天上的雲層落下來，帶著小傻子的一起離開了這痛苦的塵世間，the end.
……怎麽可能。
身邊的小孩子一哄而散，然後下一秒，一個重量壓到了小傻子的身上，拎著他的衣領子給他拽了起來，輕輕拍打著他的臉蛋。
“瘋了啊你？！你不是讓車撞了嗎？！怎麽沒撞死你呢？！騙子！老子他媽的差點命都讓你搞沒了！混蛋！嘶…”
瞧瞧林君西這副樣子，嘴角又是青青紫紫裂了一塊，眉骨上還破了一塊，已經結了痂，左手還纏著一層紗布，知道的是打架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拳擊的呢。
“你是廢物嗎？人家打你不會還手啊？！”
阿天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君西，林君西跨坐在他身上按著嘴角，還特別的不耐煩。
真是他媽的氣死他了，好不容易才跑回來，這尼瑪氣兒都沒喘勻就得出來找這個白癡，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麽孽了。
可是還不等林君西在心裏咒罵完，人就被抱住了。
“……二百五！傻子！笨蛋！白癡！”
真沒羞，多大人了，就知道哭。
林君西心裏一酸，同樣緊緊地回抱住了阿天。
以為自己要玩完的那一刻，西哥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呢？
他還沒跟人告過白呢。
積攢了太久的雨水終於落了下來，從零星的雨滴變成了連成線的瓢潑大雨。
林君西拉著阿天躲進了旁邊的大管子裏，一邊幫阿天打掃打掃頭發上沾到的土，一邊小聲抱怨他，“多大人了，以後不許哭了知不知道，男孩子不能輕易哭的。”
緩過神來的小傻子和之前相比有點不一樣，雖然死寂的眼神此時終於重新布滿了□□，但是那可不代表他就原諒西西了。
“還有，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打他們，你得學會還手懂嗎？”林君西越說越小聲，“我跟你說話呢！真是白長這麽大個子了，你擺弄我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
阿天扭著頭不看林君西，說的很倔強，“不打人的，被打很疼，不想讓別人和我一樣。”
林君西頓了一下，隨後釋然一笑，“…你這個傻子。”
轉念又覺得有什麽不對，“你老扭著頭幹嘛？”
“討厭西西！煩！”阿天一直保持著一小段距離，抱著自己的膝蓋縮在一邊生悶氣，“不要我，騙子！”
“啊，那你不是也和老陳合夥騙我，讓車撞了，你知道給我嚇成什麽樣嗎？”
“不管！不回來，活該！”
“……那我走了，你自己呆著吧。”
林君西作勢就要鑽出去，啪，手腕又被捉住了。
阿天還是扭著頭不看他，隻是把林君西的手腕攥的緊緊的。
“放開！”
“不放！”
“你不是討厭我嗎，放開！”
“不放！討厭也不能放！”
林君西輕哼了一聲，心裏卻像開了滿園的花。
“過來。”
“不過。”
“你別後悔哦。”
“就後悔。”
林君西要被“氣死”了，“你到底懂不懂事啊，讓你過來嘛！”
“不過來啦！”阿天錘了一下大管子，“不碰你！你別走就好了。”
“啊？”
阿天翻了個大白眼，感覺林君西好像傻子一樣，“我以後不碰西西，不抱西西，不幹死西西就是啦！你別走啦！”
林君西終於明白阿天說的是什麽意思了，便有氣無力地笑笑，“真的？”
“真的，隻要你別再走就好了，”阿天垂下了眼睛，有點小落寞，“以後，我就偷偷想，不會讓你知道的。”
“哦哦，偷偷想啊…”
“恩，偷偷的。”
“那你以後要爆炸了也別麻煩我哈。”
阿天想了想，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林君西掃了他兩眼，為自己點了根煙，“白癡。”
說真的，他現在身上又疼又累，還特困，為了趕緊回來他已經兩天沒睡覺了，更別說還受了傷，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可是他這麽費勁巴力的撐回來可不是為了要聽這些維和宣言的。
林君西抓住了阿天的手，好好的牽在了一起，然後對著外麵的瓢潑大雨說了一句，“阿天，我喜歡你。”
他說的很輕，聲音還比不上外麵的雨聲大，卻依然引得和自己握在一起的那隻手瞬間收緊了力道。
可是林君西沒在意，隻是靜靜地繼續說著，“我這次出去差點死了，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些什麽嗎？”
他回過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終於湊到身邊的阿天，正貼著他的肩膀，緊緊地注視著他。
“我真後悔為什麽沒泡你。”
林君西說完，抬起頭看看阿天那傻兮兮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神情，趕緊自嘲般的笑笑，“也是啦，你不懂什麽意思吧，我還沒跟人說過這種話呢，想當年都是人家追著我告白的，這話要讓別的小姑娘聽了估計直接就能□□了，哈哈，咳咳……總之，大概就是這麽心情吧，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雖然你是個白癡，哎，造孽啊，你知道嗎你真是賺大了，老子是誰啊……不過傻就傻吧，也挺好的……”
至少小傻子的世界很幹淨，既沒有欺騙也沒有背叛，小傻子的眼裏永遠都隻有他一個人，這不就夠了嗎。
林君西確實沒跟人告過白，雖然他和人交往過，但是他還真沒為誰做過這種事，說過這種話。
所以這一做起來還真是感覺有點莫名地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了，林君西臉皮挺薄的，一不好意思就容易臉紅，一臉紅就比較不知所措，一不知所措就開始滿嘴跑火車。還好這是麵對不懂事的小傻子，否則估計他早就撒腿跑路了。
“我懂的。”
“……啊？”
林君西還自顧自地跑火車呢，聽見耳邊那低沉的嗓音這麽說了一句，瞬間有點慌。阿天比林君西高點，又一直那樣緊緊地盯著他，難免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我也快要死掉過，我明白的，”阿天既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下麵，“每次想你的時候，就想死，因為這裏和這裏，都要爆開了。”
林君西心裏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可是阿天卻還貼著他繼續說著，目光是那麽溫柔又深情，隻語氣還是傻傻的，“可是我很怕死，因為如果我死了，不會再有人比我更喜歡西西了，看不見西西，比死還害怕。”
“西西，也是嗎？”
林君西抿了抿嘴巴，用力地點點頭，“恩，看不見阿天，比死還害怕。”
阿天笑了，抓著林君西的手感覺好窩心。
然後他又看見了，林君西的嘴角破了。
阿天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傷口，真的好心疼，“疼不疼？”
林君西笑了笑，“沒關係，不疼的。”
可是阿天不這麽想，“疼的，你疼的。”
這麽說著，已經不知道打了這裏多久主意的小傻子，直勾勾地就奔著林君西的嘴角輕輕舔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林君西的臉，賊兮兮地望著他。
林君西愣住了，感覺自己一瞬間有點缺氧。
然後下一秒，也不知道是誰先抱住了誰的腰，又是誰先攬住了誰的脖子。
狂風暴雨下的新街口小公園，在那個專門用來給孩子鑽來鑽去的大管子裏，小傻子和小混子在嚐試著淺吻幾下以後，終於忘情地擁吻到了一起。
這一定是瘋了。
意亂情迷之間，林君西撫摸著阿天的臉龐，瞟了瞟小傻子那根很不老實的東西，小聲嗔了他一句，“……沒羞。”
阿天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滿心滿眼全是林君西那漂亮的臉蛋和紅潤的小嘴巴，他還想吃。
“都怪你啦。”
“什麽怪我，明天還帶你去找小姐姐。”
“去吧，可是，去了也沒有用，”阿天一點也不害怕，還按著林君西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阿天，“它是為你，變成這樣的。”
林君西目光閃爍著，任由阿天拉著自己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的想去死，”阿天胡亂親吻著林君西的脖頸，手也探進了他的衣服裏不斷地撫摸著，“它，隻想幹你。”
林君西被阿天搞的有點懵，他真沒經曆過這種感覺，他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和一個人做過。
“阿天…”
阿天扯著林君西的褲腰帶，直接將手伸進了林君西的褲子裏，奔著他的屁股就去了。林君西迷迷糊糊之間猛地一愣。
然後下一秒，就聽大管子duang一聲。
“靠！疼疼疼疼疼……”
林君西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攤到了阿天的懷裏，媽的，他咋忘了這空間多狹小了。
阿天一邊揉著林君西的腦袋一邊繼續嚐試著摸他屁股。
“你等等等等……不是，錯了錯了反了反了，應該是我，不、你等等，阿天！不行、你別動我，阿天！放開我！我打你了啊！阿天！！！啊！！！！！！！”
雨後初晴。
傍晚的新街到處都是祥和一片。
林君西領著阿天蹦蹦噠噠躲著地上的水坑回到了陳氏麵館，一進門就把手一甩，頭也不回的上樓洗澡去了。
阿天撓撓後腦勺，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劉哥見倆人回來了，趕緊招呼阿天幹活，“看這人多的，忙不過來呢。”
阿天訥訥地點點頭，“哦哦。”
幾個人一直忙到八點多才鬆口氣，準備吃晚飯的時候，小白一回身這才注意到阿天的不對，簡直嚇了一跳，“我靠，你這脖子讓誰咬的，這一圈小牙印，都要流血了，也太狠了啊。”
阿天摸著脖子垂下眼簾，傻笑了一下，“西西說，不能說。”
……
小白有點暈，感覺自己要犯高血壓，“他、他為、為什麽要咬你？”
“恩…”阿天一想到這個就很難過，“因為不讓我幹他。”
小白直接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大寶一邊擺碗筷一邊扯著嗓子嚷了一聲，“劉哥！小白暈了！”
“暈著吧！”
正在這時，洗完澡的林君西終於跑下樓準備吃飯，瞧見小傻子時還臉紅一下，被拉著坐到了一起。
阿天很乖巧，一邊讓林君西給他喂飯，一邊小聲問他，“晚上能一起睡嗎？”
林君西塞他一塊肉，“能。”
“能抱著睡嗎？”
“…能。”
“能親親嗎？”
“閉嘴！…能啦。”
“那能幹嗎？”
“滾。”
好不容易扶著桌子從地上爬起來的小白，又厥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珍惜一下這傻白的日常吧……恩
ps：小白請站起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