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君二十一

  柳桓之沒有等到鄭觀送來北漢太子的畫像。


  大皇子柳郯去鄭觀府上，瞧見了畫像，便直接帶走了。


  建康城裏安靜了好些日子後，快進入三月的時候，許是因為春暖花開，建康許多處園子花都開了，出來的人也多了，京裏又開始鬧騰了。


  蘇玠吃了許久瞎子熬的藥，日日針灸，隻覺得身體爽利了不少。


  “外頭好熱鬧，都在什麽？”蘇玠吃著藥膏，六子站在一旁插花。


  “蘇玠姑姑，他們都在皇帝上給少君賜婚了。”六子笑道，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高興。


  “哦。”


  六子笑道：“蘇玠姑姑也不問我皇上要將哪家女兒賜給少君。”


  “付鷂。”


  六子捂嘴笑：“其實皇上還沒呢，但我們都是付大姐沒得跑了。”


  蘇玠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問道，“六子，你們宋人男子一般多大結婚？”


  “蘇玠姑姑問的是娶妻吧，宋人大多是二十娶妻，但納妾不計年齡，有的世家公子十二三歲就納妾了，隻是娶妻比北方的魏國，還有以前的漢北晚了許多，也嚴格許多。”


  蘇玠點點頭，突然眼一眯：“不是二十才能娶妻，那你家主子為何要被賜婚了？”


  “哎，我家少君都二十一了。”


  蘇玠一口茶水噴出口。


  蘇玠一臉你騙老子三歲孩的樣子。


  見她不信，六子舉手發誓：“少君真二十一了。”


  蘇玠：“那他怎麽看著像十六七歲……”


  六子湊上來，低聲道：“您是新來的不清楚，其實少君的病是打娘胎裏來的，到少君十六歲的時候就停止……太醫是停止發育了，所以看著就像是十六歲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


  “那他會老嗎？”蘇玠打趣到。


  六子搖頭又點頭，“是人都會老，隻是少君老的慢了些吧，隻是您可千萬別在少君麵前幼稚、稚嫩、或者談論他長相之類的話……他聽了會殺人的。”


  “……”她好像不止一次談論他的長相吧。


  “那，那他生得出孩嗎？”蘇玠摸著下巴又問。


  “啊？”六子一愣，沒聽清。


  蘇玠的臉可恥的紅了，搖頭道：“沒什麽。”她就是擔心少君停止發育後，某些地方也停止發育了。


  他們正著，瞧見柳箐走過來。


  這幾日可不見柳大人呢。


  “柳大人您可好幾日沒來呢~”剛認得時她就發現逗柳箐很好玩，他比沄北君還喜歡臉紅。


  果然柳箐臉紅了。


  柳箐扛不住蘇玠的逗弄，他將東西放下就想逃。


  可蘇玠豈會讓他就這麽走了，哪一次不是弄得他麵紅耳赤才能離開。


  柳箐氣質精煉，話做事很利落的一個人，可和蘇玠這種人打起交道，卻連連敗北。


  沄北君告訴他原因：“你鬥不過她是自然的，你沒她那麽不要臉。”


  柳箐對這個答案無話可。


  “蘇姑娘，柳箐公務在身不便久留。”柳箐退後一步。


  蘇玠勾唇，桃花眼看著他，雖表麵秋波瀾瀾，實則目光幽冷，她：“十日不見少君，可是很忙？”


  “王府裏王妃病了，少君侍親中。”柳箐。


  若隻是侍親，柳桓之會知會她的，畢竟如今府中出納禮品藥材都是瞎子和她在管，顯然不止是侍親。


  被蘇玠這樣的眼神看著，柳箐竟然會有一種身在火爐，四麵都被烤個通透的感覺。


  這女子，八麵玲瓏，話溫柔繾綣，卻絕非善類。


  蘇玠眯眼道：“我準備了幾套換洗的衣物，柳大人幫忙送過去吧。”


  蘇玠一，六子進屋將衣物取來了。


  柳箐錯愕地看著蘇玠，今她就這麽放過他了？


  柳箐拿走衣物出府時仍像是在雲裏霧裏。


  顯然蘇玠此人正經起來比不正經可怕。


  ……


  晨王妃病重。


  柳桓之這幾日想盡辦法上表皇上請求兄長歸京一段時間。


  柳桓之的兄長柳獻之駐守宋北邊疆長達五年，兒時他們感情就很好，即使兄長駐邊也是半月一封書信。


  這請求合情合理，可柳桓之上奏了三次，皇上都拒絕了。


  原來北魏正籌備攻宋，若北魏南侵，首當其衝的就是柳獻之守衛的滄州邊疆。


  皇上拒絕多次後，素來在朝臣麵前穩重自持的沄北君竟然在早朝的時候衝撞了皇上。


  “宋以孝治國，皇上不準請臣兄長回京，是無視孝道，君令臣子不守孝道，君亦有過。”


  一句“君亦有過”足以讓他入牢了。


  君臣君臣，你一個臣子還敢皇上有過錯？


  大臣都等著看沄北君的好戲，結果皇上一句“去禦書房”思過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