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獻之卒

  菀姬知道，夜染官不會騙她的，他會騙很多人，唯獨不會騙她。 “你什麽。”她嘶吼著。 葉瑾曾是菀姬的發，而葉瑾隻育有蘇子圭一個孩子。 夜染官是蘇子圭的內侍，唯獨他不可能認錯人。 “他，他還活著？”女人顫聲問道。 夜染官點頭。 “將事情經過給我聽。” 為防止菀姬對北漢太子生除殺之心，夜染官索性將葉皇後當年瞞過海，以女兒作男兒奪嫡之事全部講出來。 在告知北漢太子其實是女兒身後，蘇玠便多一份活著的希望。 “王妃，她如今什麽都不記得了，她不會有複國之心，也不會威脅到柳家的安危，王妃，她終歸是最無辜的……看在她是葉皇後唯一的女兒的份上，您救救她吧。” 菀姬美麗的眼凝視著他，時間仿佛在這一瞬停止，許久，才聽到她問：“你喜歡她？” 夜染官單薄的身體輕顫了一下，他搖搖頭，又輕輕點頭，“王妃笑了，染官自繈褓之中便被迫服下絕育之藥，此生都隻是她的內侍，護她安好便是圓滿。” “護她安好？”菀姬冷冷地笑，“那為何當日身在北漢卻勾結大皇子，泄漏軍機，助她亡國？” 這個答案，即使再問他一萬遍，他也不知。 “哐”的一身，一塊牌子落在他的麵前，而婦人已拂袖離去，再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伸出手摸拾著地上的牌子。 隻摸到一個劍字。 便難掩心頭之狂喜。 劍閣令。 一塊能出動林家所有劍士和暗衛網的令牌。 師菀姬，師家現任的劍閣閣主，她自二十六年前回到沄州後，便開始依靠劍閣，建立一支強大的暗衛網，而這個暗衛網能搜集很多情報。 …… 沒過幾日北魏人被趕出滄州的消息傳來，舉國歡騰。 柳桓之再回來的時候，是扶著靈柩而歸。 柳獻之死了。 牛阿蠻草率輕敵，率領八萬人攻北魏主力，鍾楚允許了，鄭觀和柳獻之攔不住。 沒出一日牛阿蠻所率八萬人中計被埋伏於無憂穀。 八萬人苦撐數日，瞬間死了三萬人，而剩下的五萬人斷糧斷援。 是柳獻之率領八千精良鐵騎作為敢死隊，衝鋒入陣，將其餘五萬人解救出來的。 隻是柳桓之緊隨其後率八萬人將北魏人一網打盡的時候，卻收到兄長中箭重傷不治的消息。 本來計劃之中的趁勝追擊，直搗北魏皇都也被迫取消了。 那一日的哀歌猶在耳，心口猶刺痛著。 兄長染血的手握著他的。 “桓、桓之……大哥還沒看你娶妻，大哥……不想的……” “大哥！大哥……”柳桓之眼裏閃爍著淚光，“軍醫！” 軍醫們上前給柳獻之止血。 “大哥，你再撐一會，他們會救你的，治不好我砍了他們！大哥，你都了，你還沒看我娶妻生子，你舍不得死，我知道的大哥！” “……”柳獻之努力地想對他扯出一個笑容，“滄生……拜托……你……了。” 柳獻之的手重重地落在床榻上。 營帳外傳來鳴哀的號角聲。 傷心欲絕的沄北君昏死過去。 “都督！” “快，快去看看都督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