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星懷說完也沒覺得哪兒出了問題, 見傅衍衝他笑了一下, 安心的回過身去切蛋糕了。
蛋糕太小了, 按比例分,現在九個男人,每人能分到一口。
但是由於江星懷直接切了一半給傅衍, 剩下的八個男人就要分另外一半。
朱高飛目瞪口呆看著碗裏的蛋糕,語氣泛酸:“都快點兒的,等會兒風一吹, 立馬揚沙走了。”
“哎!不行!這蛋糕紮眼了!”周大春捂著眼睛痛喊。
“蛋糕?蛋糕在哪兒?”郭偉睜著眼睛到處找。
江星懷:“………………”
“不吃給我。”江星懷瞪著他們。
“逗你玩呢。”朱高飛笑嗬嗬吃完一口蛋糕咂嘴,“你們明天開我吉普走,我讓偉子從那邊開過來了,就停在外麵。”
“我有車。”傅衍說。
“那輛小破麵包嗎?”朱高飛問。
傅衍挑眉。
“開飛機!開飛機!”江星懷蹦了起來。
“我車庫有輛越野。”傅衍說。
“開飛機多帥, 開飛機!”江星懷說。
“行,越野底盤高,又重。”朱高飛點頭, “武器我們也沒多少, 車上隻給你們拉來了一小半。”
“不用那麽多。”傅衍說。
“不說那個。”朱高飛抬手擺了擺, “明天什麽時候走?”
“7點。”傅衍說。
“那趕緊的,該收拾東西了。”朱高飛催促。
“不是,有人聽見我說話沒?”江星懷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開飛機提議有點兒傻,但是你們能不能理理我。”
“我等會兒讓大春把你們能用的武器搬到你們車上去。”朱高飛說, “不好操作的也沒跟你們拿, 都是簡單好上手的。”
“謝謝。”傅衍點頭道謝。
“喝點水嗎?”江星懷又插話進來, 一人送上一杯水。
“好孩子。”傅衍低笑出聲。
“你怎麽回事。”江星懷斜眼看他,“剛吃的蛋糕全糊腦子裏了?”
傅衍:“…………”
“18了!成年了!”江星懷喊著提醒他,“不是孩子!我現在是大老爺們了!”
傅衍點頭:“好的,大老爺們兒。”
“我喜歡你喊我大老爺們兒。”江星懷笑彎了眼,“顯的我很帥。”
“大老爺們兒去洗澡吧。”傅衍手放在他背後,推著人往前走。
“一起!”江星懷拉著人一溜煙的就往二樓跑。
“哎!幹嘛!幹嘛!”朱高飛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你倆別睡一起啊!聽見沒有!”
“剛怎麽拉手了!不許拉手!”朱高飛喊完又絞盡腦汁的想了想,“還有!洗澡不許脫衣!”
“飛哥,別喊了……”郭偉手搭在他肩上,搖頭歎氣 ,“人早走遠了。”
江星懷洗完就先回了房間,盤腿坐在地上,一件件的折著自己的衣服。
他出家門的時候總共帶了三條褲子,其中兩條都被傅衍減缺了口。
江星懷望著自己的褲子歎息,看了一會兒又笑了,笑的咯咯的。
“怎麽這麽開心?”傅衍推門進來。
“你看你把我褲子剪的。”江星懷嚴肅舉起褲子,“你得賠我。”
“行。”傅衍蹲下身,兩三下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都疊好,給他放進了包裏,“我明天去找找我以前初中穿過的,你應該能穿。”
“行,不是西裝就行。”江星懷點頭,點完頭之後又覺得哪兒不對。
初中?
傅衍初中穿過的衣服?
“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矮呢?”江星懷無語了。
“上床睡吧。”傅衍笑了,“不過我初中確實比你現在還高。”
“我還在發育呢。”江星懷爬進床裏,坐好,伸手朝他一指,“你已經停止生長了,不,你正在老去。”
傅衍:“…………”
傅衍黑著臉,滅了燈。
江星懷有點兒睡不著,主動踏出安全的區域是危險的,但是他心裏卻隱隱有些興奮和激動。
像是在向某種東西發起挑戰。
而且在開戰之前,他就已經認定了自己的勝利。
就是這麽自信。
“別亂動。”傅衍手放在他腰間的被子上拍了拍,“明天早起,快睡。”
江星懷頓時不敢動了,在黑暗眨著眼睛,放低了呼吸。
慢慢轉過頭,看見了傅衍的黑腦袋。
真黑啊。
困意慢慢湧上來,江星懷無意識的朝著那邊貼了過去,抱著人慢慢睡著了。
感覺也沒睡多久,也就一閉眼再睜眼的事兒。
江星懷揉了揉困乏的眼睛,稍稍抬頭,朝著發出輕微的響聲方向看了過去。
傅衍背對著他剛提好褲子,正脫了睡衣準備換襯衫,光著上身轉身拿衣,背部連著腰間的肌肉運動間拉出好看的線條弧度,特別具有力量感。
江星懷忽然覺得鼻子一陣發熱。
傅衍見他睜眼,輕聲問:“吵醒你了?”
江星懷不自然弓著腰朝被子裏躲了躲,隻露出一雙眼睛:“沒有。”
“你可以再睡會兒。”傅衍說。
“嗯……”江星懷應聲,埋頭蒙進了被子,不睡能怎麽辦,他也不好意思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江星懷才從被子裏爬出來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褲子,臉有些紅。
成年人了就是不一樣,火力真壯…
“別弄頭發了!”朱高飛提著江星懷後頸從鏡子前拎下了樓,“你上T台走秀還是去巴黎看秀!”
“我就照照嘛……”江星懷難得撒嬌賣乖。
“我去開車。”傅衍拿過江星懷手上的包,先去車庫了。
朱高飛看著那大包行李,隨即意識到自己幹兒子真要跟人跑了。
“腿怎麽樣了?”朱高飛彎腰,想去掀他的褲腿。
“在結痂了。”江星懷連忙攔住了。
“早點回來,別在外麵瞎玩!”朱高飛瞪著他,眼眶卻是紅的,“知道嗎!”
“放心吧。”江星懷張開雙手,抱住他,聲音也哽咽了,“你少喝點酒,少吃甜食,你看你都多胖了。”
“你給我多吃點!”朱高飛狠狠的搓了一把他的背,“我給你放了很多零食,但不許多吃,多吃飯,聽見了沒有。”
“嗯。”江星懷點頭。
朱高飛心疼的擦了擦他的眼淚,又裝作不在意,隨口一提的樣子:“之前我給你說你爸給我打過電話這事兒你還記得嗎?”
“怎麽了?”江星懷臉色慢慢冷了下來,不明白他怎麽說起這個。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是到北京了。”朱高飛看著他的臉色,“你這次過去那邊,要是想找他,我就把他地址——”
“幹爹。”江星懷打斷他,“我不會再找他。”
“是他先丟了我的。”江星懷一字一句,說的清晰有力。
朱高飛歎息一聲,拍了拍他的後背:“上車吧。”
車輛開出黑鐵門外,兩個大天鵝跟在在車後搖搖擺擺,時不時還撲騰一下翅膀。
江星懷朝著它們揮了揮手,轉過身坐好了。
這一整片別墅區地處偏遠,所以綠化做的特別好,環境優美,空氣清新。
路上偶爾才能看見一個僵硬的徘徊著的感染者,總體來說,比市區裏的景象要令人心情舒暢太多了。
但江星懷偏頭看著窗外,臉色不好,心情煩悶。
他已經讓自己足夠的去忽略,讓自己不去想起他爸爸對於他的放棄,但這件事還是在一定程度上的影響著他。
其實也不是放棄,好歹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隻是因為他對比起來不夠重要,沒那麽在乎。
他也不是沒有嚐試過用好的一麵去維持這個快要破裂的家庭,可是沒人在乎,沒人注意到他脾氣變好了還是變得更差了。
他們對於他根本就沒有要求,他在這個家庭裏仿佛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連一隻寵物貓,寵物狗都比他有存在感。
他難受但無力改變,直到那天他爸跟他說得先去那個女人家裏的時候,他忽然就放棄了,他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
“窗戶關上。”傅衍說著咳了兩聲。
“你怎麽咳嗽了?”江星懷回過神,按上窗戶,轉頭蹙眉看著他 “感冒了?”
“沒事。”傅衍說。
江星懷擰起了眉,傅衍看上去臉色不好,眼下都能看見黑眼圈了。
這兩天最累的其實是傅衍,傅衍什麽都要做。
“我開車吧。”江星懷提議。
“你有駕照?”傅衍笑他。
“大春叔偷偷教過我。”江星懷說完警惕的看了看路邊,“沒警察抓我就行,現在應該沒警察查車了吧?”
傅衍想了想,最終點了頭。他現在狀態確實不太好,頭有點暈。平時還好,但是現在他不敢冒險。
兩人換了位子,坐好。
“先踩油門嗎?” 江星懷緊張的抓住方向盤,“是左邊吧?”
傅衍:“…………”
“怎麽下雨了?”江星懷看著滴落下來的小雨滴,連忙慌張的去找雨刷器開關,“按哪兒啊?這個嗎?”
“叭!”
喇叭聲響起。
傅衍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我開吧。”
“開怎麽開!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給我閉眼,好好休息。”江星懷教訓他,埋頭研究了好一會兒,勉強弄明白。
折騰一番,兩人總算開上了大路。
“你難受嗎。”江星懷擔心的問。
“還好。”傅衍拿過放在前車窗的紙質地圖。
“我偷的飛飛的保溫杯。”江星懷帶著炫耀從褲兜摸出了個大保溫杯,“裏麵是我泡的紅糖水,你快喝,特燙。”
“謝謝。”傅衍接過,放在一邊,卷開畫了記號的地圖,看了看,伸手點了點某處位置,“我們現在在這兒,要去北京總共有兩條路線。但是高速不能走,隻能繞遠,所以時間方麵會加長。”
“我知道了,你別說話了。”江星懷擔心看著他,“你聲音都啞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進行為期12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達目的地。這是不遇到任何意外的情況下。”傅衍蹙眉盯著地圖,“有幾個路線具體情況怎麽樣也不清楚,隻能到了再做判斷,而且現在我隻是判斷他還困在北京,並不確定,所以,我們可能得找很久。”
“你別說話了,快休息吧。” 江星懷念叨。
“如果情況不好,我在重新換路線。關於開車,四個小時後我替你。”傅衍說完轉頭看他,“你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你前男友現在單身嗎?”江星懷問。
傅衍:“…………”
傅衍轉過頭,閉上了眼,開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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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我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閉嘴,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