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打了(三章合一) (1)
蔣義覺得他沒必要也瞞著蔣芸芸,便回複了。
【義】:找了份兼職。
【芸】:???
【芸】:哥你真的變了,你以前隻會花錢,現在都知道賺錢了。
【芸】:哥你變優秀了!
蔣義看著微信上蔣芸芸連珠炮彈似地發來了幾句消息,無奈地笑笑。
【義】:這都為了誰?
【芸】:哥你最好了,哥你放心我肯定能考進春光,明年就是你學妹了。
【芸】:對了,電話裏聽你那邊那麽吵,你在哪工作呀?
蔣芸芸本來就對蔣義打遊戲這事心存芥蒂,如果知道蔣義在網吧工作,難免會多想,蔣義決定先藏藏。
【義】:找了個收銀的工作,剛才在外麵吃飯,所以吵了點。
【芸】:哦哦。對了,哥,我前幾天看到一張黑板報圖片,是春光中學高二一班的,那不是你們班嗎?底下寫著出板報的人有你,那個板報是你畫的嗎?
【義】:我參與了而已。
【芸】:畫華表和竹林的人太厲害了,跟真的一樣!哥你們班居然有這麽厲害的人,你一定要跟他做朋友!
蔣義心想:這麽厲害的人就是你哥我。
【芸】:畫畫那麽好就算了,連學習都那麽好,明明可以走美術生的道路偏偏要走文化課的路子。
美術生,又是美術生,這段時間美術生這個字眼經常跳到蔣義眼中。春光中學也有美術生,比如高二十班,中間就有一半學生是美術生,其他學生還有很多是音樂生體育生之類,都屬於藝術生。
蔣義這幾天觀察下來,感覺在文化班學生眼裏,思維定式覺得藝術生都是些成績不怎麽好的學生,因為文化課學不好才選擇了這些類型的專業課。
蔣義一直沒弄明白藝術類是怎麽一個考試規則。
【義】:美術生有什麽特別嗎?
【芸】:美術生就跟我想學的演藝是一樣的,都屬於藝術生。藝術生文化成績要求不高,而且不用考選修,高二小高考的時候就會把政史地物化生六門都考了,其中隻要及格四門就能參加高考。而且高考分數要求也比普通高考生低很多,不過要考專業課,隻有專業課達標了才能有資格考上藝術專業。
蔣義反反複複把這段字讀了一遍,大概看懂了,說實話六門選修隻要及格四門和高考分數標準比普通高考低這兩點確實誘人,他有點心動。
【義】:我現在做美術生還來得及嗎?
【芸】:哥哥你要當美術生?你們明年就要考專業課了現在開始學畫畫根本來不及,藝術這種專業性質強的東西必須要趁早學才行!
【義】:有道理。
蔣義這麽回著,心裏做了打算。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邵煬、馬可波和唐晟景三個人又浩浩蕩蕩來了網吧。
馬可波看到坐在收銀台裏的蔣義,頗為自豪道:“看吧,我就說他可能在這。”
“嘖,”蔣義皺眉道,“你告訴他們幹嘛?”
馬可波縮了縮脖子:“還不是邵煬,醒來就問我你在哪裏,還問我要你微信,你沒加他也不回我消息,我就帶他們過來了。”
網吧過了中午就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上網了,尤其還是假期來上網的人更多,他根本沒時間看手機,到現在才看了眼自己的微信,果然看到兩點左右馬可波發微信問他在哪,還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蔣義掀起眼皮,望向邵煬:“你找我幹嘛?”
“怕你丟了”,邵煬笑著看看蔣義,“像個小孩子,給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蔣義一口水差點嗆出來,以為邵煬的意思是說他矮,他上輩子身高就不怎麽高,經常有人拿這點說事,所以聽到邵煬這麽說心裏不快活,罵道:“就你高,你最他媽高。”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麽凶嗎?”邵煬掏出身份證,剛抬起手看到蔣義下意識往後躲,僵了一僵,把身份證放到了台子上,喃喃道,“怎麽還生氣了……就是來上個網,幫開個機子。”
蔣義幫他們開了昨天那個包間,又接著忙了。
到七點的時候,來包夜的人陸陸續續都來了,網吧也坐滿了人,因為沒位置,蔣義的工作壓力也小了很多,有時間繼續把沒做完的試卷拿出來研究。
蔣義計劃是每天複習一門,小高考科目一天複習兩門,然而他今天專攻數學都沒攻出個所以然來,一共一張
試卷,他做到現在還有四道填空和三道大題空在那,怎麽也想不明白。理科和文科不一樣,死記硬背是解不出題目的,必須得靠運算和邏輯。蔣義隻學過小學數學,初中和高一的知識都落下了,學起來特別吃力。他這兩周陸陸續續把前麵幾年的知識點都撿起來學了,但沒有人教隻看書,有很多地方還是想不明白。
蔣義有個壞習慣,是這段時間才養成的。他做題的時候想不出就閑著,一閑著就忍不住咬筆,所以蔣義所有的筆筆頭那邊都坑坑窪窪的。
此時蔣義咬筆咬得正帶勁,頭頂光線忽然一暗。
蔣義抬起頭,便看見邵煬站在他旁邊,歪著頭看他的試卷。
蔣義默默抬起一隻胳膊壓在試卷上擋住邵煬的視線:“你不玩遊戲了?”
“出來透透氣,”邵煬道,他目光停留在蔣義試卷沒壓住的部分,看到蔣義空著的題目,“有題目不會做?”
“關你屁事。”
邵煬笑笑:“那些我會,我教你做?”
蔣義說實話有點心動,讓年級第一這個總考滿分的人來教他做題,簡直是賺到了,但還是嘴硬道:“不用,我自己想。”
邵煬挑眉,沒在意蔣義的口是心非:“你不是要脫離倒三名麽。”
邵煬說著,伸手把蔣義看的那本輔導書拿了起來,大致看了下書上的解析:“這裏的解題思路寫得太繁瑣了,解析過程又很簡單,側重點不對,你看這個可能看不懂。”
他邊說邊把蔣義手裏的筆拿了過去,還特意瞟了一眼筆頭尚未晾幹的水漬,勾唇道:“這一步的變化是這樣的。”
邵煬把輔導書擺到蔣義麵前,在解析的數列變換之中插了兩個等式變換,輕而易舉地把變換過程展現了出來。
蔣義現在再去看書上的解析,竟然看懂了。
邵煬:“你空著的這道大題和書上這個差不多,你做下試試?”
蔣義此時也不去在意是誰在教他了,照葫蘆畫瓢跟著邵煬擴充之後的解題思路來解題,竟然把題目給做了出來。
邵煬看到蔣義解出的答案,臉上笑意擴大:“這題對了。所以說輔導書上很多解析並不完整,你這麽死盯著看根本看不出什麽……再比如這題,這一步該這麽理解……”
邵煬很快把蔣義的思維引導到下一道蔣義做不出來的題目上。
不得不說邵煬不愧是門門滿分的的學神大佬,解題思路非常清晰,給蔣義講解的時候也很專業,甚至講得比老師課上講的那些還清楚,很方便蔣義去理解。
之後邵煬搬了凳子坐在蔣義旁邊,把蔣義不會的、沒弄懂的題目一道接一道講解給蔣義聽。好在蔣義聰明,也願意認真學,一步步地跟著邵煬的思路走,把許多他弄了一天也沒想明白的題目給想通了。
做出題目的成就感所帶來的喜悅源源不斷湧上蔣義心頭,蔣義第一次覺得原來數學也那麽有挑戰性,特別有意思。
蔣義聽著邵煬給他講解題思路,另外要是有客人來了,他就快速地把客人招呼完了,繼續投入邵煬的教學講解之中。
認真做一樣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九點了。
祁夢茹特地提前幾分中到了店裏,一進店就看到一個神奇的場麵:邵煬和蔣義這兩個關係極差、經常打架的人竟挨在一起坐在收銀台裏,其中一個在教另一個人解題,講得頭頭是道的。
別說,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兩個人神情都很專注,全然沒有注意到祁夢茹的到來。
祁夢茹湊過去看著倆人,沒敢打擾,一直等到邵煬把一題的解題思路講完,她才對上邵煬的眼神。
邵煬對她使了個眼色,比劃著手勢指了指蔣義,用口型說了什麽,大致意思是讓祁夢茹別出聲,等蔣義做完這題。
祁夢茹點點頭,饒有興趣地探頭看蔣義解題。
蔣義解得那叫一個全神貫注,像是進入了五我的境界,完全感受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麽,滿門心思都在那道題上。
蔣義順著解題思路把答案算出來後,邵煬看了後宣布“對了”。
三個人同時送了口氣,其中兩個是因為做出題且答案對了而鬆氣,而祁夢茹則是因為發現她家新員工並不像想象中那麽笨,教一下還能行。
蔣義這才發現祁夢茹已經來了,來了挺久的,一直站在收銀台前看著他解題。
蔣義微微臉紅:“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祁夢茹挑眉,“今天忙嗎?”
“還行。”
“看著是不太忙,還有人幫你講題,”祁夢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邵煬,“都做完一張數學卷了。”
蔣義撓撓頭:“他剛剛才來,而且店裏人滿了,我就……”
“沒怪你,做做題目挺好的,學生嘛。”祁夢茹安撫道。
蔣義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謝謝。”
“沒事,”祁夢茹笑道,“你去跟他們玩吧,我來看店。”
“唔,好。”
蔣義把攤樂樂一桌子的卷子、書和文具胡亂塞進書包,拎著書包往包廂走,邵煬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
邵煬視線落在蔣義紅紅的耳朵上,覺得好笑:剛才蔣義凶他凶得理直氣壯,這會兒卻跟個悶葫蘆似的,害羞得話都說不出來,不過氣鼓鼓裝凶的樣子也很可愛。
邵煬在後麵道:“明天早上喊我,我跟你一起來。”
蔣義疑惑:“大早上來上網?”
“跟你一起過來寫作業。”
“……真是閑的。”
蔣義嘴上這麽說著,第二天早上還是叫上了邵煬。
這幾天邵煬和唐晟景都決定在蔣義的宿舍睡,把被子什麽的都搬了過來。蔣義早上叫醒邵煬時一不小心把另外兩個人也吵醒了。
馬可波迷迷蒙蒙地:“蔣哥,你要去網吧嗎?”
“對,”蔣義道,“我去換祁夢茹。”
馬可波在床上挺屍:“這麽早……假期也不多睡會兒,大好時光怎麽能浪費在網吧裏。”
蔣義:“不要你的夢茹姐姐了?”
馬可波抽搐了下:“睡好了才有精神泡女人。”
蔣義嗤道:“瞅你這德性。”
之後的假期邵煬都跟著蔣義一起早起到網吧去寫作業,邵煬挺用心的,每次都會幫蔣義講解他不會的題目。邵煬每門課都很厲害,都能講出點門道來,解題思路也很清晰,能把蔣義這個學習進度缺席了一大塊的人給講明白挺不容易的。
網吧的工作很有規律,早上打掃完衛生就沒什麽事情了,下午到傍晚人比較多,八點過後基本就穩定下來,忙也是一陣一陣的。有邵煬的幫忙,蔣義應付得不算太累。
五號傍晚的時候,蔣義之前坐過的邁巴赫停在了網吧門口來接邵煬,說是家裏有事,需要邵煬回去。邵煬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最後草草跟蔣義道了別,就離開了。
國慶的最後一天,學生們陸陸續續返校,“溫心網吧”的另外兩個員工也回來了。蔣義讓他們明天再開始上班,他還能頂一天班。
就是這假期的最後一天,網吧來了不速之客,是之前被蔣義和邵煬在網吧外麵揍的王虎明。王虎明調查到了蔣義在網吧工作的事,趁著網吧隻有蔣義一個人當班特地過來嘲諷蔣義。
他們來時正好是下午人最多也最忙的時候,蔣義剛給前麵一個客人開完機子,背了兩道曆史題,王虎明便帶人進來了。
王虎明上次被蔣義和邵煬揍得挺狠,右手小指骨骨折,養了半個月,小指那還用繃帶纏成一個大鼓包。這次他帶來找茬的人蔣義都沒見過,王虎明身材已經算壯的了,這回帶來的人比他還裝,像是在社會上混的人,一個長得比一個凶神惡煞,身上紋有誇張的紋身,流裏流氣的,剛進門就開始叫囂:“誰他媽叫蔣義?”
混混頭子一嗓子吼得整個網吧的人都聽見了,有好些來上網的人嚇得立刻下了機子離開了網吧,很快整個網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不怕死的網癮少年還在角落裏敲打鍵盤。
王虎明縮在後麵,一眼就看到坐在收銀台裏的蔣義,指控道:“就裏麵那個穿校服的,堂哥就是他,我之前對他那麽好,他還跟高二的逼崽子一起耍我,還把我給打……打成那樣了。”
蔣義合上曆史書,開始不緊不慢地整理攤在桌上的東西,對來鬧事的人熟視無睹。
王虎明的堂哥叫王厲,是這一片區的地頭蛇,因為和他這個堂弟年差大,尤其寵王虎明。王虎明國慶帶著傷回去和他哭訴被揍的經曆,他早就按捺不住要把打傷他弟的人揍一頓,於是在王虎明返校的時候就跟著一起來學校,特地找到蔣義工作的網吧來算賬。
王厲原本就很生氣,現在看見蔣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都沒看他,簡直就沒把他放在眼裏,更是怒火中燒,三兩步走到收銀台那,一把拽著蔣義的衣領把人抬了起來:“問你話呢,耳朵聾了嗎?”
王虎明在旁邊看得很激動:“堂哥,揍他,這逼崽子不打一
頓根本不知道聽話。你看他現在,嚇得臉都白了,哈哈哈哈。”
蔣義墊著腳,兩手垂在身側,心裏無比平靜。
王厲這種人他上輩子見得多了去了,他認識的收高利貸的那些朋友恐嚇起人來可比王厲厲害多了,王厲這樣的給他塞牙縫還不夠。
蔣義任由王厲把他拽出了收銀台,臉上沒多大起伏,波瀾不驚道:“我是蔣義,有事?”
王厲:“是你打傷了我堂弟?”
“是我。”
“你一個人做的?”
蔣義點頭:“嗯。”
“才不是!”王虎明大聲道,“還有一個他們班的,據說是年級第一,叫邵煬,打我打得特狠,我這手指也是他給掰的。”
王厲掀了掀眼皮,用餘光看了眼王虎明舉在空中的那根被包起來的小拇指,又望著蔣義道:“自身難保了還講義氣,你告訴我你那同學在哪,興許我下手還能輕點。”
蔣義抿唇不答。
蔣義回想那天晚上他把來找茬的幾個人都揍了,但沒用多少力道,沒想到那些人死豬不怕開水燙,剛爬起來就衝著蔣義過來要圍毆蔣義,就在這時邵煬來了。
邵煬下手沒有控製力道,下了狠鏡,使得蔣義根本沒有機會再插手。
馬虎明的小拇指是邵煬故意掰斷的,說是要給王虎明一個教訓,讓王虎明安分一點,別再找蔣義麻煩。
王厲等了半天沒等到蔣義回話,怒道:“死鴨子嘴硬?不說是吧,行,你的好同學掰斷我弟一根指頭,我本來打算廢他一隻手,既然你不說 ,你就替他廢隻手。”
王厲朝身後勾勾手指頭,立刻有人遞上一個榔頭,那榔頭個頭大,一錘子下去不廢也差不多殘了:“你那好同學掰了我弟右手指害的他寫字都不方便,耽誤了學習,那就也廢你隻右手。”
嘖,還帶了武器。
蔣義皺了皺眉頭,他倒是不怕,隻是覺得麻煩。
這些人帶了武器來必定是準備打一場惡架,一旦打起來難免會損害到店裏的東西,一不留神如果砸到電腦了就完了,肯定得惹祁夢茹生氣,到時候他這份工作就不保了。
在“溫心網吧”工作是他現階段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他得保住這份工作。
這麽想著,蔣義腿猛地往上一台,膝蓋用力頂上了王厲的胃部。
隨即耳邊響起王厲一聲慘叫,脖頸上力道一鬆,蔣義腳後跟終於落到了地上。
蔣義沒繼續在店裏停留,一個箭步推開網吧門衝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對麵小街跑去,很快王厲一撥人就從後麵追了過來。
蔣義邊跑邊給祁夢茹發了個語音:“網吧有人來鬧事,我帶出去了,你找個人來頂班。”接著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往小街後麵的胡同內跑去。
小街後麵的胡同和一個小區的側圍欄相臨,長而封閉,兩邊都是牆,基本沒有人會到這個胡同裏來,很時候他收拾這群混混。
蔣義跑到胡同深處停下了,轉身跟王厲一夥人撞了個照麵。
幾個男人跑了這麽一段距離已經開始微喘了,對於經常在道上混的人來說,這樣的體力很不像話。
蔣義心裏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
王厲惡狠狠道:“還跑,現在看你跑哪去。”
蔣義冷聲道:“別廢話,要動手快點。”根本就沒把那幾個人放眼裏 。
“艸!給老子打廢那逼崽子。”
真正動起手沒有一個人是蔣義的對手,蔣義打了那麽多年架,對付這些人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蔣義剛把一個人踹到牆角,抬頭就看見有兩個人各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粗木棍衝著蔣義揮過來。
“嘖,麻煩。”蔣義啐道,他險險躲過兩擊,很快那兩根木棍又甩了過來。
兩根木棍,左一根右一根,閃躲起來很困難,但任意一根砸到身上都夠嗆。
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蔣義決定冒次險。
蔣義順著兩根木棍砸
?你配嗎?”
蔣義眼神不斷在幾個人裏麵來回掃視,嘴裏的話都罵出去了,硬是沒看見王厲的身影,心底猛地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肩背傳來一陣被猛力擊打的鈍痛,緊接著就是持續性的耳鳴和雙眼泛花。
蔣義捂著肩膀艱難地回過頭,模模糊糊看見王厲站在他身後,舉著一根木棍一臉奸笑。
剛剛他就是用手裏的木棍偷襲了蔣義。
王厲花了不少力氣打這一棍,費力地喘息,嘴裏不忘譏笑道:“嗨喲嘴巴可真能說,小.逼崽子跟老子鬥,你很能打啊?我讓你打,就衝著我臉這,打啊!”
蔣義痛得快沒知覺了,腿腳發軟有點站不穩,倒是把王厲的話聽去了七七八八,沒力氣說話,心裏還在想著:這王厲要求還真變態,上趕著給人揍。
蔣義咬牙忍了一會兒,硬是一聲沒吭,努力去看清眼前的東西,隱約看見地上趴著的那些人都慢慢爬起來了,一瘸一拐地將他圍了起來,好幾個手裏都拿了棍棒,那仗勢像是要鎖蔣義的命。
蔣義太久沒打架了,這副身體的反應能力根本跟不上他的意識,所以才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棍,以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根本承受不了這一棍,就算他現在精神上想繼續堅持,但意識的逐漸流失告訴他身體不允許他那麽放肆。
蔣義不甘心,他好不容易開啟新的人生,沒想到最後還是交代在了棍棒之下,他竟然換了個地方還在泥潭裏,和上輩子一樣卑微。
他失去意識前,聽到了一段熟悉的鳴笛,那是他上輩子經常聽得到的,警車的鳴笛。
蔣義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裏,天花板閃著紫幽幽的燈光,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蔣義整條左胳膊都冰涼冰涼,手背上插著導管連著點滴瓶。
沁涼的感覺順著血管流上來,他打了個哆嗦。
蔣義動了動。
“嘶!”小幅度的移動牽扯到了肩背處受傷的地方,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但說明他還活著,這還是書裏的世界,真好。
外麵似乎有人在說話,有點鬧騰。
蔣義強撐著床板坐起身來,動作太過艱難導致床板發出難聽的“吱呀”聲,很快病房門打開,外麵的人進來了。
祁夢茹拿著一個熱水壺進來,剛經曆了一次不愉快的談話,她表情很嚴肅。但在看到蔣義的那一刻,臉上表情立馬轉化為擔憂:“你怎麽坐起來了?”
蔣義:“剛睡醒了,你送我來的?”
祁夢茹放下水壺,幫蔣義把病床靠背搖起來,好讓蔣義靠著:“你給我發微信我就覺得不對報了警,還沒到那警察就打電話來說你昏迷了已經送到醫院檢查,但鬧事的那些人聽到鳴笛都跑了。”
蔣義默了默,點頭輕輕應了聲。
祁夢茹有些許煩躁:“監控都能看到進網吧的是哪幾個混蛋,那些警察偏說胡同沒監控不算直接證據,還要著手調查,鬼知道他們得調查到什麽時候。對了,你怎麽想到往胡同裏跑?”
蔣義當時想的是他有絕對把握能教訓那夥人,所以得去沒監控的地方,哪想到被人給算計了,但這些不能告訴祁夢茹,隨口道:“慌不擇路吧。”
“那你別離開網吧啊。”
“他們那夥人打起來不長眼,你那些機子肯定保不住。”
祁夢茹猛然想起自己說過讓蔣義打架也別砸掉她店裏機子的話,自責不已:“都什麽時候了你管那些機子做什麽。”
蔣義輕聲道:“後麵還坐了客人,不能把他們牽連進來。”
“你……”祁夢茹心下微酸,終究找不到話來反駁。
蔣義想起什麽,問:“現在幾點?”
祁夢茹看了眼手機:“九點半。”
蔣義領著王曆一群人離開網吧的時候還沒到三點,他睡了六個多小時。
“我睡了這麽久麽,”蔣義看了眼點滴瓶,這瓶剩的藥液不多,快掛完了,“11
輸了。”
祁夢茹噎了一下,無奈道:“隨便你吧……這兩天你休息休息,我給你放假。”
“謝謝姐。”蔣義叫完“姐”後才意識到他把祁夢茹當成上輩子一個很照顧他的夜.總會姐姐了,紅著臉埋下了頭。
祁夢茹短暫的驚訝後笑著道:“這麽叫我挺好的,我喜歡。”
蔣義小幅度地點點頭:“好的……姐。”
蔣義掛完這瓶點滴就讓祁夢茹把他送回了學校,正好卡在宿舍門禁前趕了回去。
蔣義到宿舍門口就聽見裏麵有爭吵的聲音,推開門進去就看見馬可波在和兩個舍友吵架,另外的兩個舍友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自己做著自己的事顯得馬可波一個人很孤立無援。
馬可波看到蔣義像看見救星一般撲過來,快碰到蔣義時被蔣義用一隻手抵住了前胸給撥到了一邊。馬可波不得不放棄和蔣義來一個親密相擁的念頭,在原地站定:“蔣哥你可算回來了,怎麽這麽久都不接我電話。”
蔣義壓低聲音,用僅供兩個人聽到的音量道:“今天有點忙。”
“害!今天下午有周考啊,我打了幾個電話給你就為了這事兒,”馬可波,“還有邵煬,你們兩人一個都不接電話,他現在都還沒返校。”
蔣義還真忘了要周考這件事,不過就他那個狀態也考不了,而邵煬應該是被家裏的事情絆住了才回不了學校:“忙起來就忘了,店裏晚上來了很多人,就留下來幫忙了會兒。”
“哦哦……”馬可波信了,“蔣哥下次記得看微信,維係一下我們之間感情的小火花。”
蔣義:“你騷不騷。”
馬可波嘿嘿笑著,認認真真把蔣義的臉看了一圈,似乎發現了什麽:“蔣哥你嘴唇怎麽那麽白啊,臉也好白。”
“外麵太冷了,凍的,”蔣義找了個借口,隨即扯開話題問,“你們剛在吵什麽?”
馬可波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國慶邵煬和唐晟景不是睡在趙小凜和孫宇的床上嘛,他們兩為了這事在吵。”
“什麽叫我們兩吵,明明是你們沒經過同意就睡我們的床。”趙小凜大聲道。
孫宇也嫌棄道:“床本來就是私人物品,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在我們床上做了什麽,髒死了。”
蔣義被鬧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不是把你們的被子曬在陽台上了嗎,他們都睡自己的被子,哪裏髒了?”
孫宇:“我讓你們曬了嗎?我的被子就想鋪在床上,你們憑什麽自作主張,還曬被子,曬什麽被子?陽台上那麽多人走來走去,全是灰塵。”
馬可波:“你們這是吹毛求疵!”
趙小凜罵道:“你們錯你們還有理了?”
馬可波還想說什麽,被蔣義拽了回去。
蔣義不想跟他們吵,低頭道:“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麽?”趙小凜嗤笑。
“還有你蔣義,年級倒數第一!會畫個黑板報又怎樣了,以為這樣就能讓老師重視,想得真美。”
“就這樣還不來考試,天天不知道在哪鬼混,門禁也不知道回來,查寢又害得我們被老師罵。”
“真是個禍害,他就是那顆老鼠屎。”
趙小凜和孫宇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上頭。
蔣義默默聽著,一句話都沒說,等兩個人說完了又淡淡回了句“抱歉”。
孫宇:“切,你自己垃圾就算了,還要拽上別人,現在邵煬也學你,考試不來就算了,這次也違反門禁,我們班因為你們兩個扣了分,明天我們全班都要因為你們兩個挨罵。”
趙小凜:“真跟班長說的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邵煬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就考試考得好麽,沒有班級榮譽感還自以為是,這種人將來也隻是個社會牲畜。”
孫宇:“現在馬可波也和你們不學好,嗬嗬,我們一班有你們這幾個人算是完了。”
蔣義本來想著忍忍就過了
起罵了,邵煬和馬可波都是蔣義在這個世界認下的朋友,他忍不了自己的朋友遭到無端謾罵。
蔣義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們錯在先,他也確實道歉了。他能容忍別人說他的不是,隻要不動手一切都好說,他身上痛,沒力氣跟這兩個人掰扯,隻想著息事寧人。
但趙小凜和孫宇明顯不這麽想的,他們兩在把事情鬧大,在不斷激怒蔣義。
在孫宇說完“垃圾趕緊退學”幾個字後,蔣義冷笑出聲,再抬眼時眼裏多了點什麽,在宿舍微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冷。
蔣義淡淡開口:“繼續說。”
兩個人瞬間住了口,雖然十月的晚上很冷,但室內溫度都維持在25度左右還算暖和,可他們現在莫名其妙地發起抖來,牙關都在打顫兒。
蔣義冷笑:“說啊。”
兩人在蔣義的眼神裏看到了無邊的冷意,含著隱隱殺氣,讓人莫名心慌。他們慌忙低下頭,絲毫不敢出聲。
“嗤,”蔣義哼聲,“看不慣可以申請換宿舍,別他媽再讓我聽到你們亂嚼舌根。”
“……好。”
宿舍終於安靜了下來,整個狹小的空間裏住了六個人,互不交集,氣氛降到了最低。
蔣義把書包放到了桌上,轉身又往門外走。
馬可波一慌,攔住蔣義問:“蔣哥你又去哪兒?”
蔣義瞥了眼後麵坐在床上不敢說話的兩人:“去找宿管銷查寢記錄。”
趙小凜和孫宇對視一眼,沒出聲。
“哦好,”馬可波讓開身,放蔣義過去,等蔣義經過他身邊時,忽然用很小的聲音說,“蔣哥牛皮,不愧是你,真把我給鬧頭疼了。”
蔣義哼了一聲,算是應了,出門下樓去找宿管。
蔣義傷在左肩背,他照鏡子時看到身後左側有一大塊淤青,微微腫起,青中泛著紫紅,仿佛稍微按一下就能溢出血來。受傷的地方很疼,稍微活動一下就會牽扯到傷口,痛得直哆嗦,如此蔣義左胳膊活動極不方便,根本沒法抬起胳膊來。
受了傷做什麽都不方便,蔣義洗澡的時候在那一塊包了層塑料紙,但水柱傾倒在被塑料紙隔著的傷口上竟然都能感受到痛意,他隻能小心翼翼地隻洗右半邊身體。洗完澡後穿衣服同樣不方便,他隻能一隻手穿衣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衣服套到身上,之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出了衛生間。
這不算什麽重傷,蔣義受過大大小小無數次的傷,比這重的多的都有,他曾經有一次被人用玻璃割了眼皮,差點把眼睛割瞎,還有一次打架被人打斷肋骨腿骨,修養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這次這樣的傷就讓他暈過去,原因還是因為這具身體身體素質太差。
蔣義合計著等傷好了,就每天抽點時間鍛煉一下身體,強身健體,免得王虎明又帶人來找麻煩。
畢竟警方現在還在調查,查不到直接證據根本不會將責任歸咎到王厲幾人身上。
王家看起來是個有錢有勢的,依蔣義多年來的經驗,這種情況下想從警方那討個說法,幾乎是不可能了。
不如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把身體鍛煉好,提高提防意識。
邵煬缺了一天課,第二天下午才回了學校。
蔣義發現邵煬每次從家裏回來都會比以前暴躁,他也沒問過,畢竟是別人家的家室。
但邵煬這種暴躁的情緒很容易帶到學校生活中來。
邵煬到教室的時候正好下課鈴響起,書包隨意往桌子下麵一甩,“嗙”地一聲坐到了位置上。
上一節是物理課,張英俊下課後用了兩分鍾的時間提了下十月底春光中學的校慶,邵煬突然進來鬧出不小的動靜,張英俊隻是往教室後麵看了眼,並沒有多說什麽,繼續講校慶的事。
春光中學的校慶是一大特色,每個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