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報仇
蔣義跟在邵煬後麵,不清楚邵煬要把他帶到哪裏,問邵煬,邵煬也隻是笑笑,說一會兒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穿過跳蚤市場的許多攤位,繞到操場後麵,操場後麵是一間器材室。
還沒進器材室,在門口就能聽見裏麵有人在咆哮,滿嘴髒話,罵得很難聽。
那個罵聲的聲音粗嘠,聽起來像鴨子叫,一口一個“崽種”、“逼崽子”,罵人的方式特別耳熟。
一聽就知道是誰。
蔣義皺眉:“你帶我去見他幹嘛?”
邵煬努努嘴,示意蔣義開門:“你進去看看。”
蔣義聽到那些叫罵聲就想起那天在巷子裏的一悶棍,心裏很不舒服,但還是扭開了門。
進門就看見一個詭異的畫麵:王虎明被兩根跳繩綁著匍匐在地上,馬可波和唐晟景兩人叉腰站在兩邊,故意裝出一副反派的凶狠模樣。
昨天馬可波還說逛累了今天不出門,結果蔣義一覺醒來已經不見馬可波身影了,原來人在這裏。
彼時馬可波呸道:“讓你打我蔣哥,我蔣哥是你能碰的嗎?”隨即聽到門的響動抬起頭,看到是蔣義後齜牙道:“蔣哥,這胖子都這樣了還罵你呢!”
地上的人蠕動了下:“胖你麻痹。”
馬可波一腳上去:“閉嘴。”
蔣義額角穴一突一突地:“你們在這幹嘛呢?”
馬可波:“邵煬說這胖子來找過你們麻煩,還打了你,我們這在給你報仇呢。”
“用不著。”
“我擦,蔣哥無情,”馬可波道,“你是我大哥,我替你分擔傷痛是應該的。”
馬可波義正言辭,但怎麽看都有種狗仗人勢的氣勢。
馬可波那點斤兩蔣義都清楚,王虎明現在躺在地上也絕不可能是馬可波的功勞。
像馬可波這種綁了別人還罵不過別人,得靠武力壓製敵方士氣的行為太低級了,還容易給人看笑話。
蔣義睨了眼邵煬:“你讓他兩這麽做的?”
“我隻是提了個建議,結果他們聽了。”
瞧瞧這說的什麽屁話。
眼下沒有工夫跟邵煬扯淡,得先把麵前的局勢解決掉。
蔣義揉了揉太陽穴:“把他放了吧。”
馬可波瞪著眼睛:“沒搞錯吧蔣哥,我們可廢了好大力才把他綁這的。”
“放了。”
馬可波聽蔣義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小聲嗶嗶了兩句,幫人把繩子給解了。
王虎明被鬆開後,臉上掛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我說了,你這位蔣哥都不敢怎樣我,他就我一個跟屁蟲,就是個沒膽的東西,你兩還敢綁我?”
馬可波臉都黑了,不滿地看著蔣義:“他這麽欠,不套著麻袋打他不錯了,蔣哥你怎麽還要把他給放了啊。”
蔣義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道:“唐晟景,你先帶馬可波出去。”
“好嘞。”唐晟景應了聲,隨即就拽著馬可波往門外拖。
馬可波一臉不情願,一是因為氣不過王虎明罵蔣義,二是第一次體驗這種製裁惡霸的快感,根本不想離開,奈何力氣比不過唐晟景,最後還是被拽著離開了器材室。
蔣義本來還想讓邵煬也出去,他一個人對付王虎明,但看邵煬那樣子是不會肯走的,隻好讓邵煬留了下來。
王虎明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叉著腿坐在地上,不緊不慢地整理著剛剛被綁著而弄亂的衣服:“就你這□□崽子還敢來找你爹我,看來上次那一棍子沒吃夠啊。留個級膽子還變大了麽,以前就一跟我後麵俯首帖耳的蛆蟲,我以前給了你不少好處,現在還敢跟著外人對付我,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蔣義冷不丁打斷他:“你給了我什麽好處?”
王虎明一愣,隨即很快回道:“我罩了你兩年不夠?學校有人敢欺負你?”
蔣義嗤之以鼻:“你們沒欺負?”
王虎明譏嘲道:“那是鍛煉你,你瞅你那隻會學習的死樣,怎麽看怎麽惡心,你娘老子給你那麽多零花錢你藏著掖著不花幹嘛,正好我們幫你花掉唄。要不是我們幫你,你現在還是一個隻知道讀書的土包子。”
蔣義:“那還真謝謝你了。”
王虎明越說越起勁兒,人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憐憫地看向蔣義:“隻會考試有什麽用啊,你剛上高中考個全年級第一
不還是窮麽,態度硬一點什麽想要的沒有?現在我沒看著你,你怎麽把我教你的全忘了,窮得還要去網吧打工,你還欠倆月的錢沒上繳,老子替你記著,就用我教你的辦法去要,你娘老子鐵定給你,還他媽用得著去那破地方打工?”
“什麽方法,”蔣義問,“你再說一遍,我忘了。”
王虎明瞟了眼邵煬,裹著繃帶的小指抽搐了下,心有餘悸道:“你跟這小子串通了來搞我,這他媽是求學的態度?”
邵煬眯著眼,皮笑肉不笑:“我也缺錢,來聽取學長的經驗。”
蔣義想到邵煬那輛邁巴赫,心想:你缺錢個鬼。
也不知道王虎明是不是真的紙上不夠用,真信了邵煬的鬼話,當真開始傳授“經驗”:“你娘老子不就盼著你考好麽,你又不是沒考好過,高一不還考過第一麽。你就騙他們你考不好都你裝的,給你錢你就考好給他們看。”
頓了頓,又道:“這法子要不行,大不了自殺給他們看往自己胳膊上劃兩刀,或者往陽台上一坐,演得真一點,還怕他們不給?”
蔣義眼神裏布滿陰翳:“如果他們不信呢?”
王虎明譏笑,聲音刺耳難聽:“你娘老子那麽寵你,之前用這方法不都給你錢了麽。大不了賭一把,玩點大的,從樓上跳下去唄,下次他們還敢不給你?”
“死了呢?”
王虎明哈哈大笑:“死了更好,死了正好你娘老子用那些錢都給你作棺材本、買墓地,逢年過節燒紙錢給你,讓你在地下不缺錢花。”
蔣義忍不住了,往王虎明那跨了兩步,一拳就要掄上去。
旁邊閃過一個身影,衝到蔣義之前把人給撂倒了,一拳捶在王虎明臉上:“你去死。”
邵煬一拳又一拳,紮紮實實砸在王虎明臉上,發了狠勁,邊揍邊輕聲念“去死”。
王虎明被打得無力還擊,想說話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一拳打悶了回去,鼻子裏已經往外冒血。
邵煬像魔怔了一般,沒想著停手。
蔣義看王虎明出氣都困難了,不得不上前阻止,拉著邵煬把他從王虎明身上拽開:“別打了。”
邵煬這才停了手,喘著粗氣站起來,還不忘踹王虎明一腳。
王虎明側躺在地上,終於有喘息的機會,小聲哼哼,他臉已經被打腫了,兩側臉頰已經變成了青紫色,整張臉怪異地扭曲著,猙獰的表情特別醜陋,看上去很痛苦。
邵煬眼裏還冒著火,瞥眼看著地上的人,感覺如果不是蔣義拉著,他隨時有可能衝上去再暴揍王虎明一頓。
“再打人給你打死了。”蔣義淡淡道。
邵煬啐道:“該死。”
“冷靜點。”
如果是上輩子,有人敢惹他,他不是把人打死也得打殘,肯定不會輕易地放過那人。如果有人在他麵前把人打死,他也不會多說什麽。
今非昔比,現在是在學校,打人的那個人是男主,這個世界的中心,他的朋友,一個優秀學生,他肯定不能放任邵煬誤入歧途。
——如果這個世界的中心都因為犯法進去了,那他這樣的配角的結局就更難以掌控了。
出於這個考慮,蔣義攔下了邵煬。
地上的人縮成了一團,哼哼唧唧,臉上的傷影響到了他說話,說起話來模糊不清:“你、你們等著……我表哥 ……不會、不會放過你們。”
蔣義冷笑一聲,走過去蹲到王虎明旁邊:“你表哥這輩子都不太可能放出來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我這背上的傷,拜他所賜,他還不了,你是他弟你替他還了。剛才那頓打是還你過去兩年對我的所作所為,接下來這下,是還你表哥的一棍。”
蔣義說著,扣著王虎明的左肩和胳膊一扭,“嘎啦嗒”一聲脆響,王虎明的肩膀被卸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王虎明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蔣義不忘看了眼王虎明鞋底,不是四瓣花紋,不是毀畫的人。
馬可波和唐晟景再次回器材室時,看到地上躺著那人的慘狀,均抖了一抖。
馬可波慶幸自己沒留下來看,不然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肯定得嚇死。而且現在也嚇得半死了顫顫巍巍問:“人死了嗎?”
“還沒,不過快了,”蔣義掃了眼錯愕的馬可波,“現在喊救護車可能還來得及救。”
馬可波木訥地點點頭:“好……好。”接著魂不守舍地拿著手機到旁邊打電話去了。
蔣義再去看邵煬,便看見邵煬靠著器材室的鐵門站著,正好背光,一張臉上黑得幾乎看不清五官,但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氣壓。
蔣義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下回給人留口氣。”
邵煬抿了抿唇,沒說話。
蔣義繼續道:“隻留半口氣說不定我一補刀,人就死了。”
邵煬終於有動靜了,站直了身子,拋下一句“我們走”,隨即拉著蔣義的手腕往外走。
蔣義在昏暗的器材室呆久了,剛出去陽光格外刺眼,好不容易能看清東西了,一抹紅映入眼簾。
蔣義頓時緊張了起來,反手拉著邵煬的手舉起來,看了眼後沉聲道:“你流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自己家人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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