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怕鬼

  蔣義在網吧剛做完準備工作,邵煬後腳跟來了網吧。


  邵煬這次沒去包廂,選了個靠門的位置,離蔣義挺近的,蔣義一抬頭就能看到邵煬的屏幕。邵煬沒在玩遊戲,而是開了個恐怖片在看,蔣義坐在那無聊,也遠遠盯著屏幕。


  是一部歐美恐怖片,主要是比較血腥,講的是一群匪徒闖進女主家最後被女主反殺的內容,最後看到女主反殺的場景,蔣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後一個鏡頭,女主臉側沾了血,回頭一笑,又颯又魅惑,十分迷人。


  一部電影看完,蔣義又吃完一桶麵,正好下班,他收拾了東西出去。


  天很黑了,也很冷,路上沒什麽人,連路燈都忽明忽暗。


  蔣義走得很快,他後背涼颼颼的,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著他,像個影子一樣跟在他後麵,讓他背脊發涼。


  迎麵走來一個白衣服的中長發的女人,蔣義放慢了腳步。


  路燈光影變幻,蔣義看到女人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不由聯想到了那部電影裏拿刀反殺的女主。


  蔣義嚇得一哆嗦,僵住不敢走了。


  那女人走到蔣義旁邊,偏頭對蔣義又笑了一下,經過了蔣義。


  蔣義渾身發毛,在女人走過去之後,快步往前走,他居然沒有聽到那女人的腳步聲!

  一直到他覺得安全了,回頭沒看到女人的身影,才稍微放下心來。


  又走了一段,能看到校門了,外圍的教學樓燈都滅了,校園裏靜悄悄的,隻有一個小小的保安室裏還亮著燈。


  但靠近學校,蔣義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走了兩步,後麵又傳來“嗦嗦”幾聲,硬生生把蔣義放下的心一點點給拽了起來。


  電影裏拿刀的女人笑容變態躲在暗處,突然跳出來割.喉匪徒的場景又在腦海中浮現。


  蔣義呼吸都遲鈍了,他想到了那個剛才從他身邊經過、對他詭笑的女人,跟電影裏的女主太像了,他害怕那女人經過他後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悄悄跟在了他後麵。


  那女人沒有腳步聲,那慘白到無血色的臉和那抹刻意對他露出的無血色笑容,不像是人,而且那麽年輕的臉,仔細想想有可能是個學生……


  蔣義冷汗直冒,手心裏濕了一片,他忽然想到馬可波之前跟他講得一係列“春光中學靈異事件”:

  ——“那個高三的女學生跟著奶奶生活,在高考前三個月被欺淩了,告訴老師,但因為成績不好沒有人相信,那幾個男生隻是被簡單的談了話,變本加厲欺負女學生,後來高考前一個月,女學生的屍體在校園圍牆外被發現了,衣不遮體,但學校為了息事寧人把事情壓了下去。結果高考前最後一段時間,那幾個男生一個個都離奇死在了校園圍牆外,而且也都死在夜裏,衣不蔽體……”


  ——“後來聽說女學生的生魂一直在圍牆外遊蕩,專挑一個人走的男生下手,而且都是男生……”


  “嗦嗦嗦嗦……”


  來了——


  蔣義猛地回頭,白色在眼前擴大。


  “啊!”短促的一聲輕呼後,蔣義感覺自己膝蓋被懟了一下,迫使他屈膝,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完了完了,蔣義覺得自己要涼,危機之時蔣義下意識地喊了一嗓子:“邵煬——”


  “在。”


  熟悉輕柔的聲音穿進耳朵裏,蔣義愣了。


  下一秒,蔣義腰間一緊,半個身子被包圍住了。


  “……邵煬?”蔣義怔怔盯著前方,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隻有一個保安室裏有幽黃的燈。


  “在,”邵煬嗓音裏含笑,環住蔣義的腰,撈著蔣義沒讓蔣義癱下去,“你怕鬼?”


  蔣義:“怎麽可能!我會怕鬼?鬼來了我一拳一個!”


  邵煬悶悶笑了一會兒,忽然噤聲。


  蔣義:“怎、怎麽了?”


  邵煬低聲:“噓,我後麵好像有東西。”


  “不、不是說,專挑獨身的男學生下手嗎?”


  “……”


  蔣義顫聲:“你、你說話啊……”


  邵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不是不怕鬼嗎,怎麽還結巴了?”


  蔣義這才反應過來邵煬這是在哄他玩,渾身血液衝到頭頂,整張臉都熱得發燙,肩肘往後一撞,把人撞開:“滾。”


  “我來保護你,還這麽凶呢?”邵煬被撞開後,雙手一攤,輕笑著問,“這麽怕,你怎麽不等我一起走?”


  蔣義下班收東西的時候,邵煬又開了第二部 恐怖片,隻看了個開頭,他就沒去叫邵煬自己走了。


  他心跳得飛快,硬著頭皮道:“為什麽等你?”


  邵煬嘴角還掛著笑,眯了眯眼,故作受傷道:“同學愛呢……”


  蔣義冷冷回頭,大步往校園內走去。


  邵煬悠悠跟上,拖長調:“等等我——”


  “不等。”


  “等等。”


  “不。”


  ……


  宿舍還沒熄燈。


  蔣義在門口就聽到了爭吵聲,吵得很厲害,“乒鈴乓啷”地,似乎還動了手。


  蔣義不安地轉開把手。


  宿舍內,孫宇脊椎抵著桌子,旁邊躺了一張椅子,他梗著脖子,一臉孤傲地瞪著宿舍裏的另一個同學李蒙。


  李蒙高舉著凳子,一臉憤怒:“你給老子把被子洗幹淨!”


  孫宇囂張到:“你被子髒了關我屁事,誰知道你怎麽曬的,別是往上撒了泡尿來汙我。”


  “我□□媽!”李蒙眼睛都紅了,顯然兩人已經僵持了很久,他一下子被孫宇點燃了怒火。


  馬可波兩步過去把李蒙拉住:“別激動別激動……”


  “我跟他心平氣和聊他什麽態度,”李蒙炸了,“他鞋子不洗幹淨,水也不濾幹?水全特麽掉我被子上?”


  孫宇嗤笑:“是你自己把被子晾那,不長眼怪誰?”


  “艸,老子先曬的被子,你那鞋子上沾了墨,老子被子還能用?”


  蔣義一驚:“墨,什麽墨?”


  李蒙:“他鞋底有墨,要洗也不洗幹淨,墨全掉我被子上!根本沒辦法睡人。”


  蔣義沉聲:“什麽樣的墨?”


  李蒙看了蔣義一眼,大約是考慮要不要給蔣義看,繼而回床位把自己的被子拖了出來。


  那張被子上麵有不少黑色的痕跡,那些痕跡是濕的,零零散散呈水滴狀分布在被麵上的各個角落,或深或淺,一看就是剛沾上去不久。


  蔣義斂眉:“這是他鞋子上滴下來的?”


  “對,”李蒙點頭道,“鬼知道他鞋子去哪裏踩了,全是墨還不洗幹淨,一個宿舍的我他媽忍了他太多次,這次太過分了,這墨都沁到我被芯裏去了,我就這一個被芯!他什麽態度,一點歉疚之心都沒有麽?”


  蔣義:“他鞋呢?”


  “還晾在外麵。”


  孫宇重重哼了一聲,滿是不屑。


  蔣義瞥了眼孫宇,去了走廊。


  夜色已深,天很黑,但還是能看到一雙鞋掛在陽台上,水還在淅淅瀝瀝往下滴水。


  蔣義用衣杆把鞋子取下來,再拿到宿舍燈光下一看。那雙鞋中間一隻的鞋底很髒,雖然洗過了,但洗得極其不用心,還是有很多墨在上麵。


  最吸引人的是,那鞋底印了許多四瓣花紋。


  跟多媒體教室窗框上印著的那枚四瓣花如出一轍。


  蔣義捏著那雙鞋,看向孫宇。


  孫宇本來還在幸災樂禍,突然接收到蔣義的視線,臉上的笑慢慢化去,磕磕巴巴道:“你……你看毛看?”


  蔣義拎著鞋子走過去,鞋子上的水還在滴,烏青色的水滴順著蔣義的路徑一路滴過去。


  孫宇一隻手臂擋在胸前:“……你幹嘛?”


  話音剛落,那隻沾了墨的鞋底直接蒙到了他臉上,用力在他的鼻梁上攆了幾下,攆得他鼻梁骨生疼。


  “啊——”孫宇慘叫一聲,緊接著後腦勺一疼,他直接被人抓著衣領撞在了牆壁上,後背撞在了桌沿上,逼出了他滿臉淚,混著剛沾上的黑色墨,又髒又惡心。


  “你發什麽神經!”孫宇吼道。


  蔣義沒理他,抓著那隻髒鞋再一次用力攆在孫宇臉上。


  孫宇還想叫,剛張嘴,那隻鞋頭直接被塞進了孫宇嘴裏,且用了狠勁,恨不得把整隻鞋都塞到他嘴裏。


  他鞋沒洗幹淨,又髒又臭,且鞋頭過於大,和嘴的大小完全不符,被強硬往裏塞,嘴邊幾乎要裂開來,已經開始往外冒血。


  他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想瀕死的小獸被強大的天敵摁在爪子下,恐懼到連逃脫的本能都忘了。


  馬可波先是被蔣義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接著過來拉蔣義:“蔣哥你冷靜下!”


  連李蒙也過來勸:“別……別激動,就一床被子,沒必要……”


  “有必要。”


  蔣義絲毫沒有放鬆手上的力度:“有必要,我提醒過他別搞小動作,他自己不想活。我教教你怎麽做人,你不是喜歡弄髒別人的東西麽,李蒙的被子也是,我的畫也是。你不是很中意這雙鞋麽,我就教教你怎麽收拾東西,很簡單,舔幹淨這鞋我就放過你,你要不把這鞋底舔幹淨……”


  蔣義壓身下去:“我就讓你把這隻鞋吃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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