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出發

  五月,氣溫已經開始回暖,隻穿一件單衣有時都會覺得熱。


  參加比賽的六個人又被姚餘銘單獨拎出來畫外景,外麵是大晴天,萬裏無雲,蔣義在太陽下畫了半個小時就已經開始出汗了,畫完後背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再看其他五個人,狀態也不怎麽好,都很熱的樣子,更有甚者右手拿著筆在畫,左手舉著一張疊成扇子的畫紙在不停扇風。


  再看廖彌青,太陽光照下,皮膚白得不像話,單衣外麵還穿著一件外套,似乎不知道熱一樣,淡定的畫著,如果不是鼻尖上的幾滴小汗珠暴露了,蔣義還真以為他不怕熱。


  蔣義畫完了沒什麽事,便湊到廖彌青旁邊看了看,果不其然,廖彌青畫上又畫了個男孩,眉眼又和唐晟景有幾分相似。


  蔣義嗬嗬一笑,心裏不免吐槽:沒想到廖彌青看著挺正經,內裏這麽悶騷。


  這麽想著,蔣義便問:“這天氣穿兩件,不熱得慌嗎?”


  廖彌青理都沒理他,專心致誌地細化筆下男孩的五官。


  蔣義半開玩笑:“難不成胳膊上給誰咬了?”這個“誰”指的是什麽人兩人都心知肚明。


  廖彌青臉微不可見地紅了一些。


  蔣義傻了,廖彌青這煞有其事的表情讓他一瞬間不知所措,他原本隻是開玩笑,沒想到廖彌青還默認了。


  蔣義:“你厲害。”


  廖彌青涼涼地哼了一聲,算是有了點回應。


  蔣義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這比賽你去年去過沒?”


  廖彌青淡淡地點了點頭。


  蔣義:“拿了第幾?”


  “第七。”


  蔣義心頭微微一震,廖彌青的水平在學校已經算是最好的了,甚至在市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這樣的水平到省級比賽裏也隻能到第七。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去年的考題是“青春”,非常模糊又虛無縹緲的立意,很難抓住要點。能得到第七已經是不錯了。


  而省級比賽第七這樣的名次其實在高考的麵試環節加的分不多,評分老師都是要特別優秀的,至少前三才能入他們的法眼。


  蔣義想的是既然選擇參加比賽了,那至少要拿到一個有用的獎回來,所以這段時間上課練得格外認真,晚上也會用板子就以往考試的立意練習著畫幾幅。


  他隨手練習的幾幅,放在微博上讓別人猜畫的意思,沒想到這樣的互動還挺受歡迎的。


  馬可波讓他在微博上放點自己的畫,最近找他約頭像的越來越多,他的粉絲也多了很多,每次有很多人都會猜畫的意思。雖說是趣味性的互動,但當蔣義公布了他練習的那個立意後,不少人都會忍不住吐槽。


  通過這種方式,蔣義也更容易判斷自己哪些畫比較淺顯,哪些畫偏了題,對他的幫助很大。


  蔣義畫完了畫,熱得坐在凳子上扇風,廖彌青沒工夫理他,他便東張張西望望,不小心聽到了旁邊人的對話。


  “聽說這比賽要提前三天去熟悉場地,然後安排三天集訓後才開始比賽。”


  “我也聽說了,而且據說上一屆比賽選手住的地方特別差,房間裏沒有空調,連電風扇都沒有,呆在那就是去喂蚊子的。”


  “我靠,我隻知道上一屆夥食特別差,就集訓了三天,那些參加比賽的同學回來都精神萎靡,至少瘦了一圈。”


  說著兩個議論的同學抖了抖,感歎“比賽主辦方慘無人道”。


  “誒對了,廖彌青你去年不是去參加了嗎,環境是不是真那麽差?”突然有人問道。


  廖彌青已經畫完了,好不容易坑了聲:“還好。”


  問話的人訕訕地嘟囔:“我怎麽忘了廖彌青這性格,啥都是還好,問他有什麽用呢。”


  這話聲音不大,但還是傳到了廖彌青耳朵裏,廖彌青微微皺眉,雖然沒說話,但氣氛似乎尷尬了些。


  蔣義心道:廖彌青那悶騷勁兒你們是沒見過,到了唐晟景麵前就原形畢露了。


  下課後,邵煬已經等在那裏了,手裏拿著一根碎冰冰,看蔣義過來了,便把碎冰冰一掰為二,給了一半給蔣義。


  蔣義在太陽下畫畫,已經熱得快蒸發了,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緩過來不少,吐出一口奶氣。


  他發現邵陽鍾情奶味兒的東西,棒棒糖吃奶味的,現在夏天買碎冰冰也是奶味的,之前蔣義還特地問

  過這事,邵煬說是因為他,但蔣義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因為他什麽,倒是邵煬回了句自己猜很精髓了,讓蔣義更加琢磨不透。


  這會兒蔣義吃完半根碎冰冰,果然涼快了許多:“夏天來得真快。”


  邵煬心不在焉地聽著蔣義的話,捏了捏蔣義的腰。


  蔣義隻穿了一件,邵煬這麽一捏,那層隔著的布形同虛設,剛才因為抓過碎冰冰而指尖沁涼的溫度等同於直接貼在了講義的腰際。


  蔣義狠狠一抖,跳開,道:“你亂動什麽?”


  “你們比賽前會提前三天去賽場熟悉環境,之後集訓三天開始比賽,聽說上一屆去的同學很辛苦,吃不好睡不好,回來都瘦了幾斤。現在給你養胖點,到時候也不會瘦太多,”邵煬說著,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太滿意,“還是瘦了點。”


  蔣義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幾天邵煬每次來找他手裏都會拿點吃的,敢情是想把他養養胖,怕他在集訓的時候餓著。


  蔣義奇道:“你從哪兒聽說的這事?”


  邵煬:“唐晟景說去年廖彌青回來瘦了。”


  蔣義:“原來他們兩去年就勾搭上了?”


  “還沒,”邵煬狡黠一笑,八卦道,“不過現在是真的了。”


  兩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兒,蔣義兩隻手都拿滿了吃的,邵煬手裏還提了兩小袋。邵煬他自己不吃,就看著蔣義吃,看得津津有味。


  蔣義在邵煬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種叫成就感的東西……


  蔣義無語道:“現在這樣剛好,不會瘦到哪裏去。”


  邵煬:“我不能跟你們去集訓,到時候我不在,你吃不好……”邵煬說著眼神黯了下去,頗有幾分委屈的落寞感。


  蔣義沒忍住:“你是憨批嗎?”


  邵煬嘿嘿一笑,終於正常了些。


  這次比賽前的集訓是半封閉式的,為時三天,白天要在主辦方的安排下參加集訓,集訓期間不能帶通訊設備,也就是說沒辦法和家人朋友聯係。


  晚上不屬於集訓時間,除了不能離開住所,其他事情都可以做。


  但據說集訓的地方沒電腦沒無線網,隻能靠流量跟家人聯絡。


  蔣義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裏建設,然而臨到比賽前要走時又有點舍不得了。


  他來這個世界後和邵煬的交流最多,最近又經常跟邵煬黏在一起,突然分開,心裏總有一些落差感。


  這點蔣義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校車在早上五點鍾出發,蔣義當天特地起早了沒告訴邵煬,原因是前一天晚上邵煬在他身上賴了很久,甚至想跟他擠一張床睡。


  現在天氣熱,學校還沒有允許開空調,兩個人擠一張小床得熱死,所以蔣義斷然拒絕了,邵煬就為了這個跟他鬧脾氣,十分不情願地回了自己的床,熄燈後蔣義試探著叫了邵煬幾聲,都沒回應,就想著邵煬可能氣沒消,讓他自己緩一緩,等會再叫。結果這一等就等到蔣義睡著了,也忘記了這件事。早上起來的時候,蔣義想讓三個舍友多睡會兒,也就沒出聲。


  五點不到,天蒙蒙亮,學校裏安靜的狠,早蟬的鳴叫聲成了校園裏唯一的喧鬧。


  這次比賽的人不多,高一高二兩個年級加起來總共十個人,就包了一輛很小的校車,十個人剛好坐的下。蔣義坐了個獨立的位置,靠窗,窗戶正對著通往男生宿舍的那條路。


  蔣義緊緊盯著過來的這條路,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麽,耳朵裏傳來蟬噪聲,心裏莫名煩躁。


  校車快走時,姚餘銘讓車裏的學生係好安全帶,說困了可以在車上睡會兒。


  蔣義沒動,依舊盯著車外,直到姚餘銘走到他旁邊讓他係上安全帶,他才磨磨蹭蹭拉開安全帶,轉頭就看見遠處出現兩個小黑影,他手又頓住了。


  等兩個黑影走得近了,蔣義立馬鬆了安全帶,衝下了校車,身後還聽見廖彌青“咚咚咚”跟著下來的腳步聲。


  蔣義等不及邵煬,跑得特別快,一路衝到邵煬麵前,在快要撞上邵煬時刹住了車:“你怎麽來了?”


  邵煬低頭,看著蔣義盈盈的眼神,道:“怕再不哄哄,我的小男朋友就不見了。”


  蔣義有點害羞,低下點頭,餘光瞄了一下校車的方向,確保那麽遠的距離校車那邊聽不見他們講話,才道:“我在呢。”


  “馬上就走了。”邵煬聲音懨懨的。


  蔣義:“晚上不是還能視頻麽?”


  邵煬沒說話,把來的時候手上就提著的一大包東西遞給蔣義:“多吃點,回來的時候別瘦了,”頓了頓,突然一把抱住蔣義,手在蔣義後腰那捏了一把,“瘦了捏起來硌手。”


  蔣義臉“倏”地紅了,一把推開邵煬,搶過邵煬給他的一大包東西,匆匆道:“其他人在等我呢,我先走了。”說完,掉頭快步往校車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就聽見邵煬聲音在背後響起:“蔣義,加油!”


  蔣義腳底一個趔趄,走得更快了,到校車旁,跟笑得意味深長的姚餘銘對視一眼,心虛極了,呲溜一下鑽進校車,跟隻兔子一樣,在全車人視線下抱著一大袋吃的悶聲坐在座位上不動了,眼睛卻還盯著窗外,看站在遠處的那人朝他傻樂著揮手。


  又等了兩分鍾,廖彌青也回來了,校車便正式發動。


  去比賽的場地大約兩個小時行程,蔣義睡了一覺起來嘴裏沒味兒,下意識地喊道:“邵煬,糖……”


  說完才反應過來現在隻有他一個人。


  他手伸進邵煬給他的一大包袋子裏摸了摸,如願摸出了一根奶味棒棒糖,放嘴裏唆了一口。


  “甜的。”蔣義輕輕道。


  作者有話要說:三次元工作挺忙的,年底事情多,沒榜的時候更新不勤快。


  寫文都是自己的樂趣,但絕對不會坑,放心,要是覺得更新慢的,可以屯著,等標完結了一起看。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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