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中考

  官網公布了比賽結果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春光中學出了一個省繪畫比賽的第一名,網上立刻多出不少評論。


  ——“春光中學不是個重點高中嗎,我記得每年都有兩三個北大清華的,怎麽今年還開始注重藝術了?”


  ——“春光盛產人才啊,今年都開始走藝術了嗎,我記得x市美術比較好的都在藝中啊,春光中學不是注重文化成績嗎,居然還有那麽厲害的美術生?”


  ——“蔣義?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同為美術生表示每次的繪畫比賽都看過,怎麽不記得有個叫蔣義的?黑馬?”


  ——“我尋思著是匹黑馬,還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樓上在內涵什麽嗎?”


  ——“臥槽還有這層關係?難怪以前都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建議去看畫,你會發現新世界。”


  ——“看過畫回來的表示發現寶藏了!畫得真不錯,特別是最後兩P,基本所有人的五官都細畫了,那麽短的時間能畫成這樣太厲害了!”


  馬可波這兩天每天都在看評論,平均每十秒刷新一次,簡直把粉頭表現得淋漓盡致:“蔣哥,你今天又多了很多小迷妹,名聲打出來了,邵蔣的業務感覺可以擴展到校外去。”


  “少放屁,”蔣義罵道,隻在學校裏就被老師和校長談話,這要擴散到校外,社會言論壓力更大,到時候就控製不住了,“這事情少在貼吧發,我被開除了有一半得是你的原因。”


  “怎麽可能,”馬可波辯解道,“蔣哥你拿了個第一,學校現在特別看重你,怎麽可能開除你呢?”


  蔣義不置可否。


  馬可波湊過來繼續道:“你接下來事肯定不少。”


  馬可波的預言沒錯,沒過幾天姚餘銘就找了蔣義,問他去參加暑假期間首都的一個繪畫比賽的意願。


  這次的比賽針對在讀的高中生,才可以報名參加的比賽,但比賽的資格經過了嚴格的篩選,必須得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或榮譽,才能通過審核。


  春光中學有一個傳統,高二升高三的學生暑假晚20天放,提前20天來學校補課,中間隻休息20天,而姚餘銘說的比賽正好在他們補課的那前二十天裏。


  蔣義其實對補課的執念不深,但是他語數外三門主課還有點薄弱,補課階段是提前把高三剩下的知識全部學完,等正式開學後就直接進入總複習階段。


  這個時候去比賽就意味著有幾天是沒辦法上課的,現在課程緊張進度快,幾天會拉下很多知識點,他成績本來就不好,落下的東西很難趕上來……


  最主要的是,參加這個比賽的選手都是有意願留在首都,並且以央美為目標的人才會選擇去參加。他沒想過離開這塊地方,更沒想過要去首都發展……


  但他很想去這樣的比賽,一來可以證明自己,二來也可以看出他和別人之前的差距……


  姚餘銘看出了蔣義還在猶豫,也不催促,而是道:“如果沒想好的話,你再回去考慮考慮,過兩天告訴我就行。”


  “好,”蔣義點頭,又道,“老師,周五我能請個假嗎?”


  姚餘銘:“怎麽了?”


  蔣義:“我妹妹中考……我想去看下。”


  姚餘銘眼皮一掀,盯著蔣義看了一會兒,道:“和你妹妹感情那麽深?”接著又看蔣義抿著嘴唇不說話,便道:“這周五下午去吧,上午的文化課還是要上一下。”


  蔣義開心了,臉上難掩喜悅地點點頭:“謝謝老師。”


  中考的學子千千萬,照理說蔣義完全沒必要去給自己的妹妹陪考,但前兩天繆萍打電話來說蔣芸芸最近狀態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大什麽的,打電話回家的時候還哭過。


  蔣義雖然沒有經曆過中考,但就小高考和他上一次去比賽時候的感受,也知道如此大型的考試會有多緊張。中考是學生階段最重要的兩場考試之一,哪有不緊張的道理。


  蔣芸芸畢竟是女孩子,而且蔣義之前給她定了目標,達不成目標就會相應地失去自己的理想,所以可能對她來說壓力更大。


  而且他們家情況特殊,蔣大河上班抽不開身,繆萍腿不好,去陪考都有些困難,這才打電話跟蔣義說了這事。


  蔣義周五下午過去的時候,蔣芸芸還在考場裏麵考試,蔣義在考場外麵等了大半個小時,聽到考


  試結束鈴聲響起,不多時,考生們從裏麵蜂擁而出。


  蔣義在人群裏搜尋了一會兒,終於看到自己的妹妹怏怏的順著人流走出來。


  蔣義喊了聲她的名字,朝那邊招了招手,終於引起了蔣芸芸的注意。


  蔣芸芸見到蔣義,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哇嗚一下撲到蔣義身上,委屈地喊了一聲:“哥……”


  蔣義摸了摸她的腦袋:“先走,等會兒說。”


  蔣芸芸很乖地點了點頭,跟在蔣義身後出了人群。


  找了個地方喝了兩杯茶,蔣芸芸總算緩過來一點,弱聲弱氣道:“哥你怎麽來了,不用上課嗎?”


  “還不是為了你,”蔣義語氣裏帶著寵溺,“先不說我,你怎麽樣了,考得不好?”


  提到這個,蔣芸芸癟了癟嘴:“上午語文作文寫得太多了,最後檢查的時間沒有了,我本來都想起前麵的閱讀理解有個立意沒有寫上去,最後也來不及寫了……”


  “隻是一個立意?”


  “什麽叫隻是一個立意,那很重要的,閱讀理解多寫就等於多個得分點!”蔣芸芸嗔道。


  蔣義心想:多添的兩個立意還不知道是不是廢話,搞得他急急忙忙趕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但蔣義沒有說出來,由著蔣芸芸點了自己想吃的。


  小姑娘畢竟還小,好好吃了一頓,之前的陰霾就煙消雲散了。周六周日兩天下了雨,蔣義早上把蔣芸芸送進考場,就在旁邊的咖啡店裏麵等著。


  下午的時候,邵煬一起來了,到咖啡店裏找蔣義:“我們妹妹什麽還有多久?”


  “快了吧,四點鍾考完,”蔣義看了看表,“應該還有半小時。”


  邵煬點的摩卡剛好上來,他喝了一口,覺得苦,又倒了點糖進去:“她考得怎麽樣?”


  “大題小做呢,”蔣義道,“嫌自己不夠完美,矯情得狠。”


  “不愧是我家妹妹,對自己夠嚴格。”邵煬道。


  蔣義鄙夷:“和你有什麽關係?”


  邵煬握著茶匙攪動的手停住了,隨即摸了摸杯身,趁蔣義沒注意,一下子握住蔣義的手,將他的手撈起來,放到嘴邊。


  蔣義指尖一陣輕軟的觸感後迅速把手收了回去,擱在了腿上,壓低嗓音輕斥道:“你幹什麽呢?”


  邵煬微微勾唇:“都不讓碰了麽,天天在宿舍什麽都幹不了,我想你了……”


  蔣義耳根子紅了:“在外麵呢!”


  邵煬最喜歡看到蔣義被他逗得惱羞成怒又束手無措的樣子,好玩歸好玩,還是要適可而止。


  片刻後,蔣義藏在桌子下麵的手忽然被什麽溫熱的東西包裹住了,隨即手心被捏了捏。


  蔣義感到又酥又麻,心裏緊張,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對上邵煬狡黠的目光,又猛地把頭低了下去,試圖抽走自己的手,發現是徒勞後幹脆不動了,任由邵煬抓著他的手,自己也不自覺地蜷縮起手指,跟邵煬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邵煬見蔣義比之前乖順了,便套起了話:“前兩天姚餘銘找你去談話是什麽事?”


  蔣義:“你怎麽知道的?”


  邵煬:“馬可波正好看見你去他辦公室。”


  蔣義心想“難怪”,猶豫半天,才道:“他想讓我參加一個繪畫比賽,就是有點遠,在首都……補課那段時間去……”


  邵煬道:“好事啊,之前你怎麽沒說?”


  “我都不打算去,”蔣義道,“就沒必要告訴你。”


  “去啊,為什麽不去?”邵煬道,“怕落下課程?沒事,你男朋友能幫你追回來,這種機會不可多得。”


  蔣義沒立刻回答,想了想,反問道:“邵煬,你有目標嗎,想考什麽大學?”


  邵煬明顯愣了下,隨即抿了抿唇,半晌道:“之前沒想過,現在隻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哪我在哪。”


  蔣義道:“這次的比賽在首都,如果畫的好,有資格進央美的保送名單。我也想和你近一點,你去哪我就去哪,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家人讓你出國,我不太確定了……”準確來說他有點迷茫。


  “你想去比嗎?”邵煬問。


  蔣義頭埋得有些低,片刻後點了點頭,臉都快埋到桌麵上了,聲音也小得像蚊子叫:“想試試,聽說央美是國內最好的美術大學,春光中學這幾年都沒有能考上那裏的……但是太遠了,我不想——”


  “你想就去,”邵煬道,“我喜歡你,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但絕對不會是你人生的絆腳石,你想去央美,我就考去首都陪你。”


  蔣義一愣,抬起頭來。


  邵煬手又不安分了,捏著蔣義臉上的肉拽了拽:“你去央美我就考清北,都在首都,我也夠格配得上你不是?”


  “——哥哥!”


  咖啡店門口一聲熟悉的呼喚,打斷了蔣義的思路。


  蔣芸芸小跑到蔣義身邊,又把鼻涕眼淚往蔣義身上蹭:“哥!嗚嗚嗚,我政治最後一大題有個小點剛剛想起來了,考試的時候沒寫上去……”


  剛才的好氣氛突然被打斷,邵煬此時有些懊惱,轉眼又瞥見蔣芸芸偷偷甩過來的狡黠的眼神,心中不爽,涼聲道:“我記得最後一題不是主觀題嗎,寫五六個切題的知識點就夠了,慌什麽?”


  蔣芸芸一頭紮進蔣義懷中:“我不管嗚嗚嗚,要是試卷上寫得那幾條不完整呢?”


  邵煬在旁邊輕飄飄道:“那你也太菜了。”


  這一句話下來,蔣芸芸“哇”地一聲,哭得更傷心了,賣力裝哭。


  偏偏蔣義覺得蔣芸芸是真傷心,摸著蔣芸芸的背安撫道:“別哭了,沒事一定能考好,”隨即對邵煬罵了句,“別在旁邊說風涼話,注意考生情緒。”


  邵煬再一次瞥到蔣芸芸甩過來的得意眼神時,在心裏罵了句很髒的髒話:要不是因為這小姑娘是他的小姨子,他早把這種仗著哥哥寵溺胡作非為的小丫頭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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