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下課
軍隊的排練和晚上的中秋晚會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那都是蔣義沒有見過的場麵,因為新鮮,這些東西就很容易地保存在了蔣義的腦海裏,蔣義決定之後可以把這些看到的東西都畫出來。
而邵煬提出的在校外租房子的事情似乎隻是通知了蔣義一聲,第二天邵煬就拉著蔣義去舍管那裏申請退宿,晚上蔣義去網吧上班的時候,就看見邵轅跟著祁夢茹一起坐在收銀台裏,祁夢茹給他放了個粉紅色小豬的動畫片,邵轅津津有味地看著,連兩個哥哥來了都沒注意到。
祁夢茹對邵陽說:“你弟弟我完好地給你接過來了,費用怎麽說?”
邵煬:“你提,按月結,月底一並打給你。”
祁夢茹:“嗤,你還來真的了,不要你錢,反正是順便的。隻有一個要求,把我的蔣義小可愛照顧好,別一天到晚的就想著饞他身子,到時候給你弄生病了,或是高考砸了,我跟你沒完。”
祁夢茹的話過於露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蔣義瞬間臉紅了,輕聲叫了聲“姐”,想讓祁夢茹別說下去了。
祁夢茹見蔣義害羞了,輕輕擺了擺手:“得了,我下班了,回家嘍,幫我把店看好。”
蔣義點點頭:“姐您慢走。”
下班後,邵煬帶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往他們新租的公寓走去。
邵轅在店裏就扛不住了睡著了,這個時候便趴在邵煬的背上,一張小臉磕在邵煬的肩膀上,臉側的肉被擠變形了,兩隻眼睛閉著,睫毛出奇的長,末尾還微微有些上翹,是個水靈靈的小男孩兒。
蔣義忍不住問:“這個麽可愛的小孩子,薛羽珊怎麽忍心下得了手的?”
邵煬:“你比他可愛多了,那女人不照樣把你關在院子裏,你可比他慘多了,差點死在那女人手下。”邵煬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難掩對薛羽珊的恨意。
蔣義:“我都長那麽大了,那些事情早不記得,但你也別老針對邵轅,他還是你弟弟呢。”
邵煬撇嘴:“那有怎麽樣,他跟我搶你。”
蔣義:……你是小孩子嗎?
邵煬選的租房不算小,兩間房,一個主臥一個次臥,敞開式廚房,有一間衛生間,總體來說足夠他們住了,甚至還挺溫馨。
邵煬直接抱著邵轅去小一點的房間,把人丟床上,出來的時候把門關上了。
蔣義已經裏裏外外把整間公寓看過了一遍,問:“這兒租金不便宜吧。”
“還行,反正不是我花錢,”邵煬道,“就這樣我老子每個月都要給我打錢,反正花的他的錢,他那麽有錢,我多幫他花掉點減輕負擔。”
……好有道理,竟無言以對。
但蔣義知道邵煬不是那麽大手大腳花錢的人,不過這間公寓剛好夠他們住,怎麽看都像蓄謀已久:“你什麽時候想到要出來住的?”
“我成年那天,可以和你上.床的時候就想了,”房間裏就兩個人,邵煬說得毫不避諱,成功看到蔣義臉紅了,才繼續道,“本來想買單間,後來想你要是生氣了難哄,把我趕出去,我還沒地方睡,就幹脆租個兩人間,現在多了個拖後腿的,正好給他睡。”
蔣義冷笑道:“你想得還挺全麵。”
邵煬嘚瑟地笑了一下,目光突然按了下去:“墊在就我們兩個了,改辦點事了……”
蔣義身子一抖:“明天還要上學,別亂——”
蔣義的“來”字還沒說出口,邵煬就將他扛了起來,去了那間大的房間裏,將人往床上一甩,跟著壓了過去。
邵煬終於完事兒以後,抱著蔣義不肯鬆開,伏在蔣義頸間低聲問道:“什麽時候才能真的給我……”
邵煬的頭發紮得蔣義耳朵有些癢,蔣義把人往旁邊推開:“沒門。”
邵煬不甘心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嬌道:“難受。”
蔣義毫不留情地把這個剛解決過的人從身上掀下去,冷酷道:“別哼唧,自己解決去,睡覺!”
“好嘛,就等高考完,”邵煬拗不過蔣義,從後麵保住了蔣義,“高考完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蔣義把頭往被子裏麵一埋,就當他放屁。
之後每天早上兩人順路把邵轅送到幼兒園再去學校,雖然時間會比以前晚一點,但都能正好趕上第一節 課,然後下午就讓祁夢茹幫他們把邵轅接到網吧裏去照看,晚上蔣義下了班就可
以直接帶著邵轅一起回家。
蔣義發現租房以後,他的時間沒以前那麽緊張了,不用擔心學校關門,所以有的時候有題目沒弄明白,可以讓邵煬幫他講明白了,他們再回家,回家後就不談學習了,看會兒電視或者玩會兒遊戲就能睡覺。
周末不回家,兩個人就能在租房裏麵學習,比之前方便許多。因為蔣芸芸報的培訓班周末上的課是從早上很早就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就不能回家,而且周末校門開的晚就比較麻煩,所以周五可以借住在蔣義和邵煬的出租房裏,第二天直接早起去培訓班。
十月中旬的時候,蔣義去央美比賽的結果也在官網上公布了,這次比賽隻有第一名有資格可能被保送進央美,蔣義的成績排在十名之後了,直接沒戲。但央美給蔣義發了參加下半學期自主招生考試的邀請,顯然對蔣義的實力還是肯定的,能讓學校的老師記住他也是一件好事,所以這次的首都之行沒算白費。
而在此之前,馬上到來的十一月份即將迎來藝術生的省統考,省統考必須拿到比較高的分數,才能夠報考好的學校,去各個學校的校招。
為了這個十一月份的統考,姚餘銘提前兩個月就開始了魔鬼般的訓練,一天的時間幾乎都把學生按在了畫室裏,給足了學生壓力,意思就是如果統考的分數沒有達標,那這三年直接白費,高考都可以不參加了,因為本來就是美術生,文化成績大部分都跟不上文化班的學生,就半年的時間要補那麽多的文化課程,怎麽可能在普通高考中拿到好成績。
統考砸了,直接回家準備複讀吧。
這樣的說法給學生的壓力非常大,就連平時看起來非常淡定且冷漠的廖彌青都能明顯看出來有些緊張了,也不去一班找唐晟景,一天到晚窩在了畫室裏。
十月中旬開始,蔣義也暫時停下了在網吧的工作,同時提醒邵煬不要老是來畫室找他,這樣會打擾到他,晚上睡覺也不許邵煬離自己太近騷擾自己,他要得到充分的睡眠。
隨後就埋在畫室裏,一練就是一整天,根本不帶停。
蔣義這幾次比賽之後,完全意識到了自己和真真的繪畫高手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他本身就是興趣使然,接受過正規的繪畫教育的時間也就短短的一年不到,有的時候畫起來不注意還是會帶有一些以前的小毛病,這些小毛病如果在這種正規的考試之中就容易被放大,那就會成為致命的毛病。
因此蔣義這段時間抱緊佛腳,練得就是在考試中可以避免自己的毛病出現,甚至連筆觸的用力程度都在努力的調節,爭取做到更好。
蔣義屬於那種一認真起來就會跟自己較勁的人,就比如有什麽細節的地方畫得不夠好了,他就會忍住不地在那個細節上花大量的時間去磨,一定要磨到他自己滿意為止,所以這樣一磨就會忘了時間,直到畫室的人都走完了,他都還沒發現。
還有十天就是統考了,姚餘銘特地關照了這邊的巡衛可以放寬畫室的使用時間,給要考試的學生多一點練習的時間,所以這會兒終於把手裏的畫畫到自己滿意為止了,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要到12點了。
他才察覺到整個畫室就隻剩他頭頂的那盞燈還亮著了。
蔣義剛準備收拾收拾回去,扭頭便看見教室靠門邊的角落裏,一個大男生靠在牆邊,懷裏還抱著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身上蓋著一件大外套,一開就是那個大男生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都閉著眼睛,睡得不省人事。
蔣義忍俊不禁地看著兩個人,心裏一陣暖流流過。
這段時間因為他要畫畫,所以都是邵煬一個人去祁夢茹那接邵轅,然後他自己一個人在畫室畫到九點多也就回公寓了,回去的時候邵轅一般都睡著了,邵煬還在客廳等他,飯桌上還有邵煬給他提前做好的夜宵。
但今天實在太晚了,這兩個人竟然直接出來接他了,這讓蔣義有點意想不到。
蔣義輕手輕腳的起來,把東西歸好位,這才悄悄走過去,剛走到邵煬身邊,邵煬就睜開了眼睛,看著蔣義:“畫完了?”因為剛睡醒,他的聲音還有點暗啞。
蔣義點點頭,蹲下身去:“今天我來背邵轅吧,你把衣服穿好,給他披我的。”蔣義說著,把自己的外套脫掉了,背過身去,示意邵煬把邵轅放到他背上。
然而蔣義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邵轅的重量壓在他背上,倒是一隻手拿著一瓶阿華田伸到了他的麵前。
蔣義詫異地回
過頭,就看見邵煬道:“你喝。”
蔣義眨巴了下眼睛,順其自然地把阿華田接了下來,捧在手裏才發現阿華田居然是暖的,不由疑道:“熱的?”
邵煬點點頭:“買回來是熱的,放衣服裏暖著呢,這小子趴我身上,正好捂一捂。”
蔣義心裏一陣暖流流過,插了吸管喝了幾口,身體瞬間暖和了許多,而此時邵煬已經把邵轅背在了背上,並把蔣義的衣服丟還給蔣義:“穿好了,我們回家。”
時間不早了,蔣義也就沒再爭著要背邵轅,穿上衣服跟邵煬走了出去。
學校外到公寓的那條路旁邊的小街上晚上會有很多小吃攤,現在是深夜,正好是小吃攤比較火熱的時候,攤位上麵都很嘈雜。
因為鬧騰,原本酣睡在邵煬背上的小孩兒聽到動靜,吭嘰一聲,醒了。
小孩兒醒了也沒鬧,看到了走在旁邊的蔣義,出聲問道:“小哥哥,這是哪裏?”
“醒了啊,”蔣義道,“困就繼續睡,我們馬上到家了。”
邵轅吸了吸鼻子,瞬間就聞到了從小吃攤那邊飄過來的味道,一下子就把他肚子裏的饞蟲勾了起來:“好香呀,什麽味道呀……”
“吃的唄,”邵煬達道,又轉頭去問蔣義,“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蔣義:“不用,也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
“嗯——”趴在邵煬背上的邵轅聽到了兩位哥哥的決定,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音,來引起兩人的注意。
蔣義這才反應過來:“轅轅想吃東西?”
邵轅點點頭:“想。”
蔣義笑了笑,拉了下邵煬的袖子,示意邵煬往小吃攤走去。
幾個小吃攤的生意都挺好的,攤旁邊的位置都坐滿了人,吃得東西種類也很多。大晚上的不能吃太多,蔣義就給邵轅適當性地買了兩串肉串,也給自己和邵煬買了兩碗炒麵。
三個人剛準備回去,卻在一個攤位前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女生,那女生紮著高馬尾,臉上濃妝豔抹,穿一身黑,外麵披著一件春光中學的校服,但看上去沒有一點學生樣。
那女生也看見了蔣義和邵煬,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跟一起吃飯的幾個男生說了句什麽,然後走到蔣義和邵煬麵前:“咦,老同學啊,你們兩這麽晚還在外麵逛呢?”
蔣義看到這女生,不自覺就做出防備的姿勢,沉著臉道:“夏小鹿。”
夏小鹿嘴角一揚:“春光中學放學都那麽晚了嗎?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美術生,美術生最近是不是要考試了,誒,老同學,你可要加油啊。”
蔣義抿唇不語。
夏小鹿又把視線轉移到邵煬身上:“邵煬,你還是沒想明白嗎,像我們這樣的,有條件就應該追求更好的人生,托你們的副,我離開了春光,不過我爸準備送我出國了,隻要在國外留學幾年回來,境界都能比現在高很多。邵煬你成績那麽好,出個國回來肯定能繼承你爸的公司,多好。”
邵煬沉著臉,不想跟這個女人廢話,拉著蔣義繞過夏小鹿:“走,回家。”
夏小鹿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幾步追過來擋在兩個人麵前:“上次那些事都過去了,我也不怪你們,畢竟因為你們,我現在可以出國了。而且說實話,你們兩個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公開了你們兩個見不得人的愛情,你們兩個可能現在還像陰溝裏的老鼠,躲在哪個角落裏談戀愛呢。”
邵煬臉完全黑了下去,不管背上還背著人,當即就準備衝上去揍得夏小鹿說不出話來,卻被蔣義攔了一下。
蔣義朝著邵煬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很氣憤,但現在是大庭廣眾之下,四周都有攝像頭,他們兩個是春光中學的學生,打了人會被處分,而夏小鹿已經被從春光開除了,嘴巴再怎麽髒也沒有任何風險。
準確來說,夏小鹿現在巴不得麵前兩個人對她動手,這樣她就有這兩個人違反校規的證據,到時候就算邵煬不會被學校開除,但也絕對保不住這個毫無家庭背景的蔣義。
所以當夏小鹿看到蔣義攔了下邵煬,冷笑了聲,再接再厲道:“你們兩這架勢,是在校外租了房子?邵煬你爸媽知道你們兩的關係嗎,居然年級輕輕就讓你們同居了?哦,我明白了,邵煬,我們是一類人,趁年輕多玩玩,等玩膩了就丟是不是?我就說嘛,邵煬你怎麽會看得上蔣義這種的,你們住一起我就懂了。反正現在大家都在上學,學校明令禁止男女生戀愛,所以你就玩男的唄,還是這種白送上來的,真牛啊。”
蔣義胃裏翻騰,聽了夏小鹿的話有點作嘔,片頭看了眼邵煬,邵煬臉上雖然沒表情,但脖頸都憋成了紅色,顯然內裏已經怒極。
蔣義也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看了眼攤位上那個視線一直望著這邊的肥壯的紋身男,那男的看到蔣義在看他,舞了舞拳,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蔣義一斂眉,那男的就想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移開了視線,偏過頭去了。
蔣義輕蔑地一笑,對夏小鹿道:“沒想到你不上學了,品味也變差了,這種草包你都泡?”
夏小鹿也注意到了剛才蔣義和紋身男之間的互動,臉色變得很差,心裏恨紋身男不爭氣,臉上麵子也掛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你管?”
蔣義聳聳肩:“我管不著。”說著,拉著發怒邊緣的邵煬繞過了夏小鹿。夏小鹿這次並沒有阻攔他們,隻因為蔣義的兩句話讓她難堪了,她丟了臉,也沒麵兒跟蔣義和邵煬抗衡。
等蔣義和邵煬走出了十幾步遠,夏小鹿才憤恨地轉身,看著兩個人背影的眼神充滿了惡毒。
驀地,她發現了一個剛才她沒有注意的東西:邵煬的後背背著一個小孩!
她剛才一直想著怎麽挖苦蔣義和邵煬,所以即使看到了邵煬背上背著個孩子,也沒有去多想,現在兩人走遠了,她才來得及回憶了一下剛才那個孩子的長相。
那孩子眉眼和邵煬挺像的。
夏小鹿記得前段時間看到了邵煬後媽薛羽珊的朋友圈,好像是在找自己的兒子,而邵煬背著的孩子和邵煬那麽像,十有□□就是薛羽珊的兒子……
剛才蔣義那番話讓她丟了臉。
沒關係,她好像想到了報複回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