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動手
統考那天邵煬很早就陪著蔣義去了校車那,因為不允許陪同考試,邵煬隻能止步在校車之下。
明明考試隻有那麽一天,邵煬卻表現得像是兩個人要分別很久一樣,眼睛裏充滿了不舍:“下午我去你考場外等你。”
蔣義:“不用,有校車呢,你來幹嘛?”
“等你考試啊,嘶——”邵煬搓了搓手,道,“有點緊張。”
蔣義覺得好笑:“又不是你考試,你緊張什麽?”
邵煬:“替你緊張。”
“少來。”蔣義白了他一眼,聽到車上傳來姚餘銘催促的聲音,匆匆和邵煬告了別,就上了車。
校車很快就發動了,車漸漸使出,蔣義偏頭,看見車窗外麵邵煬還在原地站著,緊緊盯著這邊,隨著車子越開越遠,邵煬的身影也越來越小了。
蔣義想到那天他去參加省繪畫比賽的時候,邵煬也是這樣把他送上校車的,封閉式的訓練之中,他一直在想邵煬,而邵煬也真的來找他了。
而那封閉訓練的三天,也是邵煬引誘著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蔣義甩了甩腦袋,摒除腦子裏的那些思想,這都臨到考試了,不說沒有緊張感吧,居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真是沒羞沒臊。
蔣義是真的不緊張,前麵兩次比賽他還緊張過,可能是有經驗了,縱使這次的統考事關重大,考試分數關乎他高考誌願,但他卻沒有那種手足無措的慌張感了。也許是因為這次準備的時間夠久,也許是因為有了經驗,但蔣義迫不及待地想要考這場試。
隻有這場試才能真正意義上地定義他的繪畫實力,以及他這麽多年對繪畫的熱愛還有到這個世界以後做出的各種選擇正確與否。
也隻有這樣的考試,才能夠真正改變他的命運,他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碌碌無為地活在陰暗之中了。
他對這次的考試充滿了渴望。
所以他坐到考場裏以後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練了太多了,考試即將開始,想那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麽用,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以赴。
考試漫長而又充滿了緊迫感。
一項項考試項目過去,時間也在慢慢流逝,蔣義全程不敢有一絲放鬆,全身心都投入在自己畫作之中,而平時練習時的那些細節他都想到了,甚至小心翼翼地避免了他以往出現的所有失誤。
他在用最大的努力畫出最好的畫。
當蔣義從考場裏出來的時候,全身放鬆了下來,他感覺身上有一股重量忽然被卸了下去,而那個重量曾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現在都過去了。
考試已盡全力,結果全憑天定。
蔣義想起來之前邵煬說會在考場門口等他,便留了個心眼,在考場外等待的人群之中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裏有點兒小失落。
雖然他早上跟邵煬提過了讓邵煬不用來等他,但真的沒看到邵煬人的時候,他並不開心。
失落歸失落,蔣義沒見到邵煬人,思量著邵煬現在也是高三學生,在高考衝刺階段,正在努力學習之中,沒來等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便想著先打個電話給邵煬。
考試的時候手機都是關機了放在考場外麵的,蔣義剛才出考場的時候急著找邵煬,手機到現在都沒有開機,現在才有空把手機打開。
手機剛接收到信號,十幾個彈屏同時跳了出來,全是來自邵煬的未接電話,還有幾條來自邵煬的短信。
蔣義心一下子沉到穀底,這樣的彈屏實在太反常,他還沒看短信內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短信裏寫的是:祁夢茹受傷了,在市醫院裏,剛做完手術脫離危險,馬可波在那裏守著,你考完試就過去吧。
蔣義心裏“咯噔”一下,他記得沒錯的話,今天早上邵煬跟他說因為他要考試,邵煬也想來考場等他,所以中午就會把邵轅送到祁夢茹那裏讓祁夢茹看一會兒。
現在祁夢茹受了傷,也就意味著邵轅也……
蔣義瞬間慌了神,冷汗直冒,根本來不及等校車了,瘋了一般地擠出擁堵的人群,去大路上招了輛出租,直奔市醫院。
蔣義到祁夢茹病房外時,剛好有醫生從病房
裏出來,神色凝重,蔣義心又涼了幾分,留住醫生,顫著嗓音問道:“醫生……我是祁夢茹的朋友,請問她怎麽樣了……”
那醫生掀起疲憊的眼皮,望了望蔣義,眉心微微蹙起:“不太樂觀,外傷挺嚴重的,肋骨斷了兩根,所幸沒傷到內髒,手臂也被掰折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最嚴重的還是腦袋,後腦遭到了嚴重的撞擊,縫了六針,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還得等她醒來以後看情況而定。”
蔣義恍恍惚惚,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醫生看到蔣義魂不守舍的模樣,對這種接受不了病人狀況的家屬朋友的表現也見慣不怪了,歎了口氣,便準備去下一個病人那兒。
蔣義想起什麽,一把拽住醫生:“對了醫生,那個孩子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沒聽懂蔣義的話:“什麽孩子?”
“就……五歲大的孩子,”蔣義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手腳發涼,“長得挺可愛的,應該和祁夢茹在一起啊?”
醫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沒有啊,病人送來的時候就隻有她一個人,陪在旁邊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學生,並沒有什麽孩子。”
蔣義臉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半個字都吐不出來,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誰看這都感覺到滲人。
醫生不忍心看下去了,拍了拍蔣義的肩膀,留下一句“加油吧”,便走了。
蔣義在原地緩了幾分鍾,才鼓起勇氣踏入病房。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以後第二次來醫院,第一次是因為他跟人打架,被人給打暈了,那次還是祁夢茹把他送到醫院裏來的,然而這一次,躺在病床上的卻是祁夢茹,一切都倒過來了,一切都讓他害怕。
此時的祁夢茹全然不似醒著的時候那般氣焰乖張了,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平時的性感裝束也被換成了病服,而臉上插著氧氣瓶,雙目緊閉,好無血色。
馬可波聽到有人進來了,一看是蔣義,便小聲喊道:“蔣哥,你考完使了啊。”他刻意壓低了嗓音,怕打擾到病人。
蔣義沒回答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他不過就是去考了個試,一切都不一樣了,一直以來很照顧他的姐姐現在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而他在她出事的時候全然不知,甚至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這件事的。
良久,蔣義才啞聲問道:“邵煬呢?”
馬可波:“我來了他就走了,看著好像挺急的,我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麽。”
“邵轅呢?”
馬可波愣了半秒:“沒看見,邵轅當時也在那嗎……他們不會連那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吧!”
蔣義眼神發怵:“誰知道呢。”
他不知道邵轅怎麽樣了,但他能確定一件事,祁夢茹變成現在這樣和他們的事脫不了幹係,而且極有可能是薛羽珊做的。
薛羽珊挑準了今天他要去考試,邵煬會來接他,他們兩個不能那麽快的接收到祁夢茹的求助信息,所以到網吧裏麵要去帶走邵轅。
其實按照當時的情況,祁夢茹直接把邵轅給他們肯定不會受那麽重的傷,會受傷肯定是因為當時祁夢茹堅決不讓那些人把邵轅帶走,甚至死死地把邵轅護在身後或懷裏,對方才使用暴力逼迫祁夢茹叫出邵轅……
蔣義想到這裏想不下去了,撤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卻被後麵趕過來的馬可波拉住了。
馬可波急切問道:“蔣哥你去哪兒!你得留在這,邵煬讓我看好你,讓你哪兒都別去。”
蔣義猛地抬頭,瞪向馬可波:“他親口說的?”
馬可波用力點了點頭。
“艸!”蔣義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媽的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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