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曝光
店外麵圍著許多人,店裏麵桌椅被砸歪了,二樓幾個用來裝飾的花瓶碎了一地,玻璃渣子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蔣義在廚房裏看到癱坐在椅子上的繆萍,蔣芸芸站在旁邊偷偷抹眼淚,廚房的角落裏還有一台變形了的輪椅。
蔣義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心裏發虛,問道:“受傷了嗎?”
“沒有,”蔣芸芸搖搖頭,“那些人說排了半天隊進來菜不好吃,就不應該開在市中心,然後就開始砸店,爸去攔,根本攔不住,他們好幾個人……店裏來吃飯的客人都跑了,店裏給砸成這樣,媽媽的輪椅也給砸壞了……”
蔣義緊緊捏著拳頭,今天是周末,因為快高考了他還是選擇留校學習,沒有來店裏幫忙,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又問:“爸爸人呢?”
“在警察局做筆錄。”
外麵的確有不少警察在給店裏的一地狼藉拍照。
蔣義出去一問,得知了來鬧事的幾個人其實就是小混混,隻是之前都在遠離市中心的一些比較偏僻的街上鬧事,屢教不改,以維護自己消費者權利為由惹是生非,而那些店也並不是完全幹淨,那些店主都選擇交點保護費息事寧人,所以反正隻要不鬧出人命警察也懶得管。
這還是頭一回在市中心這樣的地方鬧事,事情鬧得大了,便把那些人一起拉去公安局做了筆錄。
本來以為有警察出麵,這事情好歹能有個說法了。
事實證明都想得太好了,蔣大河做完筆錄回來等了幾天,那邊就沒有任何動靜了,去問也隻說在處理,至於什麽時候處理完也沒有個期限,連賠償這一塊也打馬虎眼,最後說最好私下調解。
這麽指望下去也是遙遙無期,店裏反正也用最快的時間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就繼續經營下去。
蔣義怕那些人又來惹事,這段時間放了學或是周末有空都會來店裏幫忙,也會帶上邵煬一起。
祁夢茹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蔣義家店被砸了的事兒,留了個心眼,說有沒有可能和帶走邵轅以及打了她的人是一夥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這些砸店的人是薛羽珊派來的。
但他們現在沒有證據,而且薛羽珊消停了幾個月了,這店還有邵煬分紅,薛羽珊何必鋌而走險,破壞這種平衡。
而那些砸店惹事的混混果然沒有消停,又一次趁著蔣義他們上學的時候來鬧事了。
這一次鬧得更過分,他們直接上了二樓,穿過包廂踹開了屏風後麵的門,門的另一邊就是一間生活用的公寓,小小的空間裏擠了三間小房間,繆萍和蔣大河一間、蔣義一間、蔣芸芸一間,而那些人絲毫不客氣地把三間房間翻了個底朝天,聽到外麵的警笛聲後,又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蔣義聽到消息就從學校趕了回來。
店裏麵是不像上次那麽亂了,但後麵的三個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櫃子裏的東西也全都被翻了出。
這架勢不像在鬧事了,而像是在借著鬧事找什麽東西。
蔣大河在樓下跟警察交涉,繆萍和其他的店員們在店裏穩住來就餐的客人們的情緒,臉上都是笑著的,但那笑容背後卻掩藏著苦澀。
蔣義下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祁夢茹,旁邊還有一位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應該是祁夢茹最近在追求的那位醫生。祁夢茹彼時帶著一副金絲方框眼鏡,尺寸明顯比她的臉大,但也遮不住她妝容豔麗的臉龐,這眼鏡應該是那醫生的。
祁夢茹看到蔣義,便招招手把蔣義喊了過去,壓低嗓音道:“我認出來了,來鬧的那夥人裏有兩個就是上次到我網吧鬧事的那群人中的,上次那兩個兔崽子各踢了老娘一腳,老娘記得賊清楚。”
蔣義抿了抿唇:“他們是薛羽珊派來的?”
“我就說了吧,無端來砸店,肯定有貓膩,”祁夢茹說道,“她不是把她寶貝兒子接回去了麽,怎麽還不放過你,就算是他們邵家的事兒,也該找邵煬啊,砸你們家店幹嘛,就因為邵煬能拿到分紅?”
蔣義想了想,隻能想到一個理由,來砸店不是為了報複,那就一定是有目的的,這次那群人來沒在店裏麵鬧,而是直接闖到他們家裏去亂翻亂找,怎麽看都像在找什麽東西,而他們家能讓薛羽珊掛念的東西隻有一個。
思及此,蔣義大概明白薛羽珊這兩次來都是所謂何事了。
蔣義睨了眼黏在醫生身上的祁夢茹,忍不住說:“別戴醫生的眼鏡了,你這遮了個
寂寞。”
“嘶,小屁孩,你懂什麽”祁夢茹看著蔣義毫不留情地轉身便走,衝著蔣義的背影喊道,“這是情趣!情趣!懂嗎?”
蔣義之後去問了繆萍,那群人翻房間的時候,在蔣大河和繆萍的房間逗留了很久,把每個櫃子裏的東西都翻出來了,但好像因為沒找到要的東西而焦躁,聽到警車的聲音後,走的時候都是罵罵咧咧氣急敗壞的。
繆萍:“如果這夥人真的是薛羽珊找來的,那應該是來找你和薛羽珊的親子鑒定的,那東西她一直想從我這兒要過去,我沒給她。”
繆萍頓了頓,又道:“我看她這次過來沒砸店,應該是怕鬧大了發現是她幹的,這畢竟是邵煬幫忙開起來的店,到時候她不好跟邵振垣解釋。我以為她這段時間不會再要親子鑒定了,還好你留了一手。”
蔣義點點頭,從自己的書包夾層裏拿出了那本鑒定書。
那些人第一次過來砸店過後,蔣義便把鑒定書藏到了自己身邊:“上次讓你們裝的微型高清攝像頭裝了嗎?”
“裝了。”繆萍道。
蔣義嗤笑:“不知道走輿論渠道,這檔子事還會不會不了了之?”
邵氏集團作為本市最大的企業之一,有什麽社會輿論新聞對這個公司都是不利的,而那些小媒體一且接收到這種消息之後,絕對會選擇曝出來大賺一筆。
很快邵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雇傭人打人砸店的事情被曝到了網絡上,有憑有據,還有監控為證,除此之外,被打傷住院的某位店長還曝出了自己當時受傷的照片以及醫療證明,並指認監控裏的有兩個人就在打傷她的那群人之中。
證據接二連三地曝了出來,輿論風向瞬間指向了邵氏集團,邵氏集團當期進行的幾個項目也受到了阻礙,虧損巨大。
蔣義隻是按照馬可波的建議輕鬆地把餌拋了出去,果然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這種效果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到現在有點一發不可收拾了。
雖然邵煬跟家裏不對付,但畢競姓邵,這種新聞曝出來對邵煬也有影響,所以這幾天蔣義特別擔心邵煬的情緒。
沒想到邵煬倒是一點兒也不卻像絲毫沒有影響一樣,每次一回公寓就纏著蔣義親親抱抱。臨近高考,蔣義愈發清心寡欲,導致邵煬也連著吃了很久的素,最近饞得不行。
蔣義把邵煬的臉一把揮開:“你倒是一點兒也不關心你們家的產業。”
“有什麽好關心的,”邵煬撇嘴道,“這點事情不會有多大影響,就看他們怎麽處理了,我覺著你做得挺好的。”
就邵煬對薛羽珊的仇恨,邵煬更希望薛羽珊能離開邵家,所以這次薛羽珊被爆出□□,對於邵煬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壞處。
邵煬今天格外地黏人,抱著蔣義遲遲沒有鬆開。
蔣義覺得奇怪,問:“你有什麽事情快說。”
邵煬歪頭,對著蔣義的臉嘬了一口:“我舍不得你。”
“怎麽了?”蔣義剛問出口就想到了某個可能性,便問,“ 要開始征兵了”
邵煬聲音悶悶的:“可以開始體檢了,如果體檢過了,就算有資格服兵役,等高考結束休息一段時間就要去兵營了。”
蔣義:“那不是挺好的麽,你身體素質這麽好,體檢絕對沒有問題。”
邵煬扭捏道:“你就這麽舍得我
“不然怎麽辦”蔣義道,“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體檢,跟你一起當兵怎麽樣”
邵煬眼睛一瞬間亮了一下,隨即很快黯淡下去:“不了,還是畫畫的你最迷人,你等我回來,到時候你成了成名畫家,我就當你的貼身保鏢。”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蔣義在邵煬驚異的眼神中繼續道,“你去當了兵難道就是給我當保鏢的麽?做什麽少女的美夢呢?”
邵煬被說得害羞了,捧著蔣義的臉便親了下去,堵住了蔣義企圖再嘲諷他的嘴巴。
邵煬去體檢那天是六月底,還有20天不到就高考了,學校抓得特別緊,如果非必要的事情,絕對不會允許學生請假,蔣義不得不留在學校裏參加摸底考,就沒有陪著邵煬一起去。
語數外三門摸底考,上午語文數學,下午英語,蔣義考完已經精神恍惚了,手機裏收到了邵煬發過來的訊息,說是體檢的人比較多,拍了挺長的隊的,可能還要好一會兒才能體檢完,讓蔣義別等他了先去吃飯。
蔣義打著哈欠往食堂走去,遠遠看到高一教學樓裏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和另一個眼熟的人打了招呼,兩個人挽著手往校門外衝去。
蔣義愣了一下,大喊了聲:“蔣芸芸!”
蔣芸芸似乎沒聽見,還在熱切地跟旁邊的女生攀談,眼見就要走出校門了,跟蔣芸芸走在一起的那個女生跟校外馬路對麵的幾個男生招了招手,拽著蔣芸芸快步走出去。
蔣義心猛地一沉,跑著追上去:“蔣芸芸,回來!”
你旁邊那個人,是夏小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