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月見霜霜沒回應,就又問了一句:“姑娘,怎麽了?”
這事簡直是太奇怪了,霜霜暫時也沒捋出頭緒來:“沒什麽,咱們回吧。”
說完話一行人就回了禪房。
回了禪房後,巧月服侍著霜霜換上幹淨的衣裳,巧雲服侍著霜霜擦幹頭發。
霜霜則有些出神,她想起了那個夢。
與此同時,巧月驚訝道:“姑娘,這玉佩的裂紋怎麽好像又變淺了點兒?”
巧月剛服侍著霜霜換好衣裳,想把玉佩重新掛上去,然後就發現了這事兒。
霜霜聞言接過玉佩,這回她也發現了,第三道裂紋確實又淺了些。
巧月在一旁疑惑:“怎麽有這麽奇怪的事兒呢?”
霜霜忽然想起夢中道士說過的那句話,“玉將碎,來不及了,”她想這玉佩說不定不簡單,所以才會有裂紋變淺這樣奇異的事發生。
霜霜抿唇,好像這玉佩的裂紋兩次變淺都是因為碰到了這個男子。
等等,找到八字相合之人、借助陽氣莫非便是如此?
方才那男子應當就是與她八字相合的人!
如此,她才會在碰到他時有那般奇異的感受,玉佩的裂紋才會變淺。
是不是說,等玉佩的裂紋徹底消失後,她就能活下去了?
霜霜越想越覺得可能,她連忙讓巧月和巧雲出去打聽打聽陸硯的名字,巧月和巧雲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照做了。
隻是陸硯是秘密來此,一路上都是避著僧人和香客的,她們自然什麽都打聽不到。
霜霜知道後有些失落,不過她想也不急在這一時,反正現在她知道他長什麽樣兒了,以後再找起來就容易許多了。
這之後霜霜又在普寧寺待了幾天,然後便回府了。
回府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見杜氏,路上霜霜一直在琢磨該怎麽應付杜氏。
霜霜想出了一個法子,正好這時也到了承恩伯府,霜霜就帶著巧月等人直接往正屋去。
正屋的門卻關著,馮嬤嬤守在門口,馮嬤嬤見到霜霜就道:“二姑娘這是從普寧寺回來了,隻是夫人眼下正有事在忙,二姑娘便先回去吧。”
霜霜點頭,“好,那明早霜霜再過來拜見母親。”
霜霜說完便走了,隻是她有些納悶,她還以為她一回來杜氏就要提吳景明的事呢,杜氏這是忙什麽呢?
此時的正屋裏,杜氏和裴正德相對而坐。
裴正德撚須長歎,杜氏則是拿著帕子不停擦眼淚,眼睛哭的通紅。
良久,杜氏問裴正德:“老爺,霖哥兒的事可有眉目了,你可找到門路了?”
杜氏話音落下,裴正德就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見裴正德如此,杜氏的眼淚淌的更凶了,口中還不住哭喊:“霖哥兒,我的霖哥兒可怎麽辦啊?”
杜氏口中的霖哥兒是她親生的兒子裴霖,也是承恩伯府的嫡長子。
裴霖是杜氏唯一的兒子,杜氏自然把裴霖當眼珠子一般看待,裴正德亦是如此,在他眼裏這個兒子是最重要的,是日後要支應門庭的,可誰能想到裴霖眼下被關到大牢裏去了。
幾天前,裴霖和他的一眾狐朋狗友在酒樓裏宴飲,酒喝的多了,人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言語間提起了建昭帝的皇位來曆不正。
原來當初先帝病重,卻遲遲未立太子,當時的大熱門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誰能想到這最後繼位的人竟是一直不得先帝喜歡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建昭帝。
故而便有不少流言傳出,說建昭帝毒害先帝謀得皇位。
建昭帝即位後,把那些說他篡位的大臣都砍了頭,這流言也就漸漸平息了下去。
誰能想到裴霖的那幫狐朋狗友竟然敢在酒樓裏談這事,當即就有人向衙門告密,宴席上的人全都被抓進了天牢。
裴正德和杜氏知道這事的時候差點兒沒暈過去,這可真是捅破了天了。
且不說裴正德隻是個落魄的伯爵,便是家世再好,碰上這要砍頭的大事也是無可奈何啊。
不過不管怎麽說,裴正德都是府中的嫡長子,裴正德和杜氏當然不會放棄裴正德。
裴正德和杜氏花了好大一筆錢,才求得了在大牢裏見裴霖一麵的機會。
裴霖見了杜氏和裴正德就哭喊著說他是冤枉的,他便是再渾也不敢說這事,他隻是在那天的宴會上而已。
杜氏和裴正德也知道裴霖的性子,裴霖是個紈絝不假,可也確實不是這麽膽大的,裴霖多半是被冤枉了。
隻是這事是有口也說不清。
這些天裴正德找了不少門路,可都無功而返,短短幾日間,裴正德和杜氏就老了不少。
杜氏哭個不停:“老爺,你得快些想個法子啊,霖哥兒打小嬌生慣養,哪吃過這等苦楚,若是再在牢裏待上些時日,隻怕是活不了了。”
在大牢裏自然是少不了拷打的,上次見麵時裴霖便瘦了許多了。
裴正德也是眼圈一紅,這是他的嫡長子,他當然愛重,可他隻是個破落的伯爺,在朝中也隻是領個虛職,上哪去找人。
何況妄議皇位是砍頭的大事,誰敢沾手?
說來說去,也就隻有簡在帝心的陸硯陸大人能插手一二了。
可鎮國公門第高,他一個破落伯爵憑什麽能求得動陸硯啊。
裴正德忽然想起他同僚給他支的招,送一個美貌女子給陸硯,事情說不定有轉機,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要不然裴霖就隻能在牢裏等死。
陸硯位高權重,卻一直孤身未娶,聽聞其祖母陸老夫人一直想陸硯身邊盡快有個人伺候。
而且若是能攀上這門親,承恩伯府也發達了。
裴正德越想越動心,然後把這個主意告訴了杜氏:“我想,把嘉寧送給陸硯做妾,若是嘉寧能得了陸硯的青眼,霖哥兒自是沒事了,說不定咱們府也會跟著發達。”
裴正德知道陸硯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可他對自己的女兒裴嘉寧還是有自信的,裴嘉寧容貌出眾,而且性情也溫柔,說不定陸硯便相中了她呢。
杜氏聽了這話後愣住了,裴正德這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可那陸硯是個活閻王,聽說死在他手下的人屍骨堆起來能摞成牆,杜氏還聽說陸硯曾把旁人送給他的女人給砍了。
何況陸硯家世再怎麽出色,嘉寧嫁過去也隻是做妾。
杜氏舍不得把裴嘉寧送過去,可眼下這是唯一的法子了,若不然裴霖就隻能在牢裏等死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杜氏咬緊了牙根,她該怎麽辦。
正是兩難之際,杜氏忽然瞪大了眼睛,“老爺,把霜霜送過去吧!”
是了,還有霜霜呢,她方才怎麽把霜霜給忘了,還好她還沒把霜霜送到吳景明那去。
裴正德聞言一愣:“霜霜?”
杜氏點頭,眼睛裏全是血絲:“是啊,老爺,霜霜的相貌多出眾啊,便是嘉寧也是比不過的,把霜霜送過去更好。”
裴正德確實沒想起來霜霜。
一來霜霜隻是個庶女,這家世便是給陸硯做妾室也是不大夠格的,二是霜霜一直病懨懨的,裴正德怕陸硯不喜。
見裴正德正凝眉思考,杜氏又加了一把火:“老爺,要說起來男人都喜歡貌美的,霜霜可是絕色。”
裴正德一想也是,他這庶女確實生的一副好相貌,若是霜霜不行,再送嘉寧過去,他點了頭表示同意。
裴正德:“霜霜那頭……你去同她說吧。”
杜氏的心落下來了,“老爺放心,霜霜是個好孩子,她會明白的。”
…
剛過傍晚,杜氏就帶著馮嬤嬤去了小院。
霜霜有些驚訝,杜氏怎麽這般急匆匆的過來了,她起身向杜氏見禮。
杜氏連忙讓霜霜坐下:“好孩子,你身子一向弱,快些坐下吧,”說完就按著霜霜坐下。
一旁的巧月看著杜氏如此,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杜氏指不定又憋出了什麽招兒要害霜霜呢。
杜氏剛坐下眼圈兒就紅了:“霜霜,這些日子你去了普寧寺,怕是不知道咱們府上的事。”
杜氏說完低下頭擦眼淚,馮嬤嬤就把裴霖入獄的事說了出來,又著重說了府中眼下情況如何艱難。
分析了利弊後,杜氏說把霜霜養到這麽大不容易,這時候家裏困難,霜霜該幫些忙,然後說出了想把霜霜送給陸硯這事。
杜氏說完後,屋子裏靜了一瞬。
巧月氣的眼睛都紅了,杜氏這話說的好聽,可她怎麽不把裴嘉寧送過去呢!
巧月聽說過陸硯的傳聞,雖說陸硯位高權重,可人都說陸硯性子怪癖,手下的人命更是不知凡幾,巧月還聽說陸硯把旁人送給他的女人給砍了,這分明是個火坑啊。
霜霜有些出神,她心道原書的劇情正是從這裏開始的。
原書中,杜氏想把原身送給陸硯,結果陸硯很是厭惡原身,連看都不願看原身一眼,不得已,杜氏隻好把裴嘉寧送給陸硯。
原來陸硯因著生母高氏和那些年的遭遇,對於相貌出眾的女子有些不喜,反而是相貌不那麽出眾、更偏向甜美的女主裴嘉寧入了陸硯的眼。
不過原身在見過陸硯後反倒迷戀上了陸硯,原身為了男主做了不少事,甚至陷害姐姐裴嘉寧,反倒讓男女主更快地在一起。
最後,男主越發厭惡原身,原身下場淒慘,被嫡母杜氏賣給一個年逾五旬的富翁做妾室。
正想到這裏,杜氏開口了:“霜霜,你怎麽想的,你可得幫幫你哥哥啊!”
霜霜抿唇,她心道杜氏不知道陸硯不喜歡她這樣相貌的女子,就算她說了杜氏也不信,不管怎麽樣杜氏都會想盡辦法把她送過去的。
而且男主陸硯壓根就不喜歡她,她隻需要按照劇情跟著杜氏走一趟,杜氏見無望後便會送裴嘉寧過去,整本書的劇情也就走上了正軌。
反正她又不喜歡男主,不會苦苦糾纏,走完劇情後她就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
霜霜點頭,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都聽母親的。”
見霜霜如此說,杜氏高興地拍了拍霜霜的手:“母親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杜氏原以為霜霜會不願意地鬧騰起來,她還準備了不少法子準備磋磨霜霜,沒想到現下竟是用不上了。
又說了會兒話,杜氏就走了。
杜氏一走,巧月就忍不住了,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姑娘,你怎麽能同意呢,夫人這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啊!”
巧月急道:“奴婢聽聞那陸大人是個殺人如麻的……”
霜霜看過書,自然知道這些傳聞都是假的,在戰場上自是要殺敵了,身為男主,陸硯的品性是沒得說的。
一旁巧雲也道:“奴婢聽說那陸大人還砍了旁人送給他的女子!”
霜霜心道這個也是假的,那些女子是敵國的奸細。
巧雲說完就盯著霜霜的脖子看。
霜霜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脖子,陸硯雖然討厭她,但應當不會這麽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