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正屋裏亂成了一團。
大夫還得一會兒才能過來, 還是老嬤嬤掐了陸老夫人的人中,陸老夫人才幽幽醒轉過來。
蔣琬一直跪在地上,她的眼淚撲簌簌而下:“祖母, 你可算是醒了,你沒事吧, 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孝……”
一派後悔至極的樣子。
陸老夫人眼前發黑,她強撐著身子起來:“我沒事。”
陸老夫人心裏有數, 她就是一時經受不住,才暈過去,身子並沒有什麽大礙。
老嬤嬤在一旁扶著陸老夫人:“老夫人, 要不您還是躺下吧。”
要是再情緒激動暈過去怎麽辦。
陸老夫人搖頭:“無妨。”
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霜霜,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 府裏就沒有主心骨了。
陸老夫人眉頭緊皺:“琬兒, 你把方才的事再詳細說一遍。”
於是, 蔣琬又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蔣琬的聲音都是哭腔:“祖母,現在該怎麽辦啊?”
陸老夫人沉吟了片刻:“等我好好想想。”
首先, 這事決計不能報官, 若是報官的話, 就遮掩不住了,到時候會傳的滿京城都是。
到那時霜霜的名聲就全毀了,下半輩子都會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中生活。
陸老夫人問蔣琬:“這事除了自家的護衛和下人, 沒外人知道吧?”
蔣琬點頭:“沒有。”
她也不是傻的,這事最好還是不要宣揚出去,要不然整個鎮國公府的名聲都會跟著不好。
她不想牽連到陸硯和陸思朗。
陸老夫人舒了口氣:“那就好。”
沒外人知道就好。
蔣琬問道:“祖母,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陸老夫人沉吟了片刻,然後看著老嬤嬤道:“讓管家進來。”
等管家進來後, 陸老夫人沉著地吩咐管家派出自家的護衛,全力去搜尋霜霜。
而且又著重囑咐,這事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都安排完,陸老夫人緊繃著的精神才放鬆了些。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霜霜找回來,拚盡整個鎮國公府之力,也要把霜霜找到。
老嬤嬤適時地端來了一杯茶:“老夫人,喝些茶潤潤嗓子吧。”
陸老夫人沒心情喝茶,隻略沾了一口就放下了茶杯。
她沉吟了片刻,然後道:“派個人去告訴硯哥兒一聲吧。”
說到底,霜霜是陸硯的妻子,這事還是得讓陸硯知道。
而且有陸硯幫忙,說不定會更快地找到霜霜。
蔣琬怔了一下:“祖母,可是小叔正在外頭忙差事……”
陸老夫人:“差事可以放下。”
哪有差事比霜霜更重要。
見陸老夫人如此說,蔣琬就沒再開口了。
現在所有的事都安排完了,陸老夫人她們再著急,也隻能在府裏幹等著了。
陸老夫人見蔣琬滿臉淚痕,狼狽至極的樣子,就道:“你先回去歇著吧。”
蔣琬也折騰了一天了,定是心神俱疲了。
蔣琬這個時候怎麽能走,“祖母,我在這兒等著消息。”
她說這話時臉上全是自責和擔心。
陸老夫人知道這事是人禍,怨不得蔣琬。
她還要再勸蔣琬,就看到了門口的陸思朗。
陸思朗小臉蒼白,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方才屋裏太亂了,沒人注意陸思朗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陸思朗現在認識了許多字,已經懂事了。
若是他聽到了方才的事,想來要嚇壞了,這還要蔣琬這個當娘的安慰陸思朗才是。
陸老夫人看著蔣琬道:“你把思朗帶回去吧,把他照顧好。”
蔣琬也順著視線看到了嚇壞了的陸思朗,她也擔心兒子,隻好帶著陸思朗回了大房。
一直到了屋裏,蔣琬把陸思朗放到椅子上。
陸思朗小臉蒼白,大眼睛裏的眼淚懸而不落:“娘,霜霜姐姐是被人綁走了嗎?”
他年紀雖小,但已經懂事了,自是知道了這整件事情。
蔣琬點頭:“嗯。”
陸思朗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那霜霜姐姐該怎麽辦?
會吃不飽飯,會被人欺負嗎?
蔣琬看著卻有些來氣,這是她的兒子,卻為了那個女人傷心落淚,她實在氣憤。
蔣琬不耐煩地道:“萬嬤嬤,你把思朗抱到他屋裏去,好好哄哄他。”
萬嬤嬤應諾,連忙把陸思朗抱走。
等陸思朗出去後,蔣琬才覺得心氣兒順了些。
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丫鬟擺上了晚膳。
蔣琬剛要動筷,就有下人說蔣寒來了。
蔣寒大步進了屋裏。
蔣琬放下了筷子,她對下人說:“你們先退下去吧。”
下人們應諾,都退了下去,這回屋裏就剩下蔣琬和蔣寒兩個人了。
這下蔣琬終於能露出真實的神情了。
蔣琬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寒兒,這次多虧了你了。”
若非是蔣寒說能找到殺手,也不會有這次的成事。
蔣寒坐在蔣琬對麵:“我自然要幫阿姐了。”
蔣琬問道:“寒兒,你確定那些殺手不會被護衛找到吧?”
她還要再確定一下。
陸家的護衛不同一般,還是仔細些為好。
也正因此,蔣琬不著痕跡地拖延了許多時間。
還特意把陸老夫人刺激到暈倒,這也為她爭取了不少時間。
殺手們已經逃了好幾個時辰了,陸家的護衛才追上去,應當追不上了。
蔣寒點頭:“阿姐,你就放心吧,這些殺手拿錢辦事,一定不會出錯的。”
這些殺手是大周一個極有名的殺手組織裏出來的,俱都武藝高強。
為了請動這麽多殺手,蔣寒可是花了相當多的一筆錢。
聽蔣寒這麽說,蔣琬放下了心。
也是,她都為殺手們搶出了這麽多時辰,殺手們定會成事的。
蔣琬想到這裏勾唇笑了起來:“等到時候,他們把霜霜的屍身隨便一埋,那所有的線索便都斷了,你說是不是,寒兒?”
蔣寒卻怔了一下,沒有回答。
蔣琬挑眉:“怎麽了?”
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似呢。
蔣寒:“昨晚上酒喝的多了些,今兒沒睡好,所以有些恍惚。”
蔣琬道:“又喝酒,之前我不是同你說了,要少喝酒。”
蔣寒連連應諾:“阿姐,我這回肯定聽你的。”
蔣琬滿意的點頭:“那就好。”
蔣琬又道:“好了,咱們別說話了,先用膳吧,菜都要涼了。”
蔣寒也拿起筷子用膳。
他的後背出了一層汗。
所謂長姐如母,他對蔣琬一貫都是非常的聽命,這是蔣寒第一次騙蔣琬。
蔣寒多有破綻,若是平時的蔣琬定然早就發現了。
可現在的蔣琬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她太過高興,什麽都沒發現。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膳,蔣寒也得走了。
蔣琬道:“你也派出些人假裝去找霜霜,做做樣子就成。”
依著“蔣琬”的脾性,她那麽擔心霜霜,自然要派出自家人去找霜霜的。
蔣寒點頭:“是,阿姐。”
這回沒什麽事了,蔣寒離開了鎮國公府。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他直接坐了馬車往自家的宅子裏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外麵不時傳來攤販的叫賣聲。
蔣寒想起了那天。
當時,蔣琬問他能不能幫她除掉一個人,蔣寒唯蔣琬之命是從,自然點頭。
接下來,蔣琬就說出了霜霜的名字。
霜霜……
蔣寒沒想到他姐竟然這麽討厭霜霜,想要殺了霜霜。
他平生所見,霜霜的容色是最美的,他一貫喜好女色,怎麽肯輕易放棄。
正是兩難之際,蔣寒心底忽然生出了個主意。
他何不假裝答應蔣琬除掉霜霜,卻暗自把霜霜留下呢?
到時候,他會把霜霜藏到一個隱秘的地方,不再放霜霜離開。
這樣一來,霜霜自然回不了鎮國公府。
這也合了蔣琬的心意,再也不出現在她的麵前。
到那時他也能得到霜霜,如了自己的心意。
這實在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隻可惜,蔣琬是不會同意的。
蔣寒清楚自家姐姐的性子,蔣琬從來是說一不二的。
所以,他隻好偷偷瞞住了蔣琬。
背著蔣琬,讓殺手把霜霜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蔣寒閉了閉眼睛。
他想,此事一定會成功的。
很快就到了宅子,蔣寒下了馬車。
剛坐下不久,蔣寒的隨從就回來了。
聯係殺手等一係列的事,蔣寒都是交由這個隨從辦的。
蔣寒就問:“怎麽樣,事情可還順利?”
隨從回道:“公子放心,一切順利,等把霜霜姑娘綁到地方,殺手們自會來信的。”
蔣寒聞言點了點頭。
蔣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鋪子裏,初見霜霜的那一天。
雪白的肌膚,漂亮精致的麵容,霜霜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不過很快,霜霜就是屬於他的了。
之前蔣寒想都不敢想,可轉眼間這事就要變成真的了。
蔣寒覺得他像是在做一個天大的美夢一般。
他得趕緊辦完這裏的生意。
把一切都弄完後,就去見霜霜。
這美人,遲早是他的。
…
另一頭。
殺手們綁了霜霜後,自是要按照雇主的命令,把霜霜安然無恙的帶到約定的地方去。
隻是送子娘娘廟是建在山腳下。
這裏行人不多,又有積雪,隨便往哪裏走都會留下腳印。
所以殺手們分成了三路,各自沿著不同的方向走了,好迷惑過來尋找的人。
等一切安排妥當,殺手們繼續趕路。
…
馬車晃晃悠悠的。
霜霜醒來時隻覺得身子骨都要碎了。
霜霜迷茫地睜開眼睛,周遭就是馬車壁,一點光亮都沒有。
霜霜這才想起來,她被劫走了!
看著馬車裏黑暗的樣子,霜霜知道這會兒應當是深夜了,這夥劫匪怕是一直在趕路,沒有停歇過。
霜霜想起了下午時,那幫劫匪殺紅了眼的樣子,她的心跳的厲害。
不行,她得想法子逃走。
正尋思著,馬車停了下來。
外麵開始有了說話聲,似乎是在分幹糧。
霜霜正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車簾忽然被掀開了。
熹微的月光這才透了進來。
霜霜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霜霜心裏清楚,她的這幅容色,有不少人垂涎。
尤其這夥人隻帶走了她,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可那人卻像沒注意到霜霜的美色似的,他扔給了霜霜一塊幹糧:“吃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一點兒也不怕霜霜逃走的樣子。
實在是霜霜太弱了,他們足有十餘人,看一個霜霜還是綽綽有餘的,根本不用費心力。
霜霜捧著手裏冷硬的幹糧。
她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劫匪從來都是以沒有人性,喪盡天良而著稱的。
這夥人怎麽一點動她的心思都沒有?
難不成是想不碰她,好賣個好價錢?
霜霜眉尖輕蹙,她把這狐疑的心思壓下,然後拉開了車簾。
聽見這動靜,眾人都轉過臉看向霜霜。
霜霜抿著唇,鼓起勇氣道:“各位好漢,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求財,我家中銀錢不少,若是你們能放了我回去,我家中定會給你們一大筆銀錢。”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如數奉上銀錢,而且不會報官,”霜霜又加了一句道。
可這夥人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沒有一點回應。
這些殺手是大周朝,最大的一個殺手組織裏出來的。
這個殺手組織規矩極嚴,但凡接了活,便不能反口,若不然便會被組織懲罰。
而那懲罰,決計是殺手們不想承受的。
最後還是為首的那個殺手站了起來,他走到霜霜的身邊。
然後看著霜霜手裏的幹糧:“想不想吃,若是不想,我不介意再給你一個手刀。”
反正主顧是說把人平安地,帶到約定的地方就好。
可沒說不準受傷。
看著這男人眼中的漠視,霜霜知道他真的能做出來。
霜霜一把拉上了車簾:“我吃。”
她知道講情是講不通了,隻能養精蓄銳,等待機會逃出去。
見霜霜消停了,這人也走了回去。
霜霜一天沒吃飯了,自是餓的緊,隻能勉強咽下這冷硬的幹糧。
吃過幹糧後,這些人用繩子綁住了霜霜,又用布團塞住了霜霜的嘴,以防霜霜叫喊。
然後又繼續趕路,似是不知疲倦一般。
馬車行的很快,顛簸至極,霜霜隻好勉強撐下去。
後半夜,她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會兒。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了,天光大亮,外麵還有些叫賣聲。
霜霜一下就清醒過來了,這裏是城鎮。
可她周身都被綁著,一點動靜都發不出來,隻能幹看著。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車簾忽然被掀開了。
進來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比霜霜大了好幾歲,打扮成個了丫鬟的模樣。
不過瞧著這女人的眼神,霜霜就知道這不是真的丫鬟,和那幫人是一夥的。
這女人上來後,解開了捆著霜霜的繩索,又拿開了霜霜嘴裏的布團。
然後用一把匕首暗暗抵著霜霜的腰腹處。
這女人冷聲道:“等會兒出城門時老實點,要不然……”
她說著用匕首碰了碰霜霜的腰腹。
霜霜知道這女人做的出來,隻好閉嘴。
而這時,馬車也終於到了城門口。
大周朝的城門管的很嚴,不僅要有路引,還要檢查。
這些人遞上了路引,然後對守城的將士道:“各位官爺,我們是帶著小姐回家鄉省親的。”
說著還打開了車簾,讓將士看了一眼。
將士探頭往裏看了下,然後便放行了。
等出了城門,那女人的匕首才鬆開,霜霜的衣衫都被劃破了。
霜霜的身上出了一行冷汗。
她現在確定了,這夥人壓根不是什麽劫匪,怕是衝著她來的。
要不然怎麽會配合的這麽好,還有能蒙混過將士的路引?
可會是誰呢?
誰會費這麽大的力氣害她?
更何況,她平時從沒與人結仇啊。
霜霜思來想去,她想莫不是陸硯的仇敵?
陸硯雖然位高權重,但私下裏也結下了不少仇敵。
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能。
霜霜想到這裏垂下了眼睫。
陸硯能趕得及過來救她嗎?
…
這夥人繼續趕路。
霜霜已經分不清到底過去了多少天。
每天都在坐馬車,再就是吃冷硬的幹糧,霜霜的身子很快就虛弱下來了。
她的身子一貫弱,此番能撐這麽久已是很不容易了。
霜霜靠在馬車壁上,那女人則是照舊用匕首抵住霜霜的腰腹。
霜霜知道,這是又要過城門了。
霜霜閉目養神,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她都習慣了。
可那人的說辭卻變了。
先前都是用的省親的由頭,這回卻說來此做生意。
等過了城門,霜霜才發現她們已經進了大齊的地界兒。
霜霜懵了。
怎麽會來大齊?
沒錯,正是蔣寒讓殺手們把霜霜帶來的大齊。
蔣寒深知陸硯的厲害,他怕陸硯尋過來,所以讓殺手們把霜霜帶到大齊。
大周與大齊互通往來,兩國的人可以互相去別國做生意。
正好,蔣家在大齊也有生意,蔣寒便打算把霜霜帶到這來。
換了個國家,想來會更穩妥些。
這夥人繼續趕路,一直到出城才敢停下來休息。
霜霜的臉色已經煞白,她靠在車壁上,像是睡著了。
那女人這些天一直在馬車裏看著霜霜,知道霜霜的身子是真的要撐不住了,便下了馬車。
殺手們聚在一起說話。
等過了下一個城池,便到了約定的地方了。
到時候這場活計便算是完成了,他們也就能收到全部的銀錢了。
這可是一大筆銀錢,夠他們滋潤的活上好些年了。
眼見著事情就要成功了,眾人都激動的很。
霜霜則睜開了眼睛。
之前她也暗中探聽過許多次,可這夥人的嘴極嚴,一點消息都沒透露過。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提及此事。
霜霜抿緊了唇,她的心跳的異常的快。
不行,她得趕緊想個法子逃命,要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有什麽法子呢?
正尋思著,霜霜聽到了腳步聲,她連忙閉上眼睛裝作睡覺。
果然,是那女人回來了,那女人叫醒了霜霜,然後遞給霜霜一塊幹糧:“快點吃,吃完好趕路。”
霜霜嘴唇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姑娘,我實在是吃不下……”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那女人遞給了霜霜一碗水:“那就和著水吃。”
霜霜也是真的吃不下了,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休息。
那女人可不管,既然霜霜不吃,就讓眾人繼續趕路。
日以繼夜,很快就到了下個城池。
霜霜也知道,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進了城後,霜霜拽住了那女人的衣袖,額上都是汗:“這位姑娘,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霜霜的身子確實是十分難受,額上也有些燙。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這可把那女人嚇了個夠嗆,她連忙叫停了馬車,然後向為首的稟報此事。
那男人過來看了下,霜霜的額頭確實有些燙。
經過這些天的磋磨,霜霜又瘦了許多,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晃。
瞧著霜霜這小身板,這男人心裏也打起了嘀咕。
主顧可是說了,要把人平安帶到約定的地方,若是霜霜在路上病死了,那這場活計便算是失敗了。
這男人暗罵了幾句,然後道:“你去把她叫醒,然後找個最近的醫館看一下。”
實在是晦氣,眼見著就要成事了,霜霜卻在路上病倒了。
女人領命:“是。”
她輕輕把霜霜叫醒,然後攙著霜霜到了最近的醫館。
看完了病,她一手拿著藥,一手攙著霜霜出來。
霜霜一直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可私下裏卻一直在注意著周遭。
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得抓住這次機會。
她四處看了下,一旁就是巡城的官兵。
霜霜剛要開口,那女人就點住了霜霜的啞穴。
這下,霜霜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女人一直注意著霜霜,她畢竟是培養多年的殺手,這點子事哪裏會注意不到。
點完霜霜的啞穴後,這女人衝著霜霜勾唇笑了下。
他們敢帶霜霜出來,自然是有萬全之策的。
眼見著就要成事了,他們怎麽會大意?
霜霜瞪大了眼睛,她心下滿是絕望。
是她傻了,竟忘了這夥人的武藝極高。
這回該怎麽辦?
這女人攙著霜霜,一步步往馬車處走。
下一瞬,卻忽然傳來了破空聲,一支羽箭射中了那女人的胸膛。
那女人當即就倒了下去。
緊接著,就過來了一隊官兵,盡數圍住了那些殺手,兩夥人纏鬥起來。
街上的百姓都喧嘩起來,探頭往裏看,這是怎麽了?
官兵怎麽動手了,難不成這夥人是賊人?
霜霜也懵了,這是怎麽回事。
下一刻,她的耳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裴姑娘,你沒事吧?”
霜霜側過臉。
這人穿著身竹葉青的衣袍,麵容俊朗,不是趙恒是誰。
竟然是趙恒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