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夜晚華燈初上,一水間的三樓包廂內燈火通明,幾個公子哥都坐在桌前打牌,帶女伴來的,就在雕花屏風外的沙發那邊聊天吃甜品。
有一牆之隔的距離,說話聲也不會影響到誰。
不過也架不住在場的數位名媛頻繁地將視線投放到牌桌的方向,落在那抹慵懶的白襯衣背影上,暗含蠢蠢欲動的心思。
“聽說段易言和阮家的那位婚變了呢。”
不知是誰小聲的冒出一句,很快就有名媛跟著附和。
——“是啊是啊,三天前還上了新聞熱搜,我都看見了。”
——“那段易言到底有沒有和阮家千金離婚啊,有人知道內情嗎?”
——“離了吧,你沒看最近段易言頻繁出入這種聚會場合,要家裏有個老婆管,怎麽會夜不歸宿呀,男神肯定是恢複單身了。還有哦,聽說是阮家的主動要求離婚,自己登報又找記者發新聞稿。”
——“嘻嘻嘻,這麽說我們是有機會上位成為新任段小太太了?”
謝思焉聽到這個【新任】的敏感詞,帶著殺氣的眼神兒立刻橫掃了過來
讓她康康剛才是哪個小砸婊說想上位的。
在圈內,大家都眾所周知謝思焉迷戀段易言多年,且未遂。在任何的公開場合之下,倘若有名媛敢搶她的風頭對段易言拋媚眼,絕對是掄起袖子就上去開撕。
所以方才那個小聲嗶嗶的名媛被狠狠瞪了一下,就不敢在講話了。
謝思焉故作高傲表情,穿著性感深v的蕾絲長裙在沙發坐了一會,待看到周禮推門進包廂,朝段易言那邊走,她也起身才著高跟鞋走過去。
剛走,那個被瞪的名媛就很不服氣的說:“她不就是仗著和周家的公子關係好嗎?否則段易言怎麽可能會搭理她這種沒內涵的花孔雀。”
一旁也有備受謝思焉淫威壓迫的,跟著點頭:“是呢,每次段易言出現的場合,謝思焉都要穿露深溝的,哈哈哈她秀死了自己身材有什麽用,聽說阮家那位名媛長相清純款的,才回國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搞定了段易言呢。”
——“謝思焉不要羞愧死哦,癡心糾纏了男神這麽多年,還利用各方的關係讓段易言注意到她,結果都不如人家首富千金的一個眼神呢。”
——“誰叫人家謝思焉是姓謝,不是姓阮呢哈哈哈。”
——“想成為新任的段小太太,各憑本事唄。”
幾位名媛還在低聲竊語的時候,一扇雕花屏風之後,就已經有熱情大膽的名媛為了占先機,主動過去露臉了。
牌桌上突然多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妹子,周禮剛來,吊兒郎當的打了個響指:“今兒看來我還是招桃花的體質啊,屁股才剛坐下就來了點新鮮麵孔。”
一旁姓宋的公子哥嗤笑了聲:“要點臉,也不看妹子是衝著誰來的。”
兩人調侃著,視線掃向了對麵坐姿慵懶在打牌的段易言,他冷白清雋的臉龐沒什麽多餘表情,更別提去回應向他主動示好的名媛了。
他帶著幾分懶散,仿佛是在百般無聊消遣著時間一樣。
修長的手指拿起煙盒,剛拿出一支煙,旁邊的女人就很識趣的點起打火機,帶著淡淡香水味,傾身的靠近一寸,將猩紅的火遞到了段易言的麵前。
這股機靈勁兒,讓得周禮似笑非笑的。
而旁邊的謝思焉整個人都快炸毛了,要不是在公開場合還保持她偽裝的端莊名媛形象,早就要上去手撕了這個心機婊。
段易言側頭,視線淡淡地看了一眼遞火的女人。
對方濃妝的麵容下,隱約是透著許些緊張。
時間越久,就越沉不住氣,豁出去主動搭訕:“段小公子,你還抽煙嗎?”
段易言嘴唇偏薄,輕含著煙頭,在淡暖色燈光的襯下形狀格外精致性感,是那種很適合用來接吻的嘴型。
隻見他敷衍的扯了扯,長指將煙頭擱在了煙灰缸上。
遞火的女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來不及說,就已經被周禮一個眼神給請出去了。
顯而易見這種類型的,不是段小公子的品位。
“易言,我來……”謝思焉嬌滴的笑,正想取代段易言身旁的位子,也想要拿打火機去遞火,結果話都沒說全,剛想站起來就被周禮伸手猛地給拉了回去。
周禮在她耳旁嘀咕:“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別去湊熱鬧了,沒看見易言現在對哪個女人都沒個好臉色嗎?”
謝思焉挺不服氣的:“他不是都離婚了嗎,難道是被首富千金欺負出恐女症來了?分明他離婚前還在我家酒店跟人開房約炮呢。”
周禮腦袋都要爆炸:“易言什麽時候跟人開房了?”
謝思焉準確的說出時間地點,還透著幾分傷心欲絕:“嗚嗚嗚,我的男神髒了。”
“……”周禮。
他對這位小姑奶奶無言以對,拍了她發抖的肩膀:“放心吧,你的男神那晚是跟他前妻開房,沒有髒。”
謝思焉瞬間不哭了,讓人始料未及的時候來了句:“阮皙不是有新歡了嗎?”
牌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吭聲,齊齊地將目光掃了過來。
謝思焉被看的莫名其妙,傻愣愣的說:“我又沒有造謠,昨晚我還在表哥家看見她呢,好像是家裏長輩安排的,在跟一個姓沈的小弟弟相親吧。”
她覺得這沒什麽不能說的,何況段易言和阮皙都和平離婚了。
話落,周禮也看向段易言會是什麽反應。
奈何這個男人聽完始終不見情緒起伏,還能漫不經心地繼續打牌。
隻是今晚牌局上是沒有任何一位人能贏的過他,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就是這個道理。
周禮扯著謝思焉不讓她繼續亂說話,這三天,段易言雖然也沒有買醉,隻字不提離婚,晚上照常和哥們幾個出來,仔細觀察的話很明顯能看出一點端詳來。
想想也是。
就算是聯姻失敗,阮皙怎麽也占著一個前妻名分。
——
包廂內的牌局到了淩晨才散,眾人打完牌又提議去吃夜宵,而段易言興致缺缺,直接拒絕了單獨先離場。
他開車剛走,想找借口搭車的名媛連說辭都沒想好,就見不著人了。
離婚的第三天晚上,阮皙又換了新的住處,在市中心繁華地段選了套大平層,這裏交通便利,生活區又繁華熱鬧,很適合她這樣單身女孩居住。
她今晚陪恩師參加一場聚會剛回家,將高跟鞋往地上一脫,光著腳先去浴室泡澡,等洗去了滿身的疲倦後,才慢悠悠地披著浴袍起身。
門鈴在響,是她的鄰居沈星樓端著一碗香噴噴的排骨湯過來。
阮皙去開門,披著半幹的黑色長發,臉蛋也卸掉了妝容,看著他輕笑:“我剛回家,你又煮了夜宵呀?”
沈星樓是她在長輩介紹下認識的朋友,年齡相仿,可能比她還要小幾個月的弟弟。
昨晚阮皙才發現自己隔壁就住著他,剛好也有個伴了。
沈星樓燉湯的廚藝不錯,給她分享了一碗排骨湯,笑起來時臉頰是有酒窩的:“今晚的排骨湯我放了玉米,燉了三個小時。”
阮皙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廚房拿勺子,她坐在餐桌前低著頭吃,很是稱讚著。
沈星樓被誇的都有點臉紅,他還跟阮皙說起自己從小有個夢想就是能把家族全國連鎖的餐飲產業做到界內的龍頭老大。後來才發現自己不是一塊經商的料,才在命運的安排下成為了高級美食品鑒師。
阮皙聽得入神,直到門鈴聲打斷了兩個和諧的聊天。
這麽晚了不知是誰,她原本想放下碗筷去開門,結果沈星樓很有安全防範意識的攔下了:“我幫你去開。”
說完,就比阮皙早一步起身走到門口去。
沈星樓端排骨過來時,因為就住隔壁,圖個方便就穿著藍色細紋的長袖睡衣,開門時,不自覺就有種被打擾到的男主人氣勢,看向外麵站著的一個襯衣長褲的精致男人。
在短暫的三秒鍾,實際上沈星樓是認出了這位。
因為他從破產被逐出家族企業到和阮家聯姻,直到三天前離婚,都頻繁的出現在報紙上。
沈星樓是聽過家裏人提起段易言兩句,早就對他這號人物印象深刻了。
此刻他卻很有心計的假裝不認識,問道:“哪位?”
段易言手旁還放著一個手提箱,看著他的眼神冷淡:“你是哪位?”
沈星樓第一眼就不喜歡他態度,微抬下巴:“你覺得我是哪位?”
說完,還要故意整理了下自己睡衣緊扣著的領口,仿佛是暗示著什麽。
在段易言的眼中,他此刻完全是三更半夜穿成這副傷風敗俗的模樣,是能當成流氓打死的。
兩個男人就跟打啞謎似的,明知對方的身份,還要問來問去。
最終沈星樓非常的執拗而堅持敵視著阮家這位前女婿,故意堵著門口說:“阮阮在洗澡,你有事跟我說就可以。”
話落,他一副能完全替阮皙做主的架勢,還要不怕死活的補充道:“你半夜提著行李箱做什麽?這裏沒有客房給你住,主臥也沒有床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