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傲慢 一
將幽綠色的空間寶石收好後,羅琳似乎想到了什麽,深深歎了一口氣,與此同時,羅德能夠感受到,羅琳對他的一陣擔憂。
這種擔憂,已經深深存在於羅琳心間,早在此前,羅德便有所察覺,為了帶領亡靈法師,盡早將翡翠城攻占,當時的羅德並沒有在意,隻當羅琳當心這場戰鬥的結果,直到此時,羅德才意識到,羅琳擔心的另有其事。
“怎麽了?”
注意到羅琳心中存在的異常,來到她的身旁後,羅德主動出言詢問。
羅琳抬手,用手指拂過羅德的身上的骨骼,遺憾的是,缺失了血肉作為支撐,羅德無法感覺到任何觸感,卻聽得羅琳說道:“你變了好多。”
羅德有些疑惑,問道:“你指的,是軀體形態的變化嗎?這隻是無盡長夜儀式的正常功效,如果當時不是我及時中斷儀式,你最終就會變成這樣。”
說著,羅德似乎想起了什麽:“說起來,你怎麽還沒有恢複身上被死亡能量侵蝕的痕跡?靠著攝能秘法的功效,我讓其他亡靈法師準備的這段時間內,應該足夠你恢複了。”
這一點,也是讓羅德感到疑惑的地方,與此前相比,羅琳的狀態並沒有任何好轉,甚至由於她的放任,侵蝕的痕跡更加嚴重,已經快要接近那些資深亡靈法師的狀態。
存在於羅琳身上的侵蝕痕跡,無疑時羅德不願見到的,正因如此,羅德主動出言詢問。
並沒有第一時間解答羅德的疑問,羅琳搖了搖頭,解釋起自己原先的話語:
“我指的,可不是身體形態上的改變,而是你的精神狀態。”
聽到羅琳的這番話語,羅德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想知道羅琳接下來會說什麽,對於羅琳的話語,他總是願意傾聽,如果換成其他生物,或許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從水元素位麵返回後,你開始變得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
羅德不語,隻是望著眼前的羅琳,想聽她接下來的話語。
“這種精神狀態,正令你喪失以往的判斷能力,就拿剛才的那場戰鬥來說,曾經的你,再怎麽也會提前探查翡翠城內的情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釋放流星火雨。”
聽到羅琳的這番話語,羅德感到有些無奈,在此之前,他曾讓吸血鬼探查了翡翠城內的情形,隻不過當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由於擔心引起當中生物的注意,羅德並未讓吸血鬼進一步去試探。
“無論如何,這場戰鬥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隻能說精靈施展的法術,太具有迷惑性,即便是我,一時間也沒有察覺。”回想起原先的情形,羅德隻能這樣回答。
聽到羅德依然在辯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身的錯誤,羅琳搖了搖頭:“或許在你看來,眼下所要麵臨的敵人,在實力上絲毫比不上水元素位麵中的那些生物,但這並不是你看輕他們的理由。”
“除了敵人之外,恐怕那些進入埃裏的亡靈法師,同樣沒有被你放在眼中,也對,在你看來,那些亡靈法師不過是隨處可見,要多少有多少的存在。”
說道這裏,羅琳正色道:“神器的力量雖然強大,能夠對你帶來極大幫助,但引起失敗的,往往不是正麵的那些強敵,而是內部的隱患,希望哥哥能注意這一點。”
一旁的維拉,聽到兩人間的交談,神情已經完全僵住了,整個人進入了呆滯的狀態,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卷入了不得了的事情之中。
尤其是有關神器的信息,結合以往的一些傳聞,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此時的維拉心中產生,望著前方的羅德,維拉的視線更加灼熱。
“你的意思是,在最終的決戰到來前,我應該先一步清理所有的亡靈法師,將他們控製的屍巫收回,是這樣嗎?”
“看來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聽到羅德的這番話語,羅琳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在準備的這段時間內,我從莉亞口中,了解了你在暗影之城當中的舉動,我隻能用不可理喻來形容。”
聽到這番話語,羅德明白,她所說的,應該是自己因為一名亡靈法師,清理了暗影之城中普通生物這一事。
“怎麽了?”對於羅琳話語中的內容,羅德依舊有些疑惑,“那不過是一些普通生物,沒有人會在意他們。”
再度歎了口氣,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羅琳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像埃拉西亞的騎士學學。”
“那些弱小的騎士,有什麽值得我學嗎?”羅德不在意地反問道。
“學習他們的謙卑。”羅琳歎道。
“你太傲慢了,哥哥。傲慢可是原罪呢。”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羅琳補充道:“或許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始終都會幫助你的,不管最後會發生什麽。”
聽到羅琳的這番話語,察覺到血緣感知當中傳來的示意,以及那種獨屬於羅琳的感受,羅德神情微變,好一會才歎道:“我覺得,你也沒明白我的意思。”
被羅琳這樣說,羅德感到有些尷尬,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色,但卻遠沒有到難堪的那種地步。
羅德知道,有著血緣感知的存在,羅琳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存在,甚至比羅德自身都更加了解,羅德心中的任何想法,在這種感知的作用下,她都能將其知曉,羅德自然無法反駁她的話語。
從一開始,羅德便明白羅琳話語中的意思,甚至不需要羅琳多說什麽,靠著血緣感知的能力,羅德便能了解這一切,隻不過羅德並不會向羅琳承認。
或許正如羅琳所說的,在心中傲慢的作用下,羅德不願向羅琳承認這一點,而是不斷找借口推脫,直到最後被羅琳完全點出,羅德再也找不到其他借口。
正因如此,羅德才會向羅琳表示,她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還在不依不饒地從自己身上挑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