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消亡的意誌
解除了身上的詛咒,格雷特半隻腳剛剛邁入王宮外,卻看到了一幕令他震撼的情形。
一陣沉暗的紅光從天空降下,所有聚集在王宮外圍的亡靈法師,竟然在同一時刻向著地麵倒下,身體發生了不自然的抽搐。
這一發現,頓時讓格雷特心中一驚,他敏銳感知到危險的到來,下意識躲進了王宮內,不敢向外前進一步,更不敢向著紅光的源頭看哪怕一眼,隻能偷偷地進行觀察。
“究竟發生了什麽?”格雷特喃喃自語道,他意識到,整個暗影之城中,都在發生著一種他所不能理解的變化。
在這一刻,格雷特不禁想到了此前遇見的羅德,他雖然不明白羅德究竟做了什麽,但恐怕所有的一切,都與他脫不了關係。
解除了身上的詛咒後,格雷特唯一想做的,是趕緊從這裏逃離,無論是亡靈法師,還是其他的什麽,都不是他所能參與其中的事情。
眼看著所有的亡靈法師都倒在地上,人群中出現了明顯的異狀,格雷特咬了咬牙,壓抑下心中的恐懼,迎著那存在未知危機的王宮外衝了出去。
沒有任何異樣的感受傳來,格雷特心中一喜。在他的視線中,遠處先行倒下的亡靈法師,此時以一種駭人的模樣站了起來,瞳孔已經完全變成紅色。
感受著這些亡靈法師身上的駭人氣息,格雷特明智地不去接近他們,盡量朝著倒地人數較少的方向跑去。
剛跑了沒多遠,格雷特腳下一絆,整個人直直地朝著地麵摔去,渾身上下都傳來一陣疼痛,尤其是被絆住的那隻腳。
他痛苦地回身望去,隻見一隻青紫色的手掌,正牢牢抓著自己的左腳腳踝,一名樣貌猙獰、趴在地上的亡靈法師,正不斷施力,將自己向著後方拖去。
格雷特一個不慎,身體被猛地向後拖動一截,隨即隻覺小腿處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亡靈法師已經撕咬上來。
“放開我……”格雷特發出痛苦的哀鳴,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陳舊的匕首,慌亂地劃過這名亡靈法師的臉龐。
哪曾想,格雷特的這一舉動,非但沒能將這名亡靈法師逼退,反而令他更加嗜血,如果不是格雷特收手及時,恐怕連他的手,也要被這名亡靈法師咬住。
望著那滿麵鮮血,分不清究竟屬於兩者中任何一人的亡靈法師,格雷特感到強烈的危機。在這種狀態下,他反而更加冷靜,原本存在於腦海中的雜念,無論是疼痛還是恐懼,此時都被他摒棄。
將身體微微蜷起,匕首反握,趁著亡靈法師撕咬的間隙,格雷特直接將其刺入亡靈法師的一邊眼眶當中。
格雷特隻覺腳下一鬆,亡靈法師吃痛間,慌亂地捂住自己受傷的眼睛,無暇繼續將他控製住,這也給了格雷特逃離的機會。
望著後方胡亂揮動手臂的亡靈法師,格雷特心中一喜,危機似乎暫時得到了解除。
拖著疼痛的左腿,格雷特剛想繼續向著城外逃離,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突然讓他停止了動作。
就在他被那名亡靈法師拖住的時間內,附近所有的亡靈法師,都從地麵上爬了起來,他們眼中閃爍著同樣的猩紅光芒,同時正向著四周嗅著什麽。
格雷塔暗暗吞了吞口水,他注意到,附近所有模樣猙獰的亡靈法師,他們的視線,最終都集中在一個位置,那便是自己剛剛受傷,此時還在流出鮮血的左腿。
格雷特的身軀隱隱顫抖起來,後方傳來的一陣響動,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回身望去,之前那名亡靈法師,已經拔出了眼眶中的匕首,在格雷特的注視下,他將眼眶周圍的血漬抹到一旁,重新睜開了眼。
“這不可能……”格雷特喃喃說道。受到如此嚴重傷害的亡靈法師,竟然在片刻之內便恢複過來。
不僅如此,得到了血液的滋養後,亡靈法師身上的氣勢愈發提升,已經達到了令格雷特畏懼的地步,他腳下一蹬便向著格雷特衝來,任憑格雷特怎麽睜大眼睛,都看不清他的動作。
“不……”格雷特發出一聲驚呼,他已經感受到死亡的降臨,任憑他怎麽做,也無法擺脫這份命運,隻好任命似的將眼睛閉上。
然而,預感當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格雷特重新睜開眼時,附近所有的亡靈法師,正顫抖地跪在地麵,與此同時,格雷特也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
回身望去,羅德的身影,出現在格雷特的視線當中。
“你失敗了。”羅德冰冷的話語,傳到了格雷特的耳中,當中仿佛不含任何感情。
“我……怎麽了?”格雷特有些疑惑地望著羅德,似乎並不理解他的話語。
羅德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原以為,你有著成為英雄的潛質,所以才給了你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惜的是,你徹底的失敗了。”
讓格雷特在意的是,附近那些氣息強大的亡靈法師,紛紛將頭低下,根本不敢向羅德多看一眼,這也讓格雷特意識到了什麽。
“當危機來臨時,你也許會借助身邊的一切活下去,無論是同伴還是其他物品,隻要能夠活下去,你都能將其利用的很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羅德繼續說道,“可惜的是,當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都不存在,需要你凝聚自身意誌,對抗襲來的危險時,你卻失敗了。”
“你的心中,並不存在英雄那般強烈的意誌。你最後的選擇,是任命般的放棄,而放棄的下場也意味著死亡。”
格雷特的身體顫抖起來,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羅德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你不會成為吸血鬼,你將成為屍巫,以亡靈生物的身份為我效力。”說完,火焰從羅德腳下湧起,他的身形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格雷特,怔怔地望著遠去的羅德,而在他的身後,最初拉住他的亡靈法師,也重新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