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氣海內的凶禽
林路反觀自照,氣海之內,自成天地,高山巍峨屹立。
在那群山萬壑中,有一口深井,井內水光瀲灩,已蓄了大半的水。
這是生命的源泉,也是力量的來源。
在那古井之旁,臥著一隻金色羽翼的大鵬雕,鱗甲狀的羽毛清晰自然,它將頭埋在翅膀裏,睡得正熟。
林路的靈識來到這裏,亦未曾發覺。
林路輕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三分鍾過去了。
金翅大鵬雕依舊熟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林路感覺到有些尷尬,輕輕叫道:“大鵬兄,你醒醒啊,該辦正事啦。”
俗話說,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反觀,一隻神鳥也是一樣。
林路拾起一粒石子向它扔去,石子落在大鵬雕身上,隨即滾在了地上。
這次大鵬雕終於有了反應,它將頭從羽翅下抽出,一雙銳利的眼目射向林路:“何方小人?打擾本尊清夢,該當何罪?”
難以言喻的凶威,散發出來。
林路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心中又懼又喜,小心翼翼地道:“是我啊?你的侍奉者,是我把你召喚到現世來的,你在N形島上還救過我,你忘了嗎?”
金翅大鵬雕不屑道:“這麽弱的人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讓我做你的侍魂,你有何本事?”
林路早已想好了說辭:“我能有什麽本事?正因為我弱小,所以才需要您的幫助啊?億萬神靈之中,我能將您喚來,也證明我倆有緣。這樣吧,先不管侍魂不侍魂的,日後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你看怎樣?”
“哈哈哈哈…”金翅大鵬雕笑道:“人類果然狡猾多端,花言巧語,想要騙本尊做你侍魂,門都沒有!”
計謀被看穿,林路也不害臊,繼續道:“我說得可是肺腑之言,你和我精神融合後,雖名義上成為了我的侍魂。但在我心裏,我卻把你當成大哥,我們平起平坐,沒有主仆之分。”
金翅大鵬雕嗤之以鼻,“這些我都不感興趣。”
林路反問:“那您最感興趣的是什麽?”心想:“不會是吃唐僧肉吧?話說這家夥在《西遊記》的故事框架裏,早已長生不老了,幹嘛還要去抓唐僧來吃啊?”
金翅大鵬雕眼神變得深邃:“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林路雙手比劃,“日後你我就是兄弟,精神相融後更沒有了秘密,所以我倆之間也沒什麽可隱瞞的。”
“繞來繞去,就是想說服本尊做你的侍魂。嘿嘿嘿,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金翅大鵬雕緩緩站起,高大無比,渾身奕奕放光。
“你……你要幹嘛?”林路嚇得後退,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知道自己的處境!”
金翅大鵬雕兩翼張開,宛如寶劍般的翅膀一振,化作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帶著一股極端凶狠的波動,朝林路衝去。
“糟糕,這家夥要殺我!”
林路心下一驚,他盤膝坐在床上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臉上布滿冷汗。靈識想要退出氣海,可已經遲了。
一些召引來的強大神靈,因各種因素對侍奉者不滿,會反噬其主,抹殺他們的靈識,最終占據身體,取得肉身的控製權。
這種事情,雖然不是很常見,但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該死!”
林路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靈識想要退出氣海,卻發現氣海之內的天地已被金翅大鵬雕封閉。
他望著化作一道金光,向自己衝來的金翅大鵬雕,自知不敵,百忙中將孔雀翎取出,握在手中。
雖然單憑一支孔雀翎未必就能抵禦住金翅大鵬雕的攻擊,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總比束手待斃強吧。
隻見孔雀翎發出耀眼金光,散發仙佛之氣。
感受到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金翅大鵬雕化成的金光衝至半途突然頓住,跟著顯出本體,眼神閃爍,盯著林路手中的孔雀尾羽道:“這支孔雀翎你從哪裏弄來的?如實招來!”
林路心念一動,連忙說道:“我孔雀姨給我的,她對我可好了,你膽敢殺我,她一定饒不了你。”
金翅大鵬雕目光眯成一條縫,問道:“你孔雀姨是誰?”
林路道:“她的全名叫孔雀大明王,別名叫摩訶摩瑜利羅闍,或叫佛母大孔雀明王。是我姐姐的侍魂。”
他一口氣將孔雀大明王的三個譯名都說了出來,目的就是要金翅大鵬雕有所顧忌。在神話世界裏,金翅大鵬雕與孔雀大明王是姐弟身份,一母同胞,沾著親帶著故。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有了這麽一層關係,料它也不會亂來。
金翅大鵬雕道:“你這小子倒聰明,知道攀交情。不過那又怎樣?就算那隻臭孔雀是我姐,今日你也難逃一死。”
林路強裝鎮定:“今日你若非要殺我的話,我姐和你姐都不會放過你的,她們一定會拔光你的金毛,把你給烤了,為我報仇。”
林路的姐姐金翅大鵬雕沒有見過,不知她實力如何。但那隻孔雀它從小就領教過她的厲害,倘若今天真把這小子給抹殺了,讓那隻孔雀得知後,恐怕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但要它做眼前這個小毛孩的侍魂,又覺得憋屈。
金翅大鵬雕它越想越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大叫一聲:“他媽的!”隻覺進退兩難。
林路見它大有為難之色,已知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加緊說道:“孔雀姨從小就疼我,視我如己出,她的脾氣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別說你要殺我,就算你今日欺負了我,她也必定會為我出頭。”
金翅大鵬雕無法可施,又迫於那隻孔雀的威嚴,不敢再加害林路,想起打小受那隻孔雀欺壓的慘痛經曆,頓覺無比鬱悶,像個鵪鶉似的,耷拉著腦袋,蹲到一邊,畫圈圈去了。
林路見它之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不料自己隨便幾句話就把它嚇成這副德行,想來從小也是受盡了那隻孔雀的欺負。
想到自己從小也是在姐姐的淫威下長大的,頗有些感同身受,不禁感慨道:“姐姐這種生物,果然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種可怕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