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風波
“你就是凶手!你把我們家汝汝害得失蹤了,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就不會覺得有一點愧疚嗎?要是汝汝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趙母像是發瘋了一樣朝楚檸撲過去,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女孩子家的,怎麽心腸就這麽歹毒呢?你一定要將汝汝逼得沒有退路才高興嗎?你也是有爸爸媽媽的人,有沒有想過一個孩子出了事情,家長會有多麽擔心?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啦!”
“冷靜一下好嗎?這裏不是胡鬧的地方,你已經嚴重影響了皇天的秩序!”
保安趕緊將趙母的手扳開,解救了楚檸,繼而對著圍觀的大家揮一揮手,“都不要看了,沒有什麽好看的,各回各家,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然這裏就水泄不通了。”
於是又有好幾個保安走出去站成一排,將圍觀的同事們都疏散。
“反正我不管這裏是什麽地方!我隻要我的女兒平安無事,楚檸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或者,你也不要想著走出這個大門!”
趙母一臉不甘心,已經有眼淚躺下來,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從灰裏麵剛剛爬了出來。
“那我可沒有什麽好交代的,因為真的與我無關。”楚檸一點兒也沒有畏懼的意思,站在那裏一臉淡定,臉上還餘留著剛才被趙母掐過之後憋出的緋紅,淡淡的,卻讓人心聲憐憫。
“你是不是不說了?是不是不說了?不說的話我可就沒完!”趙母一邊吼著一邊擼起了自己的袖子,“看來不逼你一把你是不打算說了!”
楚檸及時躲過趙母的右手,有些生氣,“再這樣的話我可要報警了!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您自己的女兒管不好,倒要來修理我了?”
趙母一時停了手上的動作,雙眼發亮,“報警?那我還是來報警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跟你周旋,修理?我還是不要給自己製造不好的言論,不然警察來了我可不知道該怎麽辦……”
於是趙母右手突然在楚檸的臉頰處拐一個彎,順勢向下又一次鉗住了楚檸,一邊拿起手機艱難了摁了110,一通焦躁又糾結的對話之後才掛斷。
保安要過來幫忙,被楚檸用眼神給退了回去。
這樣的胡鬧,看樣子也隻有將計就計,不然就沒完沒了,說不定去了警察局更好地證明自己的清白,楚檸反而一點兒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不過多時就有警車過來,事情被鬧得紛紛揚揚,楚檸幾乎是在萬眾矚目之下被帶向了警察局。
因為趙母是以女兒失蹤為理由報案,而且自稱是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情與楚檸有關,最近人口失蹤的案子又恰好備受關注,楚檸簡直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你最後一次見趙欣汝是什麽時候?”
“設計師比賽的抄襲事情,你可以提供一下證據嗎?包括仔細的過程。”
“最近趙欣汝有跟你聯係過沒有?都說了些什麽?”
“兩個星期以前你都在做什麽?把那幾天的生活和工作流程都詳細敘述一遍。”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過來,楚檸沒有辦法規避,隻好一一作答,最後一直持續到天黑,再到晚上十點左右,她幾乎都開始詫異負責筆錄的警察居然不會覺得疲累,她光是回答著問話就已經覺得很無奈。
問完問題之後,楚檸也就一個人被扔在原地,隻被通知要去核實,除非有人來保釋,暫時都要留在警局不能離開。
望著一無所有的房間,牆壁有些厚重感,不夠雪白,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觸碰,也不知道這裏關過了多少個嫌疑犯。
楚檸有些不知所措,今天這件事情一定被鬧得滿城風雨了吧?可是天都已經這麽晚了,似乎也沒有什麽人會過來保釋自己。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進到警局裏麵,楚檸覺得有些頹然,自己竟會跟一個失蹤案子扯上關係,想一想趙欣汝應該不是那種受不住心理打擊就想不開的人吧!
她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也為了趙母是非不分的行為感到氣憤,但也能夠理解她的苦心,於是也隻能將憤怒轉移到趙欣汝的身上,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失蹤呢?
如果趙欣汝早知道是這樣,為什麽就不能管住自己的手,克製住自己的虛榮心,還要抄襲呢?楚檸並不覺得起訴她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然而現在一個人坐在裏麵,被警察看守,楚檸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出去,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出去,隻是希望事情不要傳到自己的家裏去,萬一有個好歹,恐怕又生出新的麻煩。
默默抱著頭坐在裏麵,楚檸又餓又困,但這樣子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辦法休息,她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給包裹,不知道該怎麽辦。
迷迷糊糊有開門的聲音,楚檸抬起頭來,被那個身材魁梧又長得嚴肅的警察告知,“楚檸,有人來保你了,還不走,要在這裏過夜嗎?沒有多的位置了哦!”
順著警察的眼睛看過去,楚檸意外地發現外麵居然站的是江允賢,她瞬間雙眼發亮有些激動,但那激動也僅僅維持了一秒鍾,繼而悄悄黯淡下去。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呢?我在開會,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怎麽趙欣汝的媽媽會鬧到公司裏麵去……”
江允賢皺了皺眉,發現楚檸正瑟縮著身子,於是脫下外套來給她披上,“以後再不要和這樣不講道理的人來往了,真的很危險!聽說她還對你動粗了?有沒有事情?有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我好得很,謝謝你。”
楚檸低著頭輕輕回應,然後擋住了江允賢伸過來試探的一隻手。
“但是我看你的脖子上還是有印記,是那個時候給弄傷的嗎?這個女人未免也太歹毒了,你完全可以提起訴訟的!”江允賢為楚檸打抱不平,一臉憤慨和擔憂的樣子。
可楚檸有些尷尬,江允賢大概不知道,自從上次一起吃過晚餐以後,又有一些關於他們兩個人的謠言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兩個人在外麵被看到了,總之楚檸不止聽到過一次。
幾天前楚檸照常去茶水間加水,卻聽得兩個同事在聊天,聲音雖然小,但還是隱約能夠聽到大概。
一個問道:“哎,你不覺得楚檸和老板的關係有些微妙嗎?其實我早就發覺了,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傳言,隻是都遮蓋過去了,但是那天老板喝醉了,我發現他的眼睛真的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楚檸的身上啊!他們該不會真的有不為人知的關係吧?”
另一個似乎有些驚訝,“不會吧?你怎麽會這麽想?老板的女朋友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我覺得他和楚檸應該沒有這樣奇怪的關係,不然楚檸不就成了小三了嗎?”
“小三”那個詞當下就戳痛了楚檸的心髒,一直延續到現在。
楚檸看一眼江允賢,趕緊脫下了那件外套遞到他的手中,“今天謝謝你,我該回去了,很抱歉讓你有了麻煩。”
說著楚檸就往回走。
江允賢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趕緊追過去,“現在已經很晚了,讓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必了,我自己打車也沒有多遠,況且和別人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要危險,至少不會引來一些閑言碎語。”楚檸幾乎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到路邊揮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在楚檸坐進去之前,江允賢拉住了她的手臂,有些氣憤,“你就這麽懶得見我?楚檸,我印象中的你並不是這麽冷淡的,為什麽就不能把對其他人的真心和熱情給一點給我呢?我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吧?我的心意……”
“對不起,你的心意我不是很能懂,也不太想懂,我覺得現在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總之,真的謝謝你……”
“楚檸,除了謝謝,你就真的不願意多說其他的?我這麽晚過來可是因為擔心你,為什麽你總是一副看不見我的樣子?”江允賢愈發生氣了,整個人都有些無奈。
楚檸半晌沒有答言,最後縮回了自己手,口吻淺淡,“謝謝。”
然後便坐上計程車,關上車門,扔下江允賢離開。
外麵的風有些蕭瑟,楚檸默默關了窗子,莫名就有些鼻子發酸,眼睛不大舒服,手還沒有來得及阻擋,就有眼淚掉了下來。
她其實並不像這樣子對待江允賢,仿佛自己是一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一樣,但是她真的被流言害慘了,也不想因此而拖累更多的人,對於江允賢的熱情,她一半接受,一半用理智來阻攔,畢竟當小三這樣的事情她是永遠也不想做的。
莫名覺得風中都帶有明顯的傷感滋味,楚檸擦了擦眼淚,其實一切也不過如此,不論什麽樣的困難,最後總是會成為平靜吧?愛情,應該也是同理,她甚至有些想要在愛情來臨之前就給它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