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水心的聽話讓對方緩緩鬆開了捂著她的唇。


  “不準開燈,也不準拉開窗簾。”手落下的瞬間,對方又冷聲警告。


  水心還有些腿軟的靠著牆壁,低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到底還是乖巧的點點頭。


  見她沒有半點反抗,方至呈這才稍稍放心。


  “你怎麽在這裏?”水心穩下心神後壓低了聲音質問。


  現在滿城的警察都在找他,霍慬琛那邊的人也在暗中尋找,他不趕快逃跑,竟然還敢留下來。


  一旦讓霍慬琛或警方的人馬找到,他這輩子就是徹底的完了。


  這人惜命,這次怎麽還會留在這裏,甚至還跑她的家裏。


  如果被警方找到,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就夠她受的,甚至於還極有可能查到他們以前的事情。


  他怎麽會這裏?他也不想在這裏。


  霍慬琛早有預謀,消息出來之前他就封鎖了所有出城的主幹道,機場、火車站還有汽車站,別說離開,就是靠近這些地方都不行。


  他也用了許多辦法想要逃走,可這一次就連戚铖峯也派了他的人暗中找自己。


  他如今想要離開海城難如登天。


  霍慬琛這次完全就是不給他活命的機會。


  現在,他根本無處可去,倒是這裏反倒更為安全。


  水心自然也猜到了他為什麽在這裏。


  這裏是她跟瑤瑤的家,照瑤瑤跟慕槿歌的關係,霍慬琛絕對不會想到他會躲到這裏的。


  如果今天不是過來拿東西,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我能幫你的都幫你,如今我也沒辦法了。”水心聲音小的就夠兩人聽到。


  方至呈已經多日不曾好好休息,更沒有清洗自己,胡子邋遢,神色亦是透著疲憊。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可是聽到水心的話,他卻冷冷的笑了起來,就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變得格外的深幽狠戾。


  “你錯了,現在誰都幫不了我,除了你。”方至呈陰測測的說道。


  水心垂落在身側的手猝然縮緊:“我一個隻會賣花的女人還能幫你什麽?”


  “不……你可以的。”方至呈打斷她的話,更是朝她靠近了一步,對上她防備的眼神,低低笑道:“你可是被慕槿歌待若至親,你覺得你還不能幫我嗎?”


  “方至呈,你又想讓我做什麽?”水心難掩怒火的低吼,隻要想到他又要逼自己去做那些事情,她就恨不得殺了眼前的男人。


  “你真的以為我還能幫你嗎?你真的以為慕槿歌對我沒有起疑心嗎?”那麽多事情,她又那麽謹慎的人,接連出事,她怎麽會不會身邊有人出賣了她?

  可她卻一直不曾提起,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曾存在一樣。


  她知道,慕槿歌開始懷疑了,隻是現在還沒有證據,所以她按兵不動。


  但,隻要她之後再有半點動作,她有預感之後自己一定逃脫不掉。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別想再逼我。”水心麵色猙獰,那模樣恨不得生撕了麵前的男人。


  看著水心那一副絕對不會再幫他的神情,方至呈輕輕一笑,轉瞬那笑就被收斂,他滿眼隻剩下陰鬱,過去輕拍著她緊繃的麵頰,嗓音低柔,卻更似冰棱狠紮內心,“不幫我,不幫我,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好了。”


  “嗬嗬……用你,用靳瑤瑤的命如何?”


  “方至呈!”水心再難控製,怒吼出聲。


  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她那麽善良那麽孝順,雖然隻有幾年母女情,可她是真的將自己當作了母親。


  她不能讓那孩子再受傷害,不能啊!

  “不想嗎?不想那就乖乖聽話。”方至呈臉上笑容斂去。


  水心手心緊握,臉上露出掙紮之色,片刻後才沉聲道:“你要我做什麽?”


  方至呈必定是走投無路才會躲到這裏。


  如今的他早已經是個瘋子,瘋子能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敢拿瑤瑤冒險,也清楚一旦她拒絕,方至呈也絕對做得到。


  甚至於,就連自己今日怕也出不了這張門。


  看著她妥協,方至呈總算露出絲不那麽猙獰的笑容。


  本輕拍她麵頰的手,改為輕撫,觸及她眼底的排斥和厭惡,他倒是笑得更歡。


  須臾,往她頰邊一湊,貼著她耳際竊竊私語。


  水心僵硬著身體,強忍著沒有將跟前的人推開,卻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漸漸變老臉色。


  “方至呈,你瘋啦!”她急吼出聲,隨即想到這個男人做的什麽事情不瘋狂。


  一張臉血色全無,水心近乎咬牙切齒的道:“當初霍慬琛不在,別說我無從下手。現在他回來,我根本就……”


  “現在齊家出事,所有人都自身難保,霍慬琛他們鬆懈下來,現在動手要比之前容易許多。”


  “別跟我說什麽你做不到,現在你是能夠接近慕槿歌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就算慕槿歌對之前的事情有所懷疑,目前也不會懷疑你的。”


  方至呈這點倒黴說錯。就算慕槿歌現在有所懷疑,那個人目前也不會是自己。


  慕槿歌有多相信瑤瑤,就會有多不懷疑自己。


  閉了閉眼,再睜開,水心眼底沒有了掙紮,平靜的像是一灘死水。


  她望著方誌呈:“你就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短暫一生,壞事做盡,如今就連……


  方誌呈鬆開她後退,笑得不屑冷然:“生前都顧不上,誰還敢身後事。”


  更何況他也從不信什麽來生一說。


  人生一世,就該抓住可以富貴榮華的一切。


  知道多說無益,水心也不再開口,垂了垂眼簾開口:“這個星期五,慕槿歌會帶孩子去和雅打疫苗。齊家的事情出來,她身邊的保鏢撤了許多,那天或許……”


  後麵的話水心沒說話,她不再去看方誌呈,轉身打開房門,走出去的同時傳來她的聲音:“這是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我幫你。以後不論生死都不要再來糾纏我,不然……就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再幫你。”


  畢竟曾是夫妻,方誌呈清楚她的弱點,亦清楚她的底線。


  有些方法用多了隻會適得其反。


  “你放心,這次過後我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水心靜靜地看著他,對於他的話也不說信還是不信。隻是那眼神冷的都不帶一點溫度,像是從千尺之下掘出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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