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節
冰,結果摔了個鼻青臉腫,我媽一邊給我抹藥一邊恨恨地說“怎麽不摔死你?”。
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惡狠狠的話語,卻讓人心裏覺得暖暖的。
我微微一怔,“你才傻了,你都出去了又跑回來找我?”
“別廢話,趕緊跟我出去!”他摟過我的肩膀,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拉著我朝門口走去。
他的頭發似乎有些淩亂,筆挺的西裝也顯出了一絲褶皺,我百分百相信他肯定是逆流而行來找我,因為他的座位明明離大廳中間的出口更近。
火起的一瞬間,他完全可以第一時間跑出去。
“救我!救我!”從舞台的方向傳來淒慘的呼救聲。
是呂師傅,他倒在舞台中央的的地上來回滾動著,身上起了幾處火苗。
我下意識地就想衝過去,許君延一把拽住了我,“別逞能!”
“可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急吼吼地嚷道。
“又想當聖母?”他擰著眉毛瞪了我一眼,緊接著脫下西裝,隨手抄起桌子上打開的礦泉水朝西裝上倒了幾瓶。
“去外麵等我!”話音未落,他義無反顧地衝到了火光四起的舞台上。
“小心!”我的聲音瞬間湮沒在人群的叫嚷聲中。
半分鍾、一分鍾?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就在我急得差點兒想衝進去的時候,許君延終於架著呂師傅從舞台上走了下來。
這一刻,他宛若天神下凡。
“你怎麽樣?傷到沒有?”我激動地衝過去拉著他左看右看,直到確認他無恙,才鬆了口氣。
許君延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他搖了搖頭,語氣溫和,“我沒事。”
呂師傅披著幕布,此時已是神誌不清,可是見到我的一瞬間,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劉良義,都是劉良義害的,你父母,還有好多人,都是他!”
我的呼吸一滯,瞬間就想起了機械廠當年的安全事故——難道劉良義是罪魁禍首,可是他到底幹了什麽,呂師傅又知道什麽?
“謝蓉,許少,你們怎麽還不出去?真是急死了我!”何榛榛從側門衝了進來,背後跟著梁茁、李政還有一大群酒店的工作人員。
兩個工作人員眼疾手快地從許君延手中接過了呂師傅。
“先出去再說!”許君延握住我的手,語氣堅定。
於是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我們幾個急匆匆地走出了濃煙滾滾的婚禮大廳。
酒店大堂裏人潮湧動,門外傳來消防車的聲音。
許君延讓兩個工作人員把呂師傅送到了酒店的醫務室裏,我本想上前問個清清楚楚,可是呂師傅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醫務室裏的護理人員給呂師傅作了簡單的醫療處理,說是救護車馬上就到,我才鬆了口氣。
我雙手絞在一起,心跳得厲害,呂師傅剛才的話宛若潘多拉的魔盒,激起了我心中沉寂多年的疑慮和困惑。
當年機械廠安全事故的原因一直是個迷,小時候我不懂事,一直不曾在意過,可是後來隨著我漸漸長大,我開始思考、開始猜測、開始懷疑;我跟其他家屬一起參加過不少次事故調查的聽證會,隻是每次的結論都是不痛不癢、避重就輕,最後不了了之。
就算我走出了父母雙亡的陰影,可是內心深處,我依然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死了,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活著的我雖然會繼續活下去,可是我渴望真相,隻有真相才能祭奠亡者的在天之靈。
“你們先出去,救護車來了馬上告訴我。”許君延淡淡地掃了一眼李政,繼續說,“你先去門外守著!”
何榛榛和梁茁早就出去打電話了,李政帶著人一走,房間裏便隻剩下了我和許君延、呂師傅三個人。
“他會醒過來的。”許君延的語氣像是在安慰我。
說完,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隨手拉過我的手握住,“別急,一切都會查清楚。”
“謝謝!”他手心的熱度讓我莫名的安心,我望著他沉穩的雙眸,心裏又是溫暖又是感激。
可是感覺哪裏不對勁,我下意識地抬起他的手,猛地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一處小小的灼傷。
“你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帶著責備。
許君延反手握住我的手壓了下去,語氣滿不在乎,“一點小傷,不算什麽,我以前……”
“算了,不說了。”他勾了勾唇,臉色有些寂寥。
我一邊搖頭一邊抽回手,“不行,我去叫她們進來給你包紮。”
可是當我站起身往外走時,呂師傅突然醒了。
“謝蓉,”他聲音微弱,原來他也認得我。
我趕緊俯下身望著他,“呂師傅,我是謝蓉。”
“證據……證據在……”呂師傅的聲音斷斷續續。
他傷的不輕,我不敢催他,隻好耐心地等待著。
許君延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裏閃過一抹安撫的意味,我點了點頭,靜靜地望著呂師傅。
“八音盒……。”呂師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聽他的意思是想說證據藏在八音盒裏,可是哪裏的八音盒?
八音盒裏又有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讓我煩躁不安,剛想繼續問,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幾個醫務人員抬著擔架走了進來,呂師傅像是耗盡的油燈一樣,在見到白衣天使的一刻再次閉上了眼睛,任由著醫務人員把他抬上了擔架。
“等一等!”我急得不行,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
“小姐,病人傷勢嚴重,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瞥了我一眼,緊接著指揮其他人把呂師傅抬出了醫務室。
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我悵然若失。
“君延!”一個纖細的人影從遠處飛奔過來。
白色的連衣裙、黑色的直長發,周菁如兩眼含淚地撲進了許君延的懷中。
070 從此我更需要你
70 從此我更需要你
“君延,我一路闖著紅燈趕了過來,我擔心死你了!”周菁如背對著我撲在許君延的懷裏,語氣哽咽。
許君延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我沒事。”
說話間,他抬起頭,視線直直地投向了我。
這一幕有些刺眼,我怔怔地望著他不知所措。
“謝蓉,幫我叫一下外麵的醫務人員好嗎!君延的手受傷了!”周菁如轉身望著我,彬彬有禮地說。
“小傷而已,別那麽興師動眾!”許君延順勢抽回自己的手,緊接著坐在了沙發上。
“不行不行,這麽好看的手,如果留下疤痕多可惜呀!”周菁如半是責備半是撒嬌地瞪了許君延一眼。
宛若夫妻間的對話,平實而又甜蜜,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邊答應著一邊逃也似地出了門。
本想把醫務人員叫來我就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想起許君延手上的灼傷,我又神使鬼差地跟了回來。
在周菁如的指揮下,醫務人員把許君延的手仔仔細細、從內到外的上藥包紮了一遍,許君延的表情有些不樂意,不過他還是皺著眉保持了沉默。
“許總,警察在外麵。”李政探了半個身子在門口。
“我馬上過去。”許君延輕輕點了點頭,倏地站起身望著周菁如,“菁如,接下來我還要處理酒店的事情,沒什麽事的話你先回去!”
“好吧,既然你都送客了,我也不好死賴著不走!”周菁如自嘲地笑了笑,倒是一副大氣從容的模樣。
出門之前,許君延轉身瞥了我一眼,語氣淡淡地說,“謝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謝謝許總!”我衝他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他的眼裏像是閃過瞬間的不忍,緊接著又恢複了一貫的淡定從容。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周菁如,氣氛變得詭異而又尷尬。
我剛想說聲“再見”就跑路,周菁如卻搶先一步開口,“謝蓉,可以帶我去一下化妝間嗎?剛才妝都哭花了,真是丟人!”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拒絕,何況又是這麽合情合理的要求。
我幾乎是馬上點頭答應了她。
化妝間在二樓,我們沿著酒店大堂一路走去,她親熱地跟我並肩而行,時不時地還跟我聊幾句關於工作的話題,簡直是瞬間化身好姐妹的節奏。
大堂裏此時還是混亂不堪,警察、消防員、醫務人員到處都是。
我豎起耳朵注意聽了聽,似乎隻有呂師傅的燒傷最嚴重,其他幾個人隻是受了輕微的灼燒傷,大多數人不過是瘋狂逃命時磕碰到的小傷,並無大礙。
聽人們這麽一說,心裏還是覺得安慰。
可是想到呂師傅說的話,心情又開始沉重。
“我不管,媽,我還要再辦一次婚禮!”廊柱拐角處,劉倩倩雙手叉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