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節

  我的肩膀把我扶到了落地窗前的扶手椅上,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讓我坐了下去。


  我心想許君延大概是覺得許老爺子要過來了,在長輩麵前總要表現一下待客之道,所以想製造一種輕鬆洽談的氛圍吧!

  洽談?


  等一等,剛才邵亞說是許老爺子邀請他來參加聚會的,難道說許老爺子是想趁機和邵亞談一談?

  想起之前許老爺子勸說許君延凡事都要有個度、不可意氣用事,顯然許老爺子也是想讓兩人握手言和,隻是他今晚瞞著許君延把邵亞請了來,還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老婆,你乖乖坐著,不要站起來!”許君延溫柔地揉了揉我的臉頰,緊接著湊在我耳邊低低地說。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可是下一秒,他突然轉過身,對著邵亞就是一拳,邵亞似乎早有準備,閃躲之後馬上開始還擊。


  我瞠目結舌地瞪著揮拳相向的兩個男人,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合著兩個男人心裏都憋著一股氣,隻等安排好了孕婦就開始大戰三百個回合呀!


  “住手,住手,都別打了!”我急得大喊,可是許君延剛才給我調整了椅子的高度,我現在整個人都是陷在椅子裏的,根本站不起來,我隻能急得幹瞪眼。


  兩個男人體型相近,而且之前早就交過手,大概也摸清了彼此的出手習慣,現在再打起來比以前少了幾分急躁,多了幾分沉著,兩個人翻過來滾過去,誰也不讓誰,你一拳我一腳地打得如火如荼。


  論打架,邵亞似乎還是不是許君延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許君延明顯占了上風,邵亞不知道什麽時候倒在了地上,許君延撲過去對著他連連揮拳,邵亞也毫不服輸地奮力還擊。


  我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住手”,我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可是兩人還是誰也不肯停手,正當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都給我住手!”許老爺子拄著拐杖,氣得臉都紅了,他背後跟著英姐和張姨,兩人一見房間裏混亂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許老爺子的一聲厲喝終於讓兩個男人停了手,兩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整理著各自昂貴的西裝和襯衫,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就跟剛才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喝茶聊天似的輕鬆。


  我偷偷觀察了一下,索性兩人隻是拳腳相交,一架打下來,還都是怡然自得的模樣,我也是醉了。


  “君延,邵總是我請來的客人,談不攏可以不談,打架可不是我們許家的家風。”許老爺子稍稍平複了下心情,語氣也冷靜下來,緊接著,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邵亞,不冷不熱地說,“邵總,許家向來禮貌待客,不知道我老頭子哪裏招待的不周,讓邵總這麽年紀輕輕的青年才俊大動肝火?”


  許老爺子畢竟是經曆了風雨的長者,一番說話說的聽起來不偏不倚滴水不漏,可是聽來聽去其實還是透著對邵亞的不滿和譴責,他大概以為兩個人是談判談不攏才打架的——呃,就讓他那麽以為吧,我還是別說話了。


  張姨早就上前把我扶了起來,我氣許君延剛才又對邵亞動手,索性也不理他,直接站在了英姐背後,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不起一絲波瀾,一副“我打架我自豪”的架勢。


  “許老先生言重了,我們剛才不是在打架,隻是小小切磋了幾招格鬥術,下個月我們都要去法國參加展會,聽說巴黎的治安不好,我和許總提前練習一下,總比到時候束手無策好!”邵亞一邊說著鬼都不會相信的謊話,一邊掏出潔白的手絹擦拭著嘴角的血絲。


  他語氣輕鬆,嘴角掛著略帶痞氣的笑容,一副“你們愛信不信”的姿態。


  許君延大概是不想讓許老爺子生氣,竟然破天荒地配合了邵亞,隻不過配合的毫無誠意,隻隻簡單地鼻子裏哼出來的一個字,“嗯!”


  許君延一說話,我不由自主地瞄了他一眼,隻見他的顴骨處也是青腫一片,我歎了口氣,對著張姨說,“張姨,麻煩你去拿一下冰塊和藥箱吧!”


  張姨答應著,剛一轉身,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撞進了她懷裏。


  “太太,您喝多了!”張姨趕緊扶住了她。


  竟然是丁蘭,她披頭散發,手裏的一瓶伏特加已經見了底。


  “丁蘭,你TMD給我站住!”不遠處傳來許前氣急敗壞的聲音,似乎是追了過來。


  許老爺子再次怒了,“你們胡鬧什麽?”


  “許老爺子!”丁蘭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本來想告訴你們……可是他許諾給我天價的封口費……可是現在我不在乎了,什麽都不在乎了,我要說,我必須要說!”


  “你在胡說什麽?”許老爺子厭惡地退開一步,緊接著衝張姨遞了眼色,“扶她去醒醒酒!”


  “我沒胡說!”丁蘭醉的厲害,她一邊說一邊撥開張姨,醉眼朦朧地四處張望著。


  “嗬嗬,你是他兒子!”丁蘭傻笑了幾聲,突然伸手指向許君延,緊接著,她又伸手指向了邵亞,一字一句地說,“你也是他兒子!”


  最後,她兩個手指對在一起,笑的喪心病狂,“你們是兄弟呀!”


  166 厚顏無恥的男人


  166 厚顏無恥的男人


  猶如晴天一道霹靂,丁蘭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驚住了,一瞬間,空氣似乎凝固若冰,房間裏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啪”地一聲,突如其來的安靜馬上被打破了。


  追上來的許前毫不留情地給了丁蘭一個耳光,他下手狠辣,丁蘭的半邊臉頰馬上腫了起來。


  許前的一巴掌不僅沒把丁蘭打懵,倒像是給丁蘭注射了一劑強心針。


  她抬起頭,眼眸裏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她死死地盯著許前,一字一句地說著,“你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隨著人家姓,你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就在外麵找了個女人,和她生了個兒子。可是你又不敢把他們帶回許家,隻能讓母子倆東躲西藏過著跟過街老鼠一樣的日子。可是你想不到的是,女人竟然帶著你的兒子改嫁了,最終,你另一個兒子還是不跟著你姓。”


  一瞬間,幾乎不帶半分猶豫,我立馬相信了丁蘭的話。


  現在想起,其實並不是毫無征兆的,邵亞是正清的競爭對手,作為正清的股東,許前卻頗為反常地和邵亞頻頻會麵,我當時也曾納悶過,但是卻打死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父子。


  我還記得第一次遇到他們二人同框是在邵亞帶我去過的茶室,我猛地記得當時許前的眼神是充滿期待的,是呀,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作為父親的許前怎麽會不期待呢?

  還有一次次酒會上許前對邵亞熱絡甚至帶著討好的態度,分明是出於內心的愧疚吧,可是對許君延,他就不愧疚嗎?

  我下意識地緩緩移動到許君延身邊,我想握住他的手,可是他的雙手卻緊緊地攥成了拳頭,他咬著唇,英俊的眉眼溢出巨大的悲痛。


  我知道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小時候被綁架、母親過早離世、父子關係不和甚至反目,種種不幸不能向外人言說的痛苦快要把這個堅毅而又果敢的男人壓垮了,而今天的一幕,再一次揭開了他內心深處所有的傷疤。


  我張開手掌,盡力地去包住他的拳,我想安慰我想給他溫暖,我想讓他知道他還有我他還有小諾諾。


  他終於回過神來,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他寬厚的手掌緊緊地包著我,這一瞬間,我們的眼神匯聚到一起,他的眼角隱隱泛起一抹濕意,他神情動容地盯著我,我向他遞去鼓勵的眼神。


  然而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了一道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是邵亞,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失落和苦澀,當他眸子裏清冷而又倔強的一抹愁緒映入我的眼簾時,我的心也止不住地顫了一下。


  在我生命中出現的兩個最優秀的男人,兩個對我掏心掏肺的男人,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們麵對著尷尬而又痛苦的場麵,可是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萬惡的根源是許前,念及此,我不禁恨恨地瞪著許前,如果說許老爺子是典型的直男癌,許前簡直就是直男癌之王,就因為想要一個隨著自己姓的兒子,害的許家雞犬不寧還坑了邵亞母子倆。


  “閉嘴,閉嘴!”許前氣得雙目通紅,他上前就想揪住丁蘭的衣領,丁蘭機智地後退一步,躲到了許老爺子的背後。


  “你火急火燎地把正清的工廠賣給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們父子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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