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凡間

  第十三章 凡間

  盡管墨白的狀況實在很不適合馬上去凡間，但是耐不住墨白的堅持。覃袁還是履行了自己之前許下的諾言，在墨白醒來的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淩雲山去到了凡間。


  凡間的繁華和淩雲山上的寂靜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存在，熱鬧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商鋪，人來人往的街道，各種各樣的糕點菜品。凡塵裏的喧熱鬧喧嘩，是木喬和墨白怎麽也無法想像的地方，覃袁帶著他們在凡塵各處走動，累了就找個地方停下來。


  山城水鄉的秀美，大漠邊塞的豪邁，海邊城鎮的繁華。凡人的奸詐狡猾，凡人的多情執念，凡人的淳厚樸實，凡人的大義淩然。凡間的所有人事都讓墨白和木喬應接不暇歡喜不已。


  最後他們在決定在一個還算繁華的城鎮徹底定居下來，於是覃袁在城東買下了一間僻靜的宅院。比起淩雲山上的宅院繁華了不知多少，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細致精美，並不是山野間的幾間木屋所能比擬的美好。繁華的城鎮裏，在城東的地方多了一處宅院，誰也不會太在在意。


  一處宅院裏隻住了寥寥的三個人便顯得格外的空曠，墨白能維持人形的時間有限，每到鎮上集市繁華的時候，她總喜歡到集市上走走看看。人世間的繁華錯落，喧囂熱鬧都是女媧陵墓和淩雲山上沒有的。墨白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芊柳那樣的眷戀凡間，凡間真的是個很有趣的地方。


  比起凡間的女子都喜歡的細致糕點，墨白更喜歡凡間的酒，那些辛辣的像是帶著灼燙的液體，總是讓她眷戀不已。


  又是春日，景陵城裏繁花似錦，墨白能維持人形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已經來凡間很久了。這座城在他們剛來的時候並不叫景陵，是後來才改的名字，是因為一個美麗的女子，可惜是個短命的女子，但是這些都和墨白沒有關係。因為覃袁動用過法力的關係，在景陵城的凡人心裏，他們永遠都是才搬來的外鄉人。相對於墨白對凡塵的熱衷，總喜歡到處走走看看，木喬並不太願意出門。很多時候都是他一隻鬼魂守在宅院裏，因為自從他們住下來之後，他家大人好像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隻是覃袁並不喜歡墨白釀酒，但是也沒有特別的阻止什麽，木喬隻是看出他家大人似乎心情不大好。尤其是當墨白從釀酒的作坊回來，帶了一身的酒氣和酒糟的酸腐味道回到宅院裏來的時候，他家大人的臉色就會陰沉得十分的難看，卻從來不說什麽。


  木喬覺得墨白是知道這些的，但是墨白就像不曾察覺似的一如既往的喜歡往釀酒的作坊裏跑，木喬不知道墨白是如何說服，那些釀酒作坊的師傅讓她一個弱女子自由進出的。明明和他一起來的凡間，木喬總是對這些善變的凡人無計可施，而墨白好像和他完全相反，格外的討這些凡人的喜愛。還有最初決定要在這座城鎮上定居，也是因為墨白看上了這鎮上有許多釀酒的師傅，所以非要留下來的。木喬總覺得他家大人對這條螣蛇格外的寵溺，就算是他不太喜歡的事情，墨白要做，他也不會阻止什麽，最多隻是點頭的時候皺著眉頭表示他並不讚同。


  木喬很多時間裏都是守在宅院裏一隻鬼發呆，他家大人也總是不在家，很多時間裏他都是一隻鬼在宅院裏遊蕩來遊蕩去的，日子似乎過得比淩雲山上更無聊了。


  在凡間的這些年月裏，他們的宅院從來沒有來過客人，所以當緊閉的宅院大門被人敲響的時候，木喬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最後當木喬慢悠悠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確定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不會嚇到門外的客人才開門的時候，不意外的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臉色十分不悅的青年男子。門口的男子穿著一身雪白的錦衣，一看就是上等的織錦，木喬滿眼的驚訝。實在想不起什麽時候認識這麽個好看的人，這些年他可都是緊緊的跟著他家大人的，至於墨白那條螣蛇更是一離開女媧陵墓就在淩雲山上的，那麽眼前的人是來找他家大人的？


  木喬很不確定的抬眼看站在門外的青年，剛抬眼就看見一雙像是星辰般透亮的眼眸，不由的驚了一跳。眼前的青年長相實在很出眾，一張臉俊美絕倫，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俊美異常，一頭雪白的頭發格外的耀眼。木喬忽然意識到來人一定不是凡人，最讓他不確定的是這個青年的人身上有一種他很熟悉的氣息，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怎麽，覃袁上仙沒教你怎麽招待故人。”青年挑了挑眉看著站在門口的一臉呆滯的木喬，戲謔的說道。言語之間的張狂顯露無疑，木喬心裏一動，這人既是知道他家大人的，並且他知道這就是他家大人在人間暫住的宅院。如今還特地找上們來，眼前的青年究竟是什麽人，木喬心裏不禁生了幾分警惕之心。


  “據我所知我家大人並不認識什麽精怪，這問客人是從何而來，又找我家大人有什麽事。”木喬依舊守在門口，絲毫沒有請青年進到宅院裏等候的意思。木喬死死的盯著青年，發現以自己的修為居然看不清這青年的來曆，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這個人一身的妖氣並且參雜了渾身的血腥暴戾之氣一看就不是善茬，還有就是為什麽，他總是在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


  “一介魂魄，你以為能阻撓我進這宅院，不過是看在墨白的份上不予你為難。告訴你家大人，我是來接墨白走的。你家大人既不打算再護她周全，相信那百年之約，他覃袁上仙也就不打算再遵守了。木喬我奉勸你也尋一個安生立命之所，免得到時和你家大人一起魂飛魄散。”青年看著站在門口的木喬，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怨毒之色，木喬怔愣在原地。那樣的眼神他實在太熟悉，他一定在哪裏見過，可是如何也想不起來。


  直到覃袁回來的時候，木喬也沒想起究竟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那樣的怨毒的眼神，隻覺下意識的覺得格外的熟悉，。


  “木喬今天有誰來過這裏嗎？”覃袁一回宅院裏，就感覺到空氣裏一股濃重的血腥暴戾之氣，但是他完全猜不出對方的來頭，這讓他心裏忐忑不安。


  “一隻妖，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但是他的修為實在驚人，連我也看不透他的原身。”木喬飄到覃袁的麵前，皺著眉頭說道，總覺哪裏不對勁，可又實在說不上來。心裏隻是隱隱的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又好像不是因為那個妖，這實在太怪異了。